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枳涵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替他整理着领口，诚恳问道：“你想我怎么表态，你跟我说。傅泽言，我耐心听着。“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顾枳涵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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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枳涵抬眼看着他。

傅泽言眼底是带着情绪的，究竟是何种情绪，没那么好辨别，但她知道他此刻心底，并不平静。

傅泽言……你在动摇什么？

顾枳涵耐心十足的等着他开口，并不催促。

但傅泽言在片刻后冷静下来，挥开了她给她整理的手，稍微避了避，侧开头，提醒她：“我有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顾枳涵便自然的收回手，说，“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顾枳涵原本是来谈生意见客户的，只是这会儿并不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说：“一起喝一杯咖啡？”

傅泽言却不想跟她坐下来谈心，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辈子不要来打扰自己。偏偏因为一个孩子，顾枳涵无孔不入。

他其实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可是冷静下来后就突然想明白了，顾枳涵的喜欢，是值不了几个价的。看看不对劲的王励肆就清楚了。

傅泽言认识都王励肆，面对女人时从来都游刃有余，刚才那一幕，王励肆那一句“滚”带着的火气，未必是厌恶，傅泽言身为一个过来人，很能理解王励肆的情绪。

那是一种，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之时，生自己的气，也埋怨顾枳涵不哄他不主动，不给他明确的回应。

而顾枳涵要是一点没给王励肆回应，王励肆至于走到这一步？

傅泽言不知道顾枳涵是否是为了利用王励肆，但他猜她肯定给过王励肆不太明显的回应。

你看，顾枳涵总能把一个男人逼到这一步，因为顾枳涵，毁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好的人生，值得吗？

傅泽言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不值得。他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他也挺满足，有女儿，身边也有人陪伴，他是喜欢屈琳琅的，她给了他很多的鼓励与扶持。

他这几天，是因为顾枳涵，有些心神不宁。傅泽言把这归为恋旧，他心里清楚的做着打算，顾枳涵……他应该敬而远之。

“不用了。”傅泽言收回思绪，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请求，“顾枳涵，算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参与我的生活了？”

傅泽言眼神复杂的说：“我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即使有遗憾，我现在的生活，我也已经很满意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以你为中心，舔着你，因为你患得患失。我离开你以后才知道，感情是平等的。”

他原本说的是，他搞不懂她。那会儿他是想弄懂她的，可是这时，他却不在意她怎么想的了。

傅泽言在矛盾间，又做好了打算。

她又想多了，她还以为他这次来问话，是因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旧情。

顾枳涵说：“我不是在逼你，我是不想让你和屈琳琅有亲密接触，因为我不信任屈琳琅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不会觊觎属于小蝴蝶的东西。”

“琳琅对小蝴蝶很好。”傅泽言不赞同道。

顾枳涵不想跟他争辩，只道：“我说了，是在她有孩子之后。”

她沉思着，想着小蝴蝶面对屈琳琅时的小心翼翼，又想起傅泽言对屈琳琅的偏袒，她似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逼走屈琳琅；要么成全傅泽言，小蝴蝶离开他。

顾枳涵原本选了第一种，可她又心软了，她或许不应该随意安排傅泽言的人生。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要不小蝴蝶跟我。”

傅泽言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冷冷说：“顾枳涵，你说好不会抢走小蝴蝶，你这是要反悔？”

“如果你不舍得小蝴蝶，那么屈琳琅在小蝴蝶长到十八岁之前，不能有孩子。”顾枳涵不留情面的说，“并且你的财产，在小蝴蝶满十八岁之后，百分之八十，都要给她。剩下的，你可以留给屈琳琅以及你们以后的孩子。”

傅泽言对顾枳涵的脾气，一直很好，可她却咄咄逼人，他忍无可忍：“顾枳涵，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是的，她是他的谁，凭什么干预？

这么做，确实也毫无三观可言。

可谁叫顾枳涵不是个好人，她也有这个本事。傅泽言大概不知道，顾枳涵不是心软，这些选择都不会有，她只会让屈琳琅滚的远远的，傅泽言这辈子再想见她一面都难。

顾枳涵最后温和的说：“傅泽言，孩子跟爱情，你注定只能选一样。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要是逼我动手，结果……我们谁也不会想看见的，对么？”

她话音刚落，傅泽言就转身走了，步履匆匆，怒意十足。

不远处的王励肆，自嘲的扯出个笑。

顾枳涵给傅泽言做选择的机会，那是她对他有情，只不过顾枳涵还是自私，她放不下傅泽言，但她明显更爱自己。

傅泽言尚且如此，试问自己从顾枳涵身上，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王励肆远离顾枳涵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王励肆漫无头绪的想着，抬起头来，却看见顾枳涵正看着自己，她甚至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她就走开忙她的事情去了。

啧。王励肆更烦了。

他只是下楼来找经理的，正好撞见她和傅泽言站在一起，他就没抬得动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再等到他回去，正好听见服务员说：“王总去楼下抓、奸去了。”

王励肆在服务员身后沉着脸说：“说跟你说我捉、奸去了？”

服务员吓了一大跳，慌乱的解释说：“刚刚在楼下，我看你看温小姐的眼神……王总，实在抱歉，你那会儿太凶了，所以我误会了。”

王励肆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无声的倒了一杯酒，却半个字也没开口说。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顾越看着脸上乌云密布的王励肆，一时间不明所以。

直到王励肆说想听听傅泽言跟顾枳涵的过去，顾越才算了然，说：“你之前跟她走得近，我就觉得可能会出点事。顾枳涵这个人吧，反正傅泽言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对她有过好感。”

王励肆抬眼看他：“你也是？”

顾越面露几分尴尬，并不直接回答，也没有跟王励肆说傅泽言，而是说起了徐斯言。

“他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因为对顾枳涵的爱而不得，无心事业，算是把自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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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吧，大部分人的结果是，深陷其中，得不到任何回应，顾枳涵骨子里很无情的。”顾越算是提醒他。

王励肆说：“徐斯言跟傅泽言不是表兄弟？”

“相比之下，傅泽言还算是得到顾枳涵的偏爱了，别看傅泽言也很惨。可是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顾枳涵也会一直哄着傅泽言。薄氏的事，大概是上一辈的仇，可是所有嘲笑过傅泽言的人，都被顾枳涵给收拾过，网上甚至再找不到一点薄氏当年的事。”

顾越思考后认真的说：“你觉不觉得，这是顾枳涵对傅泽言的一种保护？其实我一直感觉，顾枳涵在等傅泽言。她似乎随时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只是傅泽言另有所爱，也不敢靠近顾枳涵了。毕竟之前那事，换谁都会有心理阴影。”

王励肆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顾越的话，最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说：“走了。”

顾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王励肆，不会也暂时上头了吧？

顾越就觉得自己后边提傅泽言那一嘴，属实是嘴多了，这一提顾枳涵对傅泽言多例外，对于一个喜欢顾枳涵的人来说，不就是直接膈应人么。

王励肆的模样看上去……恐怕是难受了。

怪不得他这么长篇大论说下来，他硬是没插一句嘴，也没有半句奚落徐斯言没用的言论，这会儿王励肆眼里，自己不正好就是徐斯言？

顾越理清楚事情的经过结果之后，怕被王励肆报复，就先跟顾枳涵说了这事，后者倒是相当镇定：“他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