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谢景渊小说-陆晚谢景渊免费阅读
陆晚笑
好一个正妻之位。
谢景渊一咬牙,捏紧了拳欲转身离去。
行至门边时,他听身后陆晚说。
“可我与你的婚契早已化为了灰烬,我与你再无瓜葛。”
“谢景渊,你留不住我。”
“这世间,无人再留得住我。”
她早已无了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孑然一身轻。
谢景渊身影一颤,猛的转过身去,瞳孔骤缩。
陆晚不知哪来的气力,挣脱了侍女的阻拦,一头磕在了坤宁宫的柱上。
鲜血涌出染红了陆晚苍白的面,染红了衣襟,陆晚无力地滑落。
谢景渊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声音如被撕裂一般哑。
“陆晚!”
第23章
陆晚听见很多声音在耳边萦绕。
有人唤她“陆晚”,有人唤她“皇后娘娘”。
可她不爱听。
一片浑浊的视线忽地明朗起来。
陆晚听见有人喊她。
“小七!快来!”
“公主,阿鱼等你好久了!”
陆晚笑着抬头看,前方不远处有两道身影站在一起,她们在等她。
陆晚往前奔,紧紧挽住她们的手,面上笑容纯真灿烂。
“娘亲!阿鱼!我好想你们!”
……
陆晚是被冷醒的。
睁开眼时才见窗户未关紧。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纸呼呼作响。
陆晚爬起身去关窗,却忽觉自己矮了许多,不过孩童高的窗沿,她竟够不着。
陆晚错愕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身子。
她成了个孩子!
房门被推开,廉价的脂粉味钻入陆晚的鼻腔。
这个味道她许久未曾闻到了,可仍旧记忆犹新。
陆晚猛然转过身去,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进门的女人见她反应心生疑惑:“怎么了?小七?”
回过神来的陆晚湿了眼眶,一把扑到了她怀中。
“娘亲!娘亲!小七好想你!”
女人稳稳接住了陆晚,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做噩梦了?小七别怕,娘亲在呢,谁也不能伤害小七。”
母亲温柔的声音安抚了陆晚的心,陆晚紧紧抓着母亲后背的衣服,生怕这一切只是虚妄。
若又是一场幻境,陆晚承受不住再度失去的痛。
陆晚的母亲名唤舒姄,是明月楼的一名妓子。
陆晚从楼中的其余姑娘的口中听闻,她的娘亲曾是明月楼的名魁。
当年也是名震京城、千金难求的美人儿,许多名流公子都盼着能见上一面。
若不是真正动了心,生下了她,舒姄本不会沦落至此。
可舒姄并未憎恨她的存在,反而将她如视珍宝。
这般温柔善良的母亲,陆晚为她不值。
为何就爱上了那该死的黎王,到死他还觉得娘亲是低贱的妓子。
他根本就不爱娘亲,只是一时兴起。
却不想有人因他的一时兴起搭上了一生,搭上了性命。
他会在乎吗?不会的。
他依旧可以爱上不同的女子,他早已漠然看其他人的死去。
娘亲曾说过的:“一个女人要活在这个世上,心中就决不能存下一个男人。”
“你将他放在心中,他就随时会给你的心脏捅上一刀。”
一点都没有错。
半晌,陆晚才松开了手,转为紧紧抓着舒姄的衣袖。
寒风又从窗沿吹进,陆晚冻得一个哆嗦。
舒姄这才察觉窗户未关紧,起身将它关上了,又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外衣给陆晚穿上。
“多穿着,这日子可冷了,染了风寒可不易好。”
可舒姄本身却穿得单薄,才能衬得身形窈窕,多赚些钱。
陆晚抹了把眼泪,问:“娘亲,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舒姄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给她擦脸。
“明日就是腊八了,小七想吃什么娘亲都可以去替你买。”
陆晚身子骤然一僵。
腊八……
就是宫里来人将她带走的时候!
也就是娘亲离开她的日子!
她能改变这件事吗?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第24章
陆晚猜想自己是重活一世了。
那些记忆与痛楚过于鲜明,她怎会将那些过往当做是一场梦。
既然她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就一定也是给了她一个拯救娘亲的机会。
陆晚拉住舒姄的手,娘俩在床边坐下。
“娘亲,你听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舒姄看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轻笑出声,说:“好。”
陆晚将前世的记忆一一说出,隐去了其中一些细节,隐去了她与谢景渊的关系。
只说了遇见谢景渊前的事,以及新帝登基。
舒姄听得怔愣,面上担忧道。
“小七,这是你做的噩梦吗?怪不得你哭成了泪人。”
陆晚也知,普通人是不会信她重活一次的。
陆晚问:“娘亲,我的父亲是谁?”
舒姄一愣,张了张唇似是不知从何说起,只苦笑着轻摇头。
“我也不知,只知他应是富家公子,可后来我才知原来他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语落,似是察觉这些事不适合在孩子面前说,摆摆手道。
“无事,不说他了,只我们娘俩也能过得很好。”
陆晚不放弃,湿着眼眶祈求。
“娘亲,小七求你了,与我演一场戏吧。”
舒姄最疼她,就算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也不忍看陆晚苦苦祈求。
舒姄轻叹一口气。
“正好明日里腊八节,大家都在家中吃腊八粥,楼中无甚客人,娘亲就陪你胡闹一场吧。”
陆晚笑着抱住舒姄,开心之余,一颗心却忐忑不已。
若是自己没做到……那娘亲又回再死一次……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陆晚捏紧了拳,圆圆的眼中格外坚毅。
……
隔日。
“你听说了吗?明月楼昨日那个叫舒姄的妓子落水了。”
“是在护城河捞起的吧,就在明月楼后边,许多人都看见了,她那小女娃哭得可伤心了。”
“唉,那小豆丁一样的女娃,推着一辆比她还高些的牛车,将尸首运回去了,谁也不让碰,也不让人帮忙。”
带着舒姄逃跑自然是不切实际的,娘俩只是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哪里逃得脱御林军的追捕。
要躲,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就连上路的盘缠都不够。
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起。
陆晚能想出的办法,唯有假死。
闹得越大,知晓的人越多,就越为可信。
前一日。
陆晚心疼舒姄在冰冷河水中浸泡,便花了几个铜板在城门的乞丐中找了个女人。
女人身体羸弱,本就重病缠身活不长了。
听了要求不仅不生气,反倒感激涕怜地给女儿买了几个大包子。
陆晚看着同为母亲的女人,丽嘉心狠狠抽疼。
陆晚不忍再看,将自己袋中剩余的银钱都给予了她们。
“不多,但也能吃上一阵了。”
女人给她下跪,仅仅只因几个包子,命与尊严都不要了。
年纪尚小的小女孩见母亲跪,也呆呆地跟着母亲磕头。
陆晚咬紧了牙关,牙龈几近出血。
为何好人总是活得如此艰苦,仅仅只是活着就用尽了全力。
她带走了女人,给她抹上重重的胭脂,掩住本来面目,给她穿上舒姄最常穿的衣物。
第二日,她最后看了她的女儿一眼,咬着唇朝护城河走去。
“这位姑娘,你是个好人,请您多替我照看一番我的女儿。”
她看得出陆晚目中的挣扎,只她心中仍有善意。
小女孩好似认出了她,四肢并用地想爬过来,被陆晚抱起,伸长的手只触碰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