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喉结上下滚动。

没有。他还是认为，认识她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他们各自说着各自的。他也只能这样跟她通上一通电话。不然连这一次都没有了。

沈献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哪怕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把手机挂了。

小飞道：“要去取吗？”

等手机拿回来之后，小飞没有再把手机还给他，道：“沈总，这是为了安全起见，请你理解。接下来的事，都得保密。”

沈献遵从了，第二天一早，小飞便准备好一切，和沈献一同去了国外。

他和萧涪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但如此脏乱差并且阴暗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他是第一次见。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一个看去都不是善茬。就连空气中也飘浮着肉类腐烂的味道。

小飞带着他到了一个仓库，里面有几车货。他伸手去碰，却被阻止了。小飞道：“这些就是要去交易的东西。”

沈献不做声。

离开之后，他被带去了酒店。沈献全身上下被检查了几遍，小飞都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不该发现的东西。

“你们还挺严谨。”

“交易现场，只会更加严谨。所以千万别带任何不该带的。到时候除了联系的手机，什么都不允许带。”

沈献表示了解。

他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定位软件和窃听软件在他手机里，而他的手机，在小飞那。

“交易真实日期，在一个星期之后，这段时间就麻烦沈总在酒店里好好待着了。”小飞客客气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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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瓷照例去那家饭店，但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沈献的踪影。

临近月底，她知道沈献是忙那件事情去了。但他没有跟她告别。

陆南瓷有些担心他，开始暗中打探起他的下落。

她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但她见到了沈军。

沈军回来的很突然，如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在在路上失神走着，抬眼就看到了他。

他其实不像他，刚刚醒来，眼窝深陷，看上去体弱多病，但陆南瓷就是知道，那就是他。

“漾漾姐。”他颤颤巍巍的叫道，“我说过，我会撑下去的。我不会让你留有遗憾，我一定会带你再回我老家去。漾漾姐，我没有食言。”

她那么舍不得他，他便不让她失望。

所以他一直在跟死神对抗。

沈军知道陆南瓷还一直在等他，他无依无靠的漾漾姐，还需要他。他不舍得最后这段路，让她自己走。

陆南瓷虽然听沈献说他已经醒了，可亲眼见到他，还是失控，还是泪流满面。

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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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军虽然是个大老粗，这时却温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道：“漾漾姐，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回来是好事，就不要难过了。不要哭，别哭，我会心疼的。”

“我是高兴。”陆南瓷笑。

“我也很高兴，没有什么比再次见到你，还让人高兴的事情了。”沈军也被她感染，目光带上浅浅水意。

他拥抱她，不沾任何亵渎，如同老友相见，是欢迎，也是庆幸。

沈军在跟陆南瓷回去的路上，道：“是沈献通知我回来的。有一个医生跟他很熟，对我也很照顾。他转告我，沈献让我在半夜两点从医院溜出来，然后回来找你。这么看来沈献人还算不错。”

陆南瓷说：“他也一直在帮我。”

“他现在在哪？”

陆南瓷心事重重：“我只知道他大概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我联系不上他。”

沈军道：“你不要太担心他，沈献还是有点资本的。他在暗中帮我，也瞒得很好。这一次我算是摸透了，他这个人也不简单。”

陆南瓷把沈献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聊起他的事情时，他没有半点愤怒和责怪他的意思。

“在那种环境下，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沈军道，“换做是我，我也会跟他这么做。在能力不够的时候，他只是想保全你。我愿意牺牲我自己来救你，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陆南瓷在听到牺牲二字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就要发生严重的事情，她静不下来，心很不安。

她得尽快搞清楚，沈献如今的动向。

陆南瓷找小蝴蝶时，却发现孩子早已经不见踪迹。陆南瓷心往下沉，为了找到小蝴蝶的下落，她不得已联系了顾泽元。

就在陆南瓷一筹莫展之时，许如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的女儿在我那。”他说，“沈献让我把她藏好来，也让我在你出事的时候，带你走。他让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到一个不知名国家去。他尽力了，如果实在对付不了萧涪，你和孩子，日后只能躲着。”

“所以他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她明白了，沈献这番话，不就是在交代后事。

“你一直看不惯他的办事风格。认为他在自私的牺牲你身边的人。但他不是只是牺牲别人，他连他自己都算进去了。他自己都可以死掉，唯独想保护好你，你不该怪他。”

许如慕只是在表达他的看法，道：“我第一次看他，他也是因为你而难过。当时他一个人在医院，也是那次，有恩于我跟我太太。你可以相信我，我只是在偿还他的恩情。”

陆南瓷道：“萧涪那边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我反了他。在他看来，小蝴蝶是被我挟持走当人质的。”许如慕挂着浅笑，“我对付他，只是报当年的仇。不是他我不会那么落魄，沈献对我算是雪中送炭了。”

“这一次萧涪的生意，你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但我提醒你一句，他一直在找小蝴蝶。他想用小蝴蝶威胁沈献？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陆南瓷脑子里一片电光火石，沈献带着小蝴蝶，能逃到哪里去。萧涪的口头威胁就足够对付沈献了。他为什么非要找到小蝴蝶？

说明萧涪对交易的过程，已经很不放心。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相信沈献了，不然他不会在此番被紧盯的环境下，还要找到孩子。

说明萧涪不是想威胁沈献，他是想用小蝴蝶报复沈献。

换句话说，萧涪也许已经知道了沈献的目的了。

陆南瓷心沉到谷底。

这一次，萧涪不是为了钱，其实是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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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生意，恐怕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萧涪试探沈献的一次“陷阱”，如果这一次相安无事，那么他就可以完全相信沈献，然后他再把真正的生意交给他。这一次沈献若是是有什么问题，萧涪不会让他好过的。

而萧涪，在沈献面前，对小蝴蝶必然也只是口头威胁。因为不能在沈献面前暴露，他已经有了怀疑他的念头。

有怀疑，但他也是信沈献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行动不便之时找上他。

陆南瓷心脏普通普通直跳，沈献如今就处在一个危险的环境里，她得冷静下来，想一想，她能帮他点什么。

沈献这一次，肯定是联系警察的。她得先联系警方，这一次不能行动。

陆南瓷飞快往警局赶去，但她在半路，忽然发现身后的车子一直在跟着她。

前面就是一个人烟稀少的路口，萧涪只是因为要配合调查，行动不便。不代表他身边没有其他人，要盯一个陆南瓷，那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她对这些事情太敏感了，到前面的路口时，后面的车辆必然会赶超她，将她拦下。陆南瓷飞快的打着字，让沈军代替她去警察局说这事。发完她又删了这条聊天记录，把手机踩在脚下，用力给踩碎了。

与此同时，车子正好来到路口，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后方车子赶超、逼停。很快陆南瓷被车上下来的两人给带走了。

不出意外的，她见到了萧涪。

陆南瓷十分平静，道：“我手里有你的证据，即便被你拦下来，我也有备份。只要我三天之内见不到我的人影，这些东西就会散步出去。”

萧涪道：“我做的事情，从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应该还记得何朵，那时你羽翼未丰，你确定她手里的东西处理干净了？”她随便读出其中一条来。

萧涪脸色终于变化，他原以为她是为了沈献，他前一秒已经开始怀疑沈献跟陆南瓷有勾结，这会儿没那么怀疑了。

陆南瓷便知道，何朵手里应该有猛料，不然他不会下毒手。看来最重要的料已经被他给清理掉了，而陆南瓷手里的，不是最有用的。但看萧涪的模样，他应该不清楚有没有备份。

“你放心，暂时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需要你对外宣称，你在我这里做几日客，并且跟警方说，你来找我是为了诚心谈谈叶晨曦的事。你知道的，我能够脱身。”

他打消了些许对沈献的怀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