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颜宁渊2023年爆款小说-颜春渊完整版阅读
陆老夫人顿时一噎,她哪里可能让阮明颜显眼,自然都是谎称陆家珍藏,她低声辩解:“阮氏女嫁进陆家,她的东西自然也是陆家的…”
“那她现在嫁了吗?”陆皇后厉喝了声。
陆老夫人脸惨白。
陆皇后见着自己向来精明的母亲居然这么糊涂,气的身子摇晃胸口起伏不定。
一旁的金枝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替她顺气,等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后,陆皇后才看着手里那卷东西满是焦灼,朝着陆家二人寒声道:“这里面有多少东西是给了峥儿?”
“十之五六。”陆执年低垂着头,“除了留在府中那些,几乎全被殿下带走。”
陆皇后只觉胸口一堵:“你说阮明颜将这单子送去陆家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少?”
陆执年头垂得更低:“敲锣打鼓,满城皆知。”
陆皇后眼前一阵阵的泛黑,尚来不及缓过来,就听陆执年低声道:
“这些东西几乎都是荣太傅当年留给阮二夫人的嫁妆,官府是有登记在册的,如果明颜较真非要与我们讨还,陆家是躲不过的。”
“她怨憎陆家不愿修好,只给了三日之期,有宁渊在旁撺掇,又有阮国公府的事情在前,祖父担心明颜当真会心狠之下拿着这东西告上府衙。”
陆执年跪在地上垂着眼声音徐缓。
“四殿下送出去的东西恐怕收不回来,事情闹大于殿下,于陆家都没好处,陆家如今能够凑齐的只有这单子里的一小部分,祖父的意思是此事不能瞒着皇后娘娘,看能否由您出面与明颜商议,以两家婚约换取她将此事罢休,陆家再将那些东西以高于原价三成兑换金银补还给她。”
他说到这里用力攥着袖中拳心,想起那个自幼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会如何讥讽看他,哪怕竭力稳住声音,脸上血色也消退了大半。
“明颜一心想与陆家划清界限,但我跟她的婚事是您亲口所赐寻常解除不得,皇后娘娘若以此交换,或许能让她松口。”
陆皇后原本是恼怒陆家至极,更恨陆老夫人牵累她的皇儿,连带着对往日极为疼爱的侄儿也生了怨怒,可当听到陆执年的话,看着本是光风霁月朗朗如玉的少年郎,满是难堪苍白地说着以他婚约换取阮明颜罢手时,她心头怒气一滞。
“三郎,你与阮明颜当真没可能了?”陆皇后问。
陆执年闻言想说不是没可能,他还能去见阮明颜,还能想办法让她记起往日情分,多年感情怎能短短时日分毫不剩,可是思及入宫前祖父与他说的话。
陆执年唇色苍白敛眸说道:“一切以殿下和陆家为先,我们赌不起。”
陆皇后闻言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散了干净,若是陆家出事后隐瞒她,甚至拿着她的皇儿去冒险,她自然会怨怒,可是眼下事情还没彻底闹大他们也未曾有半点隐瞒,而且高傲自负如陆执年也肯为了四皇子的前程名声退步,她脸色和缓了下来。
“你是个好的,姑母这些年没有白疼你。”
陆皇后柔声道:“快起来吧,地上凉。”
陆皇后前后态度变化明显,陆执年却仿若早就习以为常,他只平静道:“是我的错,连累了四殿下。”
第87章开女院?
陆皇后似乎是觉得自己之前太过急怒,放缓了声音说道:“此事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往日那般痴缠你的女娘去了一趟䧿山回来就性情大变,本宫原是想着阮明颜嫁入陆家是桩好姻缘,能借着荣家人脉替你铺路,可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个样子。”
仿若是真的遗憾二人有缘无分,陆皇后垂眸遮住眼底沉色,
“三日后是六公主生辰小宴,陛下特许让她办了赏花宴,一是庆生二也是趁机替她择婿,届时她会宴请京中一些郎君女娘入宫赴宴,阮明颜那边本宫会在那日召她入宫与她好好谈谈,若是此事能够就此揭过再好不过,若不能也得让她松口不再追究,免得波及峥儿和陆家。”
“你与她毕竟订亲多年,情分是旁人比不上的,届时你也来吧,说不定她见着你会生了心软。”
陆执年闻言眼眸微动,她会心软吗?
他心中有些不确定,也很难觉得那般冷漠让人扒了他衣裳的阮明颜还会不会跟他回到从前,可是皇后的话他不能拒绝。
陆执年垂眸:“是。”
陆老夫人见事情解决,陆皇后也未曾怪罪他们,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精神缓和过来,脸上较之前红润起来后,就忍不住冷嘲说道:“那个阮明颜看着温顺顺没想到这么反骨,娘娘和三郎能瞧上她本是她的福分,可她却不知道惜福,她现在心心念念想要跟三郎退婚,我倒是要看看她没了三郎还能找到个什么破落门户!”
先是谋害亲长,毁了阮国公府,又大张旗鼓退婚,全然不顾女子名节。
陆老夫人丝毫不觉得他们陆家有错,只觉得阮明颜得理不饶人,陆家是被她弄的狼狈,可阮明颜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们陆家不要的女娘,她看谁家敢要!
……
积云巷这边,阮明颜正窝在铖王妃的房中教着阮茹写字。
宁娘子坐在里间替铖王妃把脉,屋中里外隔着一道珠帘,外间摆着的书案侧对着窗台,旁边还有一道屏扇,里头二人既能瞧见外头情形,也不会因闲谈时打搅了外间二人。
阮明颜手还没好全不能握笔,只能让花芜拿了她以前练笔的帖子让阮茹临摹。
阮茹在积云巷住了两日,虽然依旧还是瘦得厉害,可脸上多了些血色,她嘴唇不再苍白,穿着粉裙伏在案上,提笔描字时犹如稚童。
“背挺直。”
明颜突然轻拍了阮茹一下,见她猛地弹起来下意识挺直背脊,她带着几分不同于平常的肃色。
“练字先练心,需稳,需静,双脚要平放,肩平背直,目光直视纸上,握笔时不要太紧,腕上虚悬不可借力于桌面,否则写出来的字不够活。”
阮茹一点点照着阿姊的要求改变姿势,像初学的稚童认真极了。
铖王妃坐在里间嚼着手里的酸梅子,一边隔着珠帘看着外头阮明颜教导阮茹的模样,一边嗤了声:“这阮家还真是混账玩意儿。”
这话没头没尾,可宁娘子却是听懂了。
那阮家可不就是混账。
这京中官宦权贵府邸谁家没一两个庶女,就算养的不如嫡女金贵,可是最起码识字明理是要教的,否则等将来议亲嫁人时丢的是府里的颜面。
可是这阮茹倒好,明明是国公府的女娘,却养的还不如小门户出来的小娘子识慧,别说是写字了,连最起码的启蒙都未曾有过。
也亏得阮国公府如今倒了,要不然就阮茹这般病怏怏又不通文字的模样被人瞧了去,阮家上下都得被人戳断了脊梁骨。
阮茹照着阮明颜的吩咐临摹着最简单的笔画,写了一会儿头上就冒了虚汗。
阮明颜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身子还虚,写太多伤神。”
“我没事的。”
阮茹握着笔连忙拒绝,她坐得腰背酸疼,可心中却是溢满了欢愉,从来没有人像是阿姊这般耐心教过她,她小小声地说道:“阿姊,我可以再写一会儿的。”
“能吃得消吗?”
“我可以!”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远比往日鲜活。
阮明颜只好随了她:“那就再写一会儿,要是累了就歇着。”
阮茹连忙点头:“好!”
见小姑娘又开始伏案勤耕,阮明颜这才起身小声起身朝着里间走去,铖王妃见她进来便忍不住笑道:“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为人师的本事,教起人来似模似样。”
阮明颜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她哪里是有什么为人师的本事,不过是学的多了,便多会了一些。
外祖父在时她便时常会在荣家留宿,那时候老爷子虽然宠她,可于学业之上却对她要求极为严格,后来外祖父走后,为着能讨好陆执年,能成为陆老夫人口中配得上陆家主母身份的女娘,她拼命地学着陆执年喜欢的一切。
琴棋书画虽算不得样样精通,却也皆是能拿得出手,煮茶调香都有涉猎,加之外祖父教给她的和留下来那些被她翻阅的书籍。
虽于后宅之事人心算计上一窍不通,这些东西她却不输任何人。
宁娘子见在旁笑着道:“阮小娘子往后若是闲了,倒是可以开个学堂教书育人。”
阮明颜闻言一愣:“开学堂?”
“对呀,这办学堂的事儿可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小女娘天生明智的也比比皆是。”
宁娘子像是随口感慨似地说道:“我这些年四处游走也曾收过几个徒弟,更曾见过天赋出众聪慧至极的女娘,只可惜受限于出身家世未曾开蒙习字,就算想要学医也是困难重重。”
“其实很多地方都有女院,可入院者所学大多都是女子闺训,女诫教条,若是能有间学堂能够为女子启蒙教她们识字明理,让她们能与男儿一样有同等的机会谋生,说不得过些年如我这般的女医也会如雨后春笋比比皆是,又怎会像是现在这般,外人提起我时都觉得是个稀罕物。”
权贵女眷从来不少,一些身份尊贵的女子私密也不愿被男子知晓,所以每一次宁娘子入京时都是抢手的香饽饽,连轴转也未必看得过来。
她曾想过要收一些女徒,可学医至少得要识字才能看方,寻常人家的女娘根本就没有开蒙的机会,一些识字的高门贵女又觉得行医是低贱行当不肯沾染,以至于她这些年从无藏私之心,却一直都没收到合意的徒弟,那些与她学医的人中,女娘在其中连小半成都不足。
铖王妃感慨:“世人对女子皆有偏见,哪准女子进学。”
宁娘子道:“这可未必,高门贵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