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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师妹!”华玉推了推。
池韫一动不动。
华玉收起脸的笑,幽幽地道:“师妹,看在你这么想高攀贵人的份上,师姐送你一份大礼,可好?”
她将池韫扶起,倚靠到亭角的楣凳上。
华玉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轻手轻脚离开。
门关上,屋子安静下来。
……
华玉问眼线:“俞家两位公子呢?”
那人答道:“在小阁的偏厅里。”
“叫个眼生的人去传话,装做胆小的样子,不能让他们真的来。”
“是。”
私会肯定要私会的,但绝对不能将俞家拉下水。要不然,俞家较真起来怎么办?
华玉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把俞家玩弄于股掌。
所以,俞家公子那边做个样子就行。
真正要引来的人,是她另外挑的人。
这样,才能演一出意图私会俞家公子,结果却被别人占了便宜的戏码,叫她吃个哑巴亏!
“看好了,别让人闯进去。”
“是。”
……
关了门窗的亭子,渐渐闷热起来。
亭子里还是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音。
忽然,后面的窗户动了一下,推开一条缝。
有人透过缝隙往里瞧。
过了一会儿,倚靠在楣凳上的少女仍然不见动弹,而小阁那边传来了走动,隐约可以听到两位俞家公子说话的声音。
这人终于没忍住,推开窗户跃了进去。
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掩住口鼻。
想推醒她,伸出去的手停了一下。
她倚在角落里,光线昏暗。
还有这毫无防备的样子……
他转开头,推了一下。
没反应。
再推。
靠在那里的人身子一滑,眼看就要跌下来。
他急忙伸手抓住……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确信,她是真的晕了!
这个女人!
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了颗药丸塞她嘴里。
好一会儿,怀里的人“嗯”了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和手底下的身躯一样。
他莫名想起了捏糖人。
捏糖人之前,要先烤一下。饴糖受热,迅速变成琥珀色的半流质糖液,又甜又软。
叫人恨不得一口吃了,又想这样长长久久地保存下去。
神思浮游间,人终于醒来了。
他松了口气,慢慢松开手。
清醒过来的人,发出困惑的声音:“楼大人?”
楼晏感觉到她拉了拉衣裳,应是穿好了,才转回头,冷冷看着:“这就是你的将计就计?”
池韫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漫不经心地笑:“你不是在吗?”
“……”他冷笑不止,“你的意思是,就等着我来救你?”
池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稀奇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很生气?”
!!!
楼晏扭头看着后窗,默默深呼吸。
“别生气啊,”她慢悠悠地说,“之所以出差错,还不是大人的缘故。”
“与我何干?”
池韫看着他的袖口:“出门之前,我把提神的药浸在了帕子上,可那帕子却被大人给拿走了……”
楼晏怔了下,从袖子里摸出那条手帕。
刚才没有细闻,果然熟悉的香味里,还掺杂了一些别的味道。
“不过,大人能够及时出现,我就原谅你了。”她笑眯眯。
谁要她原谅!她凭什么原谅!他又没做错什么!
“如果我没出现呢?”他克制住杀人的冲动,问道。
池韫无所谓:“不就是让人捉一次奸吗?华玉还没那个胆子,让我真的在这里出事,那样丢的就是朝芳宫的人了。了不起坏了名声,那我就出家好了。”她笑眯眯地甩着帕子,“这样也不错,朝芳宫很快会变成我的。”
华玉这个计谋,对池大小姐来说很毒,因为池大小姐想嫁人,还想嫁特定的人。
若是被人捉奸,她就只有两条路。
出家,或者嫁华玉找来的人。
无论哪一条,对池大小姐来说都很痛苦。
但她不一样啊,她无所谓的。
所以,这个计谋对她其实没有一点杀伤力。
“你就不怕出一点意外?”楼晏问。
“你的意外指什么?被人占了便宜吗?”池韫摊手,“反正我没有感觉,就当被狗咬一口喽!”
楼晏连连冷笑。
真是够洒脱的。
连女子视之如命的贞洁,她都无所谓。
“何况。”她的眼波递了过来,笑吟吟,“楼大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吧?”
……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说话间,外头传来了响动。
楼晏压低声音:“人来了,你要怎么办?”
池韫迅速往原处一靠,往下拉衣裳:“大人一定要及时救我。”
眼看对方要进来了,楼晏无法,只得从后窗跳出去,恢复原状。
在他合上窗户的一瞬间,有人推开了门。
昏暗的光线,绝色的少女。
此人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毫不犹豫转身关上了门。
他不错眼地盯着楣凳上的人,一步步走近……
华玉绕了半边,稍微推开一点窗户,看到亭中情形果然如自己所料,嘴边浮起一丝阴冷的笑。
就在她关上窗,快步离开,准备去引人的时候,后窗又一次被推开了。
那个闯进亭中的男人,甚至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软了下去。
池韫睁开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笑眯眯地瞅着楼晏:“不愧是楼家后人,身手不错。”
楼晏阴着脸,目光却无处安放:“衣服穿好!”
第59章 来不及
池韫一本正经:“我又没露哪里,大人怕什么?”
确实没露哪里,方才只拉下领子,露了半截肩膀。本朝风气并不保守,女子夏天穿纱披帛并不鲜见,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可这样松松垮垮,半露不露的,才更……
楼晏一句话不说,就要从后窗跳出去。
“哎!你怎么这么小气?”池韫拉住他。
楼晏垂下视线。
“好好好,”池韫举手,“不碰你就是了。真是,被人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你怎么知道?”
池韫眨了下眼。
楼晏紧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被人碰?”
她果然就是她吧?
池韫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出来,回道:“瞧你这样子,下次碰你一定征求你的同意行不行?”
“……”
楼晏看着她蹲下身,对着那男子的脸端详了一下,问:“楼大人,认得出他是谁吗?”
定了定神,他才答道:“这是临昌伯的嫡幼子。”
池韫若有所思,说:“临昌伯,这人选得不错。”
华玉想把事情闹大,但又不能收拾不了,所以这人选上面,得费点心思。
地位要高,势力不能太大,不然大长公主的名头压不下,就麻烦了。
临昌伯论爵位不低了,可在勋贵中并不得势。
楼晏带着几分厌恶,看着地上昏迷的伯府小公子:“他在京中素有纨绔之名,贪花好色,流连秦楼楚馆,一直谈不下亲事。”
池韫笑道:“真要谢谢我这位师姐了,怕我嫁不出去,特意选了这么个人。如果真的成了事,临昌伯夫人说不定会松一松口,让我过门?”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楼晏便有些生气,扯开话题:“你到底想怎么做?”
池韫笑:“她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吗?那我就把事情闹得更大,不枉费她一番安排。”
她起身倒了两杯蜜水,一杯灌到临昌伯小公子嘴里,一杯洒到他身上。
屋里甜腻的气息更重了。
池韫掩住口鼻,看向他:“既然楼大人帮了忙,不如帮得更彻底些?”
……
“你到底想说什么?”俞慕之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小道姑。
真是莫名其妙,他才要休息一会儿,这小道姑便找上门来。
找上门就找上门吧,有事说事。
可她又支支吾吾的,说也说不清楚。
现下他质问两句,更是慌得像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