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雨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答，但苏恒的怀抱温暖又宽阔，让她久违的感到一阵温暖。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平静下来的她送回家，临走时，还不忘让宋清雨考虑一下自己的话。

很快，便到了她生日那天。

程家父母并不喜欢大操大办，只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又送了礼物，就算是给她过生日。

唯一跟从前不一样的是，没有了小叔的陪伴。

倒是苏恒傍晚时来了一趟，只是来送准备的礼物，并没有逼问她的回答，很快便离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夜幕降临。

宋清雨却始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肯上楼，好像在倔强的等待着。

却又自己都说不清在等什么，在期盼什么，在妄想什么。

天色从黑变得更黑，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盯着墙上的钟表。

在漫长且孤独的等待中，亲眼看着时针滑过零点。

而傅墨沉，没有出现。

第十章

她并不似那天告白失败时一样崩溃，当过了零点之后，便无比平静的起身、上楼。

仿佛等到现在，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

而那个结果，她已经等到了。

或许说，在很多年前，早就已经等到了。

黑夜里，宋清雨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给苏恒发了一条短信。

【我答应你。】

【苏恒哥哥，我们，谈恋爱吧。】

……

除夕当天，程家父母便得知了女儿打算回国外念书，并且是跟苏恒一起的消息。

两人心中长久以来的大石终于落下。

接着，程母看了一眼宋清雨，试探着说道：“听说，聿尘跟秦意求婚成功，打算订婚了。”

宋清雨眼神颤了颤，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低声道：“挺好的。”

她转身上楼，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收拾行李时，看到了那天他落在长椅上的大衣，宋清雨拿起来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亲自送去。

纪家，客厅里只有傅墨沉一个人。

宋清雨将大衣递给他：“小叔，衣服还给你。”

傅墨沉接过，想到昨天是她的生日，刚要说话，又被宋清雨打断。

“小叔，以前是我太唐突了，我跟你道歉，顺便提前跟你说一声，恭喜订婚。”

听着她语气里少有的对长辈的恭敬，傅墨沉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嗯”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这时宋清雨已经转身离开，背影瘦弱而坚决，仿佛再也不会回头。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不再黏着他的小姑娘，傅墨沉心里一阵沉闷。

许久后，他拨出电话给助理：“上次在苏富比拍卖会上竞拍的蓝宝石项链，帮我取过来。”

那手链正在另一个城市展览，第二天助理才交到他手中。

傅墨沉拿到便往程家走去。

欠她的生日礼物，总归还是要补上。

她一向喜欢这些宝石，想到等下收到礼物或许会让她开心一些，傅墨沉不自觉便将车开得更快了一些。

可来到程家，家里却出奇的冷清，客厅一个人也没有，他微微蹙眉，径直上了楼。

宋清雨的房间里，只有程母在整理着什么东西。

“聿尘？你怎么来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傅墨沉心脏陡然停了几拍，拿着礼物的手更是猛地攥紧。

“弯弯呢？”

程母一边为房间里的东西盖上防尘布，一边道：“弯弯跟苏恒一起回美国念书了，她这次总算想通，答应跟苏恒在一起了。”

犹如一道惊雷，轰然劈在耳侧。

“嘭！”

傅墨沉手上的礼盒跟着掉落下来，整个人也彻底僵在原地。

程母还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一瞬间，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她答应跟苏恒在一起了？

她，终于放下他了？！

第十一章

看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傅墨沉脸色发白的模样，程母有些意外。

程母将傅墨沉掉在地上的那个红丝绒礼盒捡了起来，递回了傅墨沉手里，有些奇怪他突然变化的表情：“聿尘，你怎么了？”

傅墨沉紧紧捏住那装着蓝宝石项链的礼盒，几度张口，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

宋清雨放弃他了，回到了美国的学校读书，交了新的男朋友，这一切都在向他原本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这不是很好吗？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可为什么，傅墨沉觉得自己的心这么痛。

顿时，傅墨沉的脑海中便浮现起，昨天宋清雨和他说的那些话时的模样。

那个向来爱黏着他的小姑娘，眼中的光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黯淡无光，脆弱无比的神情。

傅墨沉的心蓦的刺痛了一下。

他对上程母担忧的神情，扯了扯嘴角，笑得却比哭还难看：“伯母，我没事。”

程母点了点头，“聿尘，你来是找弯弯有什么事吗？”

傅墨沉将手中的红丝绒礼盒递了过去，哑着嗓子道：“前天是弯弯的生日，我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在路上耽搁了两天，我想着今天来补送给她，没想到，她已经出国了。既然如此，礼物就麻烦伯母转交给弯弯吧。”

程母接过了傅墨沉手中的盒子，打开来一看，里头躺着的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作为宝石专研的行家，程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条蓝宝石项链正是前段时间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被高价拍卖出的那一条，价值不菲。

见程母看着那蓝宝石项链出神，傅墨沉解释道：“我想着弯弯一向喜欢这些宝石，近来心情又不太好，所以我想着送她这个能让她开心一些……”

傅墨沉的话还没说完，程母便直直的看向了他，打断了他的话，“聿尘，那你知道弯弯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太好吗？”

傅墨沉僵在了原地，没有答话。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程母却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逆鳞，语气也有些激动。

“她这段时间为什么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前天弯弯生日，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你一夜。”

“我劝了她很多次，她都不肯上楼，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但是我知道，她是在等你。”

“因为此前的每一个生日你都会陪着她一起过，所以她相信你这次也会来。但是这次，她等你等到了零点整，你都没有出现。”

“弯弯一个人在客厅里等到零点，我也在二楼的楼梯口看她看到零点。”

“聿尘，你知道我作为一个母亲，在看见自己的女儿那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有多难受吗？”

傅墨沉抿了抿唇，眼眶已经微微的红了，心脏处传来的痛感清晰的可怕，他在感同身受宋清雨的心痛。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弯弯那么执着的时刻。”

“从前我以为，她对你的感情，只是因为她这些年来没有见过别的优秀男人，才会把对你的依赖和仰慕误以为是喜欢。”

“所以，我和她爸爸才在撞见弯弯偷亲你之后，便立刻把她强硬的送出了国，并且要求她没事不准回来。”

程母看见傅墨沉在听见“偷亲”二字时，陡然一变的神情，便知道，当年十八岁的宋清雨偷亲酒醉后的他这回事儿，其实傅墨沉都知道。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程母的心一沉。

第十二章

但程母的话还在继续。

“我和她爸爸原本想着，把弯弯送出国，让她见过更广阔的世界、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她便能明白，她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可我没想到，如今三年的分别还是没能磨灭她对你的感情。”

“那天弯弯执着的在客厅坐了几个小时，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她对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刻，原来是我错了。”

“我之前还骂她分不清依赖和喜欢，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看来，原来真正不懂爱情的其实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而已。”

“我和她爸爸从小到大有多疼弯弯，你也知道，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对她太严厉了。”

“其实弯弯她说的很对，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有什么错？都没有试过，为什么不可能？”

“所以当时我看见弯弯生日那天晚上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当时就心软了。”

“我想，等到第二天白天，我一定要告诉她，我不再拦着她了，我支持她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可是，聿尘，你知道吗？昨天早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弯弯，我改变的态度，她就已经告诉我，她决定和苏恒在一起，决定和苏恒一起回到美国去完成学业。”

“知道她愿意接纳别的男人，开始谈恋爱，我分明应该感到很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抱着她一起哭了。”

“或许是因为，我看着弯弯那空洞无波的眼神，我居然也能感同身受她的心痛，这可能就是母女连心吧。”

闻言，傅墨沉也觉得自己心痛得不能自已。

程母的眼眶已经湿了，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道。

“聿尘，我之前那样阻拦着弯弯和你的事情，是因为我以为她叫你一句小叔，你对她便从来都是长辈对晚辈的情意。”

“我怕她不知轻重的和你表白心意，反而弄得两家的关系非常尴尬，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她。”

“可是，我今天看见你送给弯弯的这条项链，我就知道，其实你也是喜欢弯弯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