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毓顾危行小说(司徒毓顾危行)小说好看吗-司徒毓顾危行小说免费阅读
他越来越看不清,看不透。
甚至越来越……习惯这种感觉。
“回去了。”
司徒毓闻声立刻丢掉木棍儿,拍了拍手,刷地站起身,一脸疑惑道:“这么快?”
“嗯。”
两人并肩往前行,一路无言。
抵达小院后,顾危行抬手搭上门环,偏头看向正在隔壁磨磨蹭蹭不打算进屋的人,轻叹了口气,问道:“时辰还不算晚,要不要……过来我这边坐一坐?”
“好啊!”
话音未落,身影已至面前。
门窗刚一阖拢,司徒毓就迫不及待道:“那戴县令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象中强啊,你刚刚那么吓唬他,居然都没松口?”
顾危行挽起袖口,拎过茶壶放到小炉上:“殿下真是聪慧之至。”
“难得听见你夸我。”她笑得狭促,“夸得不错,往后记得再接再厉。”
趁着烧水的空档,他取来两只茶碗,一边稍作清洗,一边道:“那殿下认为,此局与掳走九公主的歹人,是否有关?”
“说不好。”司徒毓托起腮,“反正到目前为止,我没看出有什么,不过你方才说,那戴县令数年前原是当刽子手的,一个和屠夫差不多地位的人,居然能坐上了知县的位子,要说没点猫腻,自是不可能。”
“嗯,戴高有个把柄,亦或说,是曾做过一件非常严重的亏心事,而如今,对方似乎来找他算账了,故出现了这一系列装神弄鬼之事。”
水开了,缓缓注入洗得透亮的瓷碗中,顾危行端起其中一碗,推了过去。
司徒毓顺手接过,下意识凑到唇边吹了吹:“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和一个几乎没出过皇城的公主能有什么联系。”
说罢,低头抿了口,下一瞬,差点喷出来。
“咳咳……你、你怎么没放茶叶?”
“等明天,或许就能窥得一部分真相了。”顾危行不紧不慢地也喝了口,那怡然的姿态,仿佛他们喝的不是同一壶水,“这个时辰了,还喝什么茶,当心难以入眠,何况戴家的茶叶,殿下定然是瞧不上的。”
“……我很欣慰,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
“……”
明明没有饮浓茶,可不知为何,顾危行仍是一夜未曾安眠。
好像有什么不良的预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叫他辗转反侧。
天蒙蒙亮时,便披衣起身,打算去外面走走。
刚推开门,与一小厮差点迎头撞上。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扑了过来,揪住他的衣襟,急切道:“神医!快!老爷……老爷好像没气了!”
主屋的院子里黑压压全是人,寝房里传出嘤嘤的哽咽声。
戴夫人转头看见他们,如死灰般的面色霎时乍现出希冀的光芒。
“您、您快给看看,老爷他、他好像……但我不确定,我不知道……”妇人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昨晚我担心倩倩醒来以后会害怕,就在耳房陪了一宿,明明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明明临睡前他还跟我说……说明天早上想吃我亲手煮的红豆汤……神医,老爷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
死人和活人的区别,顾危行最熟悉不过。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完全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面部已经开始出现明显尸斑,可见死亡时间至少有两三个时辰以上。
“你看。”司徒毓递来一只小空瓶子,“床尾捡到的,气味不大对。”
“生乌川的味道,是剧毒。”
“被凶手毒死的?”她瞥了眼戴夫人,小声道。
第66章 哄一哄你,少卿大人
顾危行微微摇头,面色凝重地上前一步。
戴高仍是一副平躺的姿势,除了被褥微微凌乱外,在外人眼中,和熟睡没什么分别。
若不是他的妻子早起,问他还想不想再吃点其他的好一起做,估计还不会这么早被发现异样。
顾危行明白,此刻的自己有些卑劣。
仗着那位年轻妇人的信任,打算假借查看情况为由,初步检验下尸首。
可他别无选择,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下一瞬现场将一片混乱,所有证据都会被无意中毁掉。
这种时候,死者的家属难以保持理智,往往更在意避免惊扰尸体,而不在意死因。
在司徒毓装模作样的遮掩下,顾危行探了口鼻、十指,脖颈以及天灵盖附近,每多探一步,眉头便收紧一分。
最后,他从戴高的衣襟内抽出封信。
信封上写着:爱妻收。
顾危行闭上眼,长吁了一口气。
他没再多耽搁,以沉痛地语气,将噩耗宣布。
“抱歉,节哀。”
杂乱的脚步声,熟悉的恸哭,在身后响起。
顾危行逆着人流,缓缓地拾阶而下。
世人都道,大理寺有个断案如神的少卿大人。
可没人知道,每次遇到案件,他所求的从来不是最终的真相,而是能及时阻止惨剧的发生。
司徒毓望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心下莫名一动,她抬手屏退了黄蜂,只身跟上。
朝阳渐渐升起,洒在两人身上,拉下两道淡淡的阴影。
她的脚步很轻,走在后面几乎没有响动,始终保持着ᴶˢᴳ不近亦不远的距离。 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司徒毓瞥见有细长的软草,便拔了几根。
青葱玉般的指尖十分灵活,鲜艳的碧绿也跟着飞舞起来。
当前方之人驻足时,她刚好完工。
“喏,送你。”
一只草编的小鸟蹲在掌心,体型胖胖地,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顾危行盯着这么个小玩意,眼眸微微瞠大。
“你的表情好生奇怪,正常人要么觉得好笑,要么惊讶,你这什么意思,很不喜欢?”司徒毓啧了声,“可我只会编这个。”
“谁……教你的?”
她思考了会儿,耸耸肩:“不记得了,但那个人似乎说过,将不能表露的心事告诉小鸟,它会带着你所有的不开心飞远,这话现在听着幼稚,当时的我,好像还挺相信,刚巧想起,就拿这招来哄一哄你啰,少卿大人。”
他垂下眼睑,撇了撇唇角:“我没有……不开心。”
“嗯。”她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小鸟,一边暗叹自己在手艺这方面还真是有天分,一边状似随口地问道,“那方不方便跟我说说,戴县令到底怎么回事?”
顾危行没打算刻意瞒着对方,坦言道:“自尽,没人害他,也没人逼迫他,毒药应该是一早就备好的,但做下此决定……恐怕是昨晚我离开之后。”
“我预想过,他今天有可能反悔,却没想过他会自尽,一个人就算再有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可能如此脆弱?何况他如今拥有家人……”
“家人……”话语倏地顿住,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司徒毓觑着他的表情,分析道:“你是说,有人用戴高的家人来威胁他?可这个人是谁呢?抓走小九,引我们至此,设局唤起戴高内心深处的恐惧,然后在他忍不住想要对你吐露心魔时,施以压力,逼他自尽了,这……这图啥呢,这不是闹着玩儿么!”
突然,手中的草编小鸟被拿走,修长的身影也自眼前一闪而过。
“走了,今晚有事要做。”
“欸?”
按理说,病人都死了,顾危行等人也该出府了。
不过这种时候,根本没人有空注意他们的去留。
原先分来侍奉的几个家仆,均去前面帮忙,因此小院里算是空无他人,倒是方便。
虽然府内府外皆乱成了一锅粥,但死者为大,集所有人之力,傍晚时分,灵堂终于支了起来。
子夜时分,两道黑影摸上堂屋的房梁。
揭开瓦片,正下方即是木棺。
两排白烛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戴夫人搂着一双儿女跪在棺前,眼睛早就肿成了烂核桃。
“说什么只要你走了,我们娘儿仨便能过上安生日子了……往后我一个寡妇,还不被那些吃人的亲戚欺负死?你好狠的心哪……你让我怎么活,呜呜……”
声音渐渐孱弱,到底是哭累了。
这时,一个婆子走了进来,道:“夫人,您还是先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