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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隔天。
助理就把江北山在南城的那些破事都送到了沈总的办公桌前。
江北山有意隐瞒自己在南城的那段过去,毕竟说出去确实不光彩,但是民政局的记录是他没办法用钱摆平的,也无法抹去。
要查这段记录确实也不难。
沈律言今天起床前,江稚还在睡觉,可能昨天真的累坏了,定的闹钟没有叫醒她,生物钟也没有叫醒她。
他出门前,帮她关掉了闹钟。
吩咐家里的佣人不要上楼,免得打扰了他的睡眠。
沈律言到了公司,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就不敢再摸鱼,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认认真真工作。
沈总可是个完美主义追求者,尤其是最近挑剔的不得了。
办公室里餐巾纸摆放的位置不对,都会被说。
沈律言忙完了工作,才打开刘厌查到的这些资料。
南城傅家。
他盯着纸张上的这几个字,看了良久。
实话实说,他没听过。
南城和北城,相隔太远。
傅家那点家底和产业在沈律言眼里并不算什么,富家女爱上穷小子,果真没什么好结果。
这个故事的结局,看起来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很意外。
江北山原来是个上门女婿,既然当了赘婿,反而还又卑又亢,觉得旁人都瞧不起他。
隐忍多年,一朝翻身。
刘厌看着一言不发的沈总,也不敢贸然出声。
沈律言扫完资料上的内容,“傅清婉是他的前妻?”
刘厌点点头:“是的,夫人的母亲是江先生的原配。她外公外婆当时出了车祸,当场死亡,那之后不久,江先生就和夫人的母亲离了婚。”
江稚被判给了傅清婉。
她本人也不会跟着江北山去北城。
所以资料上江稚一直都在南城,直到她高中转校,才到的北城。
那个时候,沈律言在和江岁宁谈恋爱。
“至于江先生现在的夫人是他上大学之前的初恋,他和傅清婉结婚之前就和颜瑶有了孩子,也就是……”
后面的话,助理也不敢往下说。
也就是江岁宁。
沈律言漫不经心的听完,上辈子的故事还真是狗血又俗套。
他将文件袋里的资料扔进了抽屉里。
沈律言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你先出去吧。”
“好的,沈总。”
沈律言已经知道昨晚那个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江北山怎么可能会对她好呢?
憎恨的前妻所生的孩子。
他甚至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
沈律言遇见江稚的时候,她真的很狼狈。什么都没有。
全身上下只有几百块钱,被他弄坏了的衣服没有办法再穿,坐在酒店的床上磕磕巴巴问他能不能给她送一套能穿的新衣服。
说她之后赚了钱会把钱还给他。
—
程安刚从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回来,就看见沈总离开了办公室。
她和其他同事一样,都很懵逼。
“今天下午不是还有会吗?沈总怎么走了?”
“会议推迟了。”
“嗷。”
“沈总那双腿可真长啊。”
“脸色也够臭的。”
“……”
江岁宁在楼下,她没有上楼。
公司大厦的前台客客气气给她倒了杯咖啡,将她请到了一楼的休息室。
沈律言出现的时候,江岁宁站在玻璃窗边在晒太阳。
她听见了玻璃门关上的声音,缓缓回头。
她站在阳光里,好像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沈律言双手插兜,站在门边,他看着她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爱意,很冷淡的眼神,他问:“你之前说江稚是私生女,是不是?”
江岁宁回望着他:“是。”
沈律言抿直唇角:“江岁宁。”
连名带姓,不见缱绻。
他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吐字:“你确定吗?”
江岁宁晒着太阳还是觉得冷,她没做声。
沈律言往前走了两步,吐出来的字一个比一个字:“她母亲破坏了你父母的夫妻感情,是不是?”
江岁宁眼眶渐渐红了,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她没见过他这种逼迫人的气势。
冷冰冰压迫感,置之死地。
江岁宁有些无力,哽咽道:“对不起,我撒谎了。”
沈律言看着她红着眼睛道歉的样子,哪怕年少时热烈的爱意已经过去了很久,还是会为她心痛,他问:“为什么要这样?”
江岁宁的泪掉了下来,她说:“我怕你看不起我。”
“我怕你对我有偏见。”
“大人的事情我无法改变,我是私生女,可我不是感情的第三者。”
第402章
江岁宁满脸泪望着沈律言,她很擅长利用自己的眼泪,也擅长用眼泪来化解一切的问题。
当年南城的那些事,是瞒不住。
江北山的前一段婚姻,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他和傅清婉那段过去,稍微打听就能知道。
那些过往是瞒不住,可是江稚那件事却是死无对证的。
只要她绝口不提,沈律言根本不会怀疑。
“因为害怕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就对我撒谎?”沈律言抿抿唇,盯着她的眼睛问。
江岁宁被他冰冷的眸光盯得心底发慌,那种几乎要看穿她内心的锋利,像一把剑穿透了她。
以前沈律言会用这么淡漠的、咄咄逼人的语气和她说话吗?并不会。
什么时候起,她和他变成了这样呢?
当年真的是她非要作不可吗?也不是。
而是那时候她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的爱,好像有个阈值。
到了一定的数字,就再也不会往上走。
沈律言往前走了两步,瞳仁里映着冷冰冰的神色,他说:“毫无心理负担的在我面前颠倒黑白,江岁宁,这几年你在外面就学到了这些吗?”
江岁宁流着眼泪,眼睛红通通的,特别不好看。
她上前小心翼翼抓着他的手,一边哽咽一边说:“那你要我那天怎么说?在你面前承认我母亲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吗?我是那个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的私生女?你要听的是这个吗?”
江岁宁哭起来的时候,不像是演戏。
那种难过和伤心,像是到了绝处。
江岁宁用纸巾擦了擦脸,脸颊被蹭红了,鼻子也被蹭红了,一双眼睛已经有点红肿,她接着用无力沙哑的声音,“我妈妈也不是第三者,她和我爸爸先认识的,先谈的恋爱。”
她的情绪好像稳定了下来,坐在椅子里,“你那天也看见了我的奶奶是个多难搞的人,嫌弃我妈妈家里没什么钱,以死相逼不许他们结婚,后来我妈妈就远走高飞了。”
“但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我。”
“后来我爸爸和江稚的母亲离了婚,他们才又在一起。”
江岁宁说的话,有一些是真的,有一些是假的。
当年江老太太以死相逼是真的,但她父亲那时候自己也想攀高枝。
傅家的大小姐,家世好,又有钱,长得也不差,学历高。
他并不亏。
而江北山和颜瑶也不是在他离婚后才有的联系,而是从来就没断过。
江北山拿着傅家的钱,养着她们母女二人。
江岁宁没有去看沈律言的表情,她有些害怕,怕被他的眼神看穿了谎言。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满。
江岁宁和沈律言的开始,就是一个谎话。
她现在只能继续撒谎。
江岁宁吸了吸鼻子,眼底渐渐潮湿:“我小时候上幼儿园,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来接,我从来没有,他们骂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我除了哭也反驳不了什么。”
“开家长会,开运动会,我妈妈也来不了,因为她要上班赚钱。”
“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