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地现身继续朝楚清宴攻来，楚清宴拔下萧歆妍头上的发饰当暗器，放倒三个人，又扬出手里的红绸，将两个人捆在一起。

楚清宴仍坐在轮椅上纹丝未动，却轻松放倒了五个人，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之前轻敌了，一时不敢再上前。

“侯爷，我来助你！”

曹青大吼一声，冲过来挡在楚清宴和萧歆妍面前，楚清宴沉沉发问：“漠峥呢？”

曹青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漠峥的身影，啐了一口口水说：“没在这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把他找来。”

楚清宴的命令曹青一向是不会违背的，他下意识的想要遵从吩咐去找漠峥，随后反应过来楚清宴还被这么多人围着，不由得迟疑：“可是……”

楚清宴打断曹青，冷冷道：“怎么，本侯说的话当真不管用了？”

“属下定把他带来给侯爷发落！”

曹青说完提剑准备离开，有两个人上前阻拦，不出片刻便成了曹青的剑下亡魂。

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滴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小花，曹青扭头看着众人，嗤笑着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没想到有一天还要和自己人兵戎相见，真是越活越有意思了。”

赵老龟也在围堵楚清宴的人中，他愤怒的说：“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是天道不公，朝廷不公啊！我孙女才八岁，就被县令的畜生儿子玷污了，你们升了官发了财，可以不念旧情，那也别怪我们杀出一条血路讨个公道！”

赵老龟说着红了眼，曹青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驳。

楚清宴冷静的问：“那你杀了那个畜生了吗？”

“他听到风声就逃了，听说他舅舅在瀚京做官，他逃进了皇城，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后来实在没办法，我还腆着老脸去了侯府，我知道侯爷伤了眼睛自顾不暇，我也没想要麻烦侯爷，我就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侯爷每次大战前不是也都要来找我说说话吗？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却也还是打心里把侯爷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赵老龟的语气诚恳，很能让人动容，曹青这样的糙老爷们儿都忍不住听得有些心酸，赵老龟却在这个时候暴起，提剑刺向楚清宴。

“侯爷小心！”

第171章死在侯爷手里，此生无憾

噗！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楚清宴连躲都没有躲，生生受了赵老龟这一剑。

其他人都被震慑住，赵老龟提起孙女的时候，就已经红了眼，这会儿更是老泪纵横，连剑都握不住。

楚清宴抓住剑身，任由利刃划破掌心，平静的问：“你到侯府找我，侯府的人对你说了什么？”

赵老龟情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人讥笑出声：“还能说什么，侯爷已经是人上人了，我们这些臭要犯得哪里配再见到侯爷！？”

楚秦氏得势以后眼界高，看不上这些人是很有可能的，但更重要的是，她用铁链把楚清宴关起来了，她不敢让别人去见楚清宴，怕这件事败露，会被昭陵的百姓用唾沫淹死。

楚清宴压了压唇角，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冽，良久，他说：“这一剑是本侯该受的。”

说着话，楚清宴抓着剑身把剑拔了出来。

那剑插在他的左胸，伤口有好几寸深，剑拔出来以后，伤口的血迅速把喜袍染成了深红色，他的手掌也在流血，血汇聚到剑尖，像断了线的珊瑚珠，不断地坠下。

萧歆妍被吓到，连忙用绢帕帮楚清宴摁住伤口，其他人见楚清宴受了伤，觉得机会又来了，再度提剑刺向楚清宴，曹青想要上前帮忙，楚清宴冷声喝道：“去找漠峥！”

话音落下，楚清宴握住剑柄，挡下其中一人的攻击，曹青知道楚清宴不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命令，迟疑了下，还是决定遵从命令先去找人。

萧歆妍是见过楚清宴和薛恒比武的，但她不知道楚清宴的剑术会如此精妙，那剑到了他手里以后，就像和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但又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能够提前预知对方要出什么招。

一刻钟后，第二轮攻击结束，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萧歆妍胃里一阵翻涌，但她早上没有吃东西，只能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长廊下，只剩赵老龟一个人还站着，他的眼睛还是红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他看了看地上的尸首，说：“我其实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死在侯爷手里，也算不枉此生了。”

赵老龟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楚清宴问：“你当真相信自己这样做能讨到想要的公道？”

赵老龟摇头，意识到楚清宴看不见，哑声说：“瀚京的驻兵很多，除非侯爷和齐王联手，其他人想造反都是白日做梦，但人活着，总要有个盼头吧。”

他的孙女死了，凶手逍遥法外，儿子儿媳根本无暇顾及他，他不找点儿事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赵老龟说完笑了笑：“和自己的同胞互相残杀的确很蠢，但如果陛下和朝廷真的做到了公正宽仁，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话音刚落，赵老龟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拿着一把匕首朝楚清宴扑过来。

“小心！”

萧歆妍惊呼一声抱住楚清宴。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再度响起，萧歆妍却没有感到疼痛，回头，赵老龟竟然自己撞上楚清宴手的剑，他还没有咽气，手里的匕首已经落地，眼神变得慈爱，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楚清宴，像是家中长者，想要叮嘱晚辈几句。

但他一张嘴，血就喷涌而出，萧歆妍只看到他的嘴巴张合了几下，并没有听到他发出声音。

最终那只手在离楚清宴的肩膀还有一寸的地方重重的垂了下去。

萧歆妍的心脏跟着下坠，她刚想说点什么，一群黑甲卫闯入其中，高声喝道：“放下手里的兵刃，不然格杀勿论！”

萧歆妍之前在大理寺还很怕这些黑甲卫，这个时候看到他们却觉得很安心，楚清宴却没有急着放下剑，只是把赵老龟的尸体推到一边，望向那些黑甲卫问：“你们又是奉谁的令来的？”

“我等奉陛下之命，捉拿反贼。”

“礼部侍郎萧善堂也在这里，你们可知道？”

黑甲卫互相看看，对这件事并不清楚，他们担心楚清宴会耍什么花招，又催促了一遍，楚清宴这才把剑丢开，不过却还是没有放萧歆妍离开。

“内子胆子小，受了不少惊吓，还是与本侯待在一起比较好。”

萧歆妍只是为了自保才说自己和楚清宴有婚约的，今日这场婚礼也是临时拼凑，无媒无聘当不得真，萧歆妍刚想解释，见楚清宴的胸口还在不住的流血，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楚清宴这些时日虽然没有对她说几句关心的话，但还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护住了她，这些事，等后面再解释也是可以的。

黑甲卫把楚清宴和萧歆妍带回前厅，不多时，萧善堂也被带过来，他看到萧歆妍身上有血，立刻紧张的问：“妍儿，你受伤了？”

“这些都是那些叛贼的血，女儿没事，爹放心吧。”

萧善堂松了口气，而后冷声提醒：“楚清宴，你该放开我女儿了！”

楚清宴不放，幽幽的说：“本侯与令千金已经在大人的见证下拜堂成婚，大人这么快又忘了？”

沈瑾修步入前厅的时候，正好听到楚清宴说这句话，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楚清宴和萧歆妍拜堂成了婚，那沈妙又算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沈瑾修对那些黑甲卫说：“距离县城不远的地方修了一个水库，堤坝里埋了炸药，一旦水库被炸，整个县城都会被冲毁，所有人都先撤到城外，不要在此逗留！”

沈瑾修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往外撤，然而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水库方向便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沈瑾修脸色一变，来不及了！

这时楚清宴沉沉的发号施令：“打开城门，所有人上城楼！”

楚清宴现在还是反贼头目，黑甲卫自然不会听他的，沈瑾修高声复述：“打开城门，所有人上城楼！”

就在众人迟疑的瞬间，巨大的水流已经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奔涌而来……

第172章吾夫问心无愧

爆炸发生的时候，沈妙和那个黑甲卫距离县城还很远。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水库要近一些，但并不在水库的冲击范围内，一水库的水在堤坝被炸的瞬间奔涌而出，山风呼啸，像是一条被囚困已久的巨龙，咆哮着将所经之处的事物全都裹挟在内，气势磅礴的扑向县城。

沈妙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她有点想叫楚清宴的名字，想跟他说点什么，但她就算是喊破了喉咙，声音也传不到楚清宴那里，楚清宴更不可能给她回应。

流水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便已逼近县城，原本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县城在这条水龙面前，竟给人一种不堪一击的脆弱。

沈妙握紧拳头，喉咙发紧，眼睛也控制不住有些发酸。

她是去年中元节嫁给楚清宴的，他们成为夫妻还不到一年时间，也还没有培养出至死不渝的感情，但要亲眼看到他死在这样一场蓄谋已久的灾祸中，心脏还是闷疼的厉害。

他为了昭陵浴血奋战十余载，没有死在敌将手中，反而被扣上叛贼的罪名，死在自己人手中，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不管沈妙如何替楚清宴觉得不值，那条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