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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跌倒在地,好在薛京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老夫人小心。”
王家三爷也愣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忽然抖落出来,他爹明明说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次的事情是他王家绝好的机会,可这个老贱人是怎么回事?
“你再敢攀诬我,我就不客气了!”
他面露凶狠,孙老太爷生怕激怒了他,连忙安抚:“三爷放心,我这就好好教训她!”
他轮圆了胳膊就要再打一巴掌,却被薛京一把捏住手腕,对方年轻力壮,又打小被蔡添喜逼着习武强身,一身的蛮力,捏得他控制不住地痛叫出声:“你放手!”
薛京狠狠将他一推:“一个男人,竟然对几十年的发妻动手,丢人!”
孙老太爷从地上爬起来,满脸不忿:“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教训自己的妻子,与你何关?你清明司管得太多了!”
“御前失仪,你还敢说是家事?”
孙老太爷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御前,也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孙老夫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她自己的意思。
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心里想好了回去后怎么教训她,可现在却顾不得这些,他不能让孙老夫人把话说出来,扰乱旁人的心神。
“皇上!”
他上前一步跪倒在圣驾前,方才那一阵混乱,銮驾已经调转了头,只是轿帘垂了下来,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得见唐翊此时的样子。
“皇上恕罪,这贱人打从勤儿死了之后就一直在发疯说胡话,此事和王家绝对无关,请您不要被这疯子的话扰乱。”
“孙有志!”
孙老夫人一声悲鸣:“你这个禽兽,为了利益连亲生孙儿的血仇都能不管不顾,还要为仇人开脱……你个王八蛋!”
孙有志虽然在王家面前卑躬屈膝,可面对着家里人一向是趾高气扬的,别说被家里人指责,就算他们反驳自己一句,他都会觉得失了颜面,要狠狠教训一顿才行。
可现在,这老贱人竟然敢当众辱骂自己。
他脸色瞬间铁青,眼底竟闪过了杀意:“你给我闭嘴!”
孙老夫人却已经不管不顾了,她原地跪下朝着唐翊磕头:“求皇上为我们孙家做主,为我那可怜的孙儿做主,他只是想护着我逃出去而已,只是不小心站在了王家三爷面前,就被人拽倒在地,还蓄意踢踹后脑,若不是如此,他何至于爬不起来,被人踩踏致死啊!”
王三心里一慌,他抖着手指着孙老夫人:“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动你们!是你们自己跌倒的,和我没有关系!”
“正是!”孙老太爷忙不迭附和:“勤儿是不慎跌倒,与人无关,要报仇也该找引起这场乱子的人。”
他缓和了脸色,试图诱哄发妻改口:“我们要找罪魁祸首,要是没有宁氏,就不会有这场乱子,勤儿就不会出事,你说对不对?”
“可他推倒勤儿的时候,我闻见了他身上有火药味!那引起混乱的鞭炮,就是他扔的!”
王三爷彻底慌了,他没想到一个半截身体入土的人竟然会如此敏锐,当时场面有些失控,他想跑却被孙勤挡住了路,情急之下才将人推到在地,至于踹头的那两脚,纯粹是习惯使然,可她动作利落,当时和孙老夫人也不过是打了个照面而已。
短短一个擦身而已,她竟然就闻见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这老妇还真不简单。
可这种事他绝对不能承认。
他看了几眼那些老臣,对方立刻会意,开口为他辩解:“孙老夫人年纪大了,闻错了吧,当时王三爷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还护着我们逃跑,怎么可能去你那边还做出那种事来?”
“就是,你一定认错人了。”
“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闹事了……”
孙老夫人悲愤出声:“事关勤儿生死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怎么不可能?”孙老太爷却嗤之以鼻:“你们女人本来就见识短,再被那么一吓,看错太正常了。”
这话立刻得到了老臣们的认可,纷纷附和起来。
孙老夫人被气得浑身哆嗦,明明一肚子冤屈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无助之际人群里忽然有人开口:“可我好像也看见王三爷推了我的幼弟……”
刚才的哄闹瞬间一静,这话像是勾起了众人险些遗忘的回忆,面面相觑之后,怀疑的声音此起彼伏起来。
“我好像也看见他了……”
“当时他在我不远处,没有和几位大人们在一起啊……”
“他身上是有火药味,但当时火那么大,我还以为闻错了……”
眼看着场面逐渐失控,王三爷色厉内荏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就是啊!”孙老太爷跟着道,“王家三少夫人也受了伤,腿都断了,如果是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提起这茬,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这句话也有些道理。
“可是三少夫人出事后却宁愿搬去下人房都不肯和三爷同住,你说这是为什么?”
薛京适时开口,将王三的辩解都堵了回去,他再不敢多呆,丢下一句“反正和我没关系”,就灰溜溜跑了。
这简直像极了做贼心虚。
朝臣们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骗了,一时间都没再言语,薛京趁机给清明司人递了个眼色,他们连忙带着宁瑶跑了。
唐翊的声音这才从銮驾里传出来:“诸位,朕说过,会将事情查清楚,不是偏袒什么人,而是不想枉死之人不得伸冤。”
众朝臣纷纷愣住,回神后羞愧难当,纷纷伏首:“皇上圣明。”
第297章护着她就是护着我
这场闹剧很快止息,朝臣散去,禁军也不见了影子,銮驾被一路抬回了龙居,钟白犹豫片刻才起身追了上去。
他不是要为自己辩解,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被重罚,但这些都是他该受的,他只怕唐翊会被他气出个好歹来。
好在人还能乘坐銮驾出来,那应该没出什么事……
他稍微松了口气,可轿帘一掀开他才知道唐翊并没有那么好,应该说是十分的不好,连眼睛都是浑浊的,一丝神采都看不见,全靠薛京托着才能勉强站立。
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识上前一步,很想给薛京搭把手可又担心唐翊看见他会生气,犹豫许久还是没敢动弹,只张开胳膊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等唐翊坐回床榻上他才跟进了门,扑通一声跪下去:“皇上,保重龙体。”
唐翊没有回应,自顾自靠在床头喘息,薛京忙不迭拿了千年的老参汤来给他吊气,一碗下去,唐翊灰败的脸色这才稍微有了点人色。
钟白忍不住膝行往前:“皇上,您怎么样?”
唐翊仍旧没听见的样子,许久都不曾开口,钟白既自责又担忧,一时也不敢再开口,沉默地跪在一旁等候处置。
薛京在唐翊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他能安稳一些坐着,见他摆了摆手这才悄声退了下去,房间里很快只剩了两个人,唐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