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药瓶，依旧简短回复：“是。”

程暖暖眼眶酸胀：“那为什么林姝的一个电话，能让你宁可放下我这个女朋友也要赶到她身边？”

贺知深深深看她一眼，扶住她：“别闹。”

程暖暖喉头一哽，原来自己的难受，在贺知深眼里不过是在耍性子罢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贺知深贺的场景。

当时她才读高中，贺知深爬上树帮她救下了小猫，从那一刻到现在，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让她越来越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她曾经爱的那个人。

程暖暖眼底的光逐渐暗淡，挡开贺知深的手：“我自己回去。”

贺知深也没挽留，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

……

翌日，教室内。

程暖暖刚坐上位置，就见林姝走过来：“程暖暖，昨天贺知深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了，你帮我给他吧。”

说着，她从口袋拿出一部手机推至程暖暖面前。

程暖暖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开口。

听林姝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了，我还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些小秘密，我觉得你也该看看。”

说完，她直接点亮了手机，翻出了贺知深的微博账号。

程暖暖抬眼扫去，微博上的第一条便引入眼帘——

林姝，我终于把她变成了你。

第九章

时间是21年12月8日，是林姝来的半年前。

程暖暖身上发寒，心中却仿佛燃起火焰，又冷又热，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林姝见她这般，掩嘴一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程暖暖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看着手机。

她心中的恐惧越聚越多，但仍颤着手继续往下滑。

21年9月15日：

林姝，今天是你生日，我约了她吃饭，就当做是帮你庆生。

21年6月7日：

我特意给她挑了件你喜欢的杏色裙子，却还是比不上你。

20年10月3日：

林姝，她笑起来和你一样好看。

一条一条，全是对林姝的思念。

终于是最后一条，时间是2020年5月8日，她和贺知深确认关系的那一天。

上面写着：虽然她不是完全像你，但聊胜于无。

如有一道晴天霹雳在程暖暖头中炸开，疼痛感席卷全身，痛得她发抖。

微博里，全是他对林姝的思念。

而她的名字，由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无数心酸和难过涌上心头，程暖暖甚至连放声大哭都做不到。

所有的情绪都像是咽在她的喉咙里，逼着自己清醒。

这次她再也忍不住，她要跟贺知深说清楚！

程暖暖握紧手机，直接前往了贺知深的教学楼。

她一路步伐凌乱，几次都差点摔倒，但她根本顾不上那些。

终于在教学楼楼下，程暖暖拉住了即将进去的贺知深：“我有事找你。”

她鲜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刻。

贺知深怔松间，已经被她拉至图书馆后门无人处。

“怎么了？”

凝着男人疑惑的眼，程暖暖强压下涩意：“贺知深，我们分手吧。”

她逼着自己是用尽了力气将最后‘分手’两个字说出口。

贺知深闻言剑眉一蹙：“你又想怎样？”

刹那间，程暖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她从未拥有过。

她倾注所有爱意的两年，他只字不提，连句解释也配不上，对她的只有不耐烦。

阳光带着热意落在程暖暖身上，但她只觉得冷。

“你的微博，我都看见了。”

程暖暖掩住喉咙里的苦，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见贺知深变化的脸色，她积压许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贺知深，你从没爱过我，为什么不早对我说？我陪你的这两年到底算什么？”

最后一句已是带了哭腔，程暖暖握紧拳，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止不住的在抖。

一连两个问句向贺知深砸去，他看着程暖暖发抖的肩膀。

这是恋爱两年来，贺知深第一次看见程暖暖哭。

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两人的沉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到贺知深松了口：“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尊重你。”

我尊重你……

程暖暖呆呆地看着贺知深起身离开的背影，心一阵发空。

她视线渐渐模糊，再忍不住，泪水顺着灰白的脸庞落下……

程暖暖和贺知深分手的第二天，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经开大学。

从前就有不少人一直盼着他们分手，现在得偿所愿，四周的嘲笑更加变本加厉！

程暖暖没有理会那些幸灾乐祸的声音，沉默着走出教室。

就在回寝室的路上，她忽然听到远处一阵喧闹，像是有人高喊着‘贺知深’的名字！

程暖暖下意识循声看去，不由一怔。

在一片乌泱泱的人群中心，她赫然看见林姝直接踮脚吻上了贺知深！

第十章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

林姝的话语张扬又直接：“知深，我们复合吧！”

贺知深还未从惊讶中回神，视线一扫，突然看到了人群里的程暖暖。

剩下的话，全淹没在了程暖暖失望的视线里。

她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心中酸痛万分。

才分手第二天，贺知深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林姝在一起吗？

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程馨的场面，像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程暖暖，她当初有多自以为是，以为贺知深会喜欢上自己！

在情绪决堤的那一瞬，程暖暖先忍不住转身逃离。

贺知深见状，刚想抬脚追上去，却被林姝拉住。

“知深，你还没有回答我！”

心底的不耐瞬间涌上来。

贺知深甩开她的手，视线如冰：“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你复合。”

落下这句话，他不再理会林姝错愕的表情，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另一边，女生寝室里。

程暖暖刚关上门，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

寝室的人还没回来，昏暗寂静的房间掩藏了她的狼狈。

快要窒息的疼不知道缓了多久，一旁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程暖暖沉默拿起，上面正是辅导员发来的短信：“程暖暖，今年去英国做交换生的名额还剩一个，你这次要不要考虑一下？”

在去年的时候，辅导员也曾找她谈过交换生的事情。

但那时她因为贺知深而拒绝了，现在……

程暖暖深吸口气，回复：“老师，我愿意去英国。”

……

转眼，到了出发那天。

程暖暖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只留下贺知深送的物品。

准确来说，应该是送给“林姝”的……

心里微不可闻地抽了下。

程暖暖提起行李箱出门，正好撞见李禾回来。

两人同贺一怔，李禾有些尴尬的开口：“小暖……”

这是那次争吵后，她们的第一次谈话，不想，却是告别。

程暖暖努力撑起嘴角：“李禾，你是我在学校唯一的朋友，我不想连离开的时候没办法对你说一声再见。”

李禾喉咙一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暖暖苦笑：“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

李禾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心底五味杂陈。

……

另一边。

贺知深靠在走廊上，点亮手机屏幕，看着程暖暖的聊天框。

他手指悬空片刻，还是选择了息屏。

舍友见他这般，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怎么，程暖暖还没联系你？”

贺知深更加心烦意乱。

以前的程暖暖可从不敢晾他这么久。

舍友点了根烟，嘲笑：“当初人对你好你不珍惜，前女友回来了你也没分寸，现在知道过火了吧？”

“你再不主动，到时候程暖暖真打算分手了，有你后悔的。”

舍友还在喋喋不休，贺知深的心却也渐渐明朗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给程暖暖发了微信，却只收到了红色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