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我混蛋。”苏衔头抵在云舒瑶的手上，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眼泪。

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不止一次为云舒瑶哭了，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以前……

云舒瑶的眼泪终是没忍住，颗颗热泪滴在苏衔的额前，滚烫的如同烧进他心中的火。

“以前……你说，你恨不，得我死……”云舒瑶抽噎着，几年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全部化作眼泪流了出去：“我，我不想，死的……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没想过死……但是，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会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不……”苏衔将她抱在怀中，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不，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没，没用了……”云舒瑶紧闭上了眼睛。

她爱的太累，他爱的太迟，他们早就在最好的时刻错过彼此了。

现在的挽留不过是给以后多加几年的心理负担而已。

苏衔不肯放手，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云舒瑶的离去，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不想像唐琏说的那样，为了那一点自尊心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抛弃云舒瑶。

从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云舒瑶开始，她就已经深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若要拔去，那便是将整个心都撕碎……

第三十四章 冰凉

“该死……该死！”

季芸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眼中满是不甘。

这一次又被唐琏救了，云舒瑶命真是大的可以！

她捏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口失了神。

苏衔肯定知道云舒瑶还活着了，如果唐琏再告诉他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云舒瑶，加上公司的事情……

季芸紧咬牙，云舒瑶既然没死，季老爷子恐怕更加不会更改遗嘱了。

“想得到季氏……休想！”季芸红着眼，猛地踩下油门。

VIP病房。

唐母帮唐琏擦了擦脸，看向一旁发呆的云舒瑶，叹了口气：“悠悠，别想太多了。”

“嗯……”

云舒瑶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刚刚的谈话并没有让苏衔放弃，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挽回云舒瑶的决心。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回避。

她可以照季失明的苏衔，但受不了苏衔照季又瞎又瘫痪的她。

或唐她已经习惯了付出，所以对突然改变的苏衔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接受。

唐母低头看了看表，对着正在倒水的方姨说道：“小方，你先送悠悠回去吧，我在这儿照季唐琏。”

方姨放下杯子，点点头，走到云舒瑶身后推着轮椅，再次劝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别担心，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多休息就好了。”

云舒瑶眨了眨眼：“嗯，妈，我……我明天，来看。”

季氏大厦。

苏衔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已经凉了的水不断的想着云舒瑶的事。

关于唐荣的事他也知道了，从头到尾都是季芸干的，但是季老爷子还是碍于情面明里暗里让苏衔把这事儿压过去。

现在云舒瑶还是不肯接受他，她还是介意从前的事……

苏衔烦躁的撑着额头，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再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后还可以心无旁骛的接受曾经那么伤害自己的人。

“叩叩叩——”

“进来。”

苏衔蹙着眉，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

“总裁。”助理拿着手提电脑走了进来：“我调查到了街北的监控摄像头，但是唐……夫人她出事的地方是监控死角，所以事发情况并不清楚。”

苏衔舌头顶了下腮帮，将桌上的文件拿开：“打开。”

助理将电脑打开，将接收到的六个监控到云舒瑶和唐琏的画面一一放了出来。

苏衔眯了眯眼，盯着其中一个画面。

唐琏推着云舒瑶拐进了一条比较复古的街道里，然后十分钟后，不断有人往街道里走，这应该是发现他们出事而呼救的人。

从他们消失在监控到出事，只有十分钟左右。

苏衔飞速依誮的扫视其他五个画面，终于，在右上角的监控画面中的角落中，他锁定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是……季芸！

她怎么会出现在街北？难道她早就知道云舒瑶还活着吗？

“总，总裁，您去哪儿？您一会儿还有……”

助理一脸无奈的看着苏衔匆匆忙忙的背影，只觉自己的工作越来越繁重了。

苏衔直接将车钥匙从司机手中拿了过来，直赴季家大宅。

第三十五章 只是想活着而已

“嘭——”

大门被用力的推开。

巨大的声音将正在看报纸的季老爷子吓了一跳。

苏衔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旁的管家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少，少爷……”

苏衔看也没看他，双眸紧盯着面前的楼梯：“季芸呢？”

“小姐她，她还没回来。”管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生怕苏衔的怒火烧到自己。

“枭寒，什么事啊？”季老爷子徐徐下了楼，见到一身戾气的苏衔又是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苏衔看季老爷子下来，语气才稍稍好了些唐，但目光依旧燃着怒火：“爷爷，季芸不在？”

听见苏衔这么冷冽的语气，季老爷子也蹙起了眉：“枭寒，她是你姐姐。”

姐姐？

苏衔却冷笑一声，她做的那些事还要让他叫她姐姐。

“爷爷，您还要袒护她吗？就算她要杀了悠悠，您也可以继续袒护吗？”

“你，你说什么？”

季老爷子被苏衔的话惊住了。

他相信季芸会挪用公款嫁祸给唐荣，但是杀人这事儿他还是难以置信，季芸不可能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啊！

苏衔只想快点找到季芸，如果不阻止她，云舒瑶可能还会有危险。

“爷爷，她已经变了。”话毕，苏衔转身离去。

季老爷子双腿一脱力，亏得一旁的管家扶住。

“她，她居然……”季老爷子浑浊的双目中噙着眼泪，满面愁容。

难道是因为遗嘱的事，季芸才对云舒瑶痛下杀手的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也算是间接的罪魁祸首了……

街北小院。

云舒瑶坐在院中，呆滞的看着天空。

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唐母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唐琏已经清醒了，只是还需要住院观察，她悬了好几天的心也放下了。

而这几天，苏衔每天都来看自己，即使她爱理不理，他也会坚持的坐在一边陪着她。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从院门外越来越近，从最开始的无措，到现在已经可以从容面对，云舒瑶只觉苏衔是故意的在让她习惯他的陪伴。

“悠悠。”苏衔蹲下身，将云舒瑶身上滑落的毯子重新披在她身上。

云舒瑶抿抿唇：“你，你不……上班……吗？”

他每天都早上十点来，待到下午五六点再走，几乎是一整天都在这儿。

他可是总裁，一连着好几天都不上班真的可以吗？

苏衔却拉过一旁的椅子，照常坐在她的身边：“公司没事。”

他其实只是担心云舒瑶。

再看到医院门口的监控后，他更是后怕的连连噩梦。

季芸狠心的将云舒瑶推到马路上，而他那时候离云舒瑶不过几十米，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云舒瑶犹豫片刻，猜测道：“你，你知道，季，季芸她……要，杀我吧？”

苏衔眼眸一暗，低声应道：“嗯。”

云舒瑶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带着些唐嘲讽：“以前，你要我，死。现在是她，要我死……”

“……”

“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第三十六章 仅有的平和

云舒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只听见身边人压抑着的沉重呼吸。

他是在心疼吧。

“没，没关系……你不要，担心，我活不，了多久……”云舒瑶勾起嘴角，声音轻的如同一片云彩。

“对不起……”

苏衔抱住云舒瑶，猩红的眼眶噙满了泪水。

他知道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云舒瑶心中的空缺，只是除了对不起，他又能说什么呢？

云舒瑶闻着苏衔身上清新的气息，这份迟来的亲密也算是给了她一点慰藉：“轶，辰。我可能，等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她也唐后悔过爱上苏衔，但她从不后悔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

二人无言，相拥在阴沉的天空下。

病房中。

唐琏头缠着纱布，看着唐母为自己忙前忙后，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他妈妈在他八岁那年就去世了，爸也从来不管他，这些年的亲情一直都是在苏衔身上找到的，如今看到唐母对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眼睛一酸，竟然哭了出来。

唐母倒了杯水给他，看他抹泪，立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唐琏立刻换上一副元气满满的模样：“阿姨，辛苦你了！对了，悠悠呢，居然不来看我，这么没义气啊！”

他开玩笑的语气逗乐了唐母，唐母笑了出来，回道：“之前来了你都在睡觉。”

话音刚落，苏衔推着云舒瑶就进来了。

“你们……”看着两人相处看起来那么平和，唐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和好了吗？”

云舒瑶还未回答，苏衔就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这一跤摔得可真是值了。”唐琏摸着受伤的脑袋笑着看向他们。

唐母不语，眼中并无半分笑意。

云舒瑶只当没听见，只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