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桑站了没一会儿看着场上气氛渐渐热烈，也不需要她把控了，就道别说：“我先走了。”

　　今天气氛确实很好，起码成了两对。更何况还有些没发觉的。

　　等楚洛桑一走，徐斯言就问许嘉：“看上谁了？”

　　许嘉反问道：“你觉得是谁？你呢，一个都看不上？”

　　徐斯言分外平静道：“我看上了哪位，你又不是不清楚。”

　　许嘉耸耸肩，没有言语。只是跟旁边的人玩得火热。

　　没过多久，顾越口袋里就出现了一枝玫瑰，他看着许嘉说：“你不会是把花送给我了吧？”

　　许嘉笑了：“不可以？”

　　吴茹顿了顿，很快就明白许嘉的意思了：他谁都不好得罪，干脆就把花送给了同性。而许母的心思，他是半点没透露。许母是绝对有自己看上的几个的，肯定也事先跟许嘉支过声。

　　她有些庆幸，自己还好没把花给出去。原本她也生出几分动心，跟许嘉聊一聊认识认识的。

　　顾越道：“许嘉哥，就没有见过你这样坑兄弟的。”

　　顾越也不是白白就这样受委屈，他很快就进行了反击，开始给许嘉灌醉。之后更是划拳，让输了的女人跟他喝交杯酒。

　　异性之间那点暧昧游戏，总是让人百玩不厌。

　　许嘉却一直拒绝，反而往旁边移了一步，跟顾越道：“怎么你又开始欺负人家小姑娘了？人家可不愿意跟我喝交杯酒。”

　　……分明是他自己不愿意。

　　不过倒是给了对方台阶下，场面不至于难看。

　　许嘉最后真的喝多了，但时时刻刻注意没有往女人那边倒，最后是他的助理扛着他出去的。

　　而许嘉的车子上，还坐着楚洛桑，他一上去，就把头靠在楚洛桑身上了。

　　楚洛桑说，“怎么后面听说你那朵花是给顾越了？”

　　许嘉嘲道：“谁给他啊？”

　　楚洛桑说：“那给谁了？”

　　许嘉笑了笑，说：“洛桑姐，你摸摸我的口袋。”

　　楚洛桑便伸手过去，结果就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一束花柄折了的玫瑰花。已经七零八落，狼狈不堪了。

　　“还想看我送人，他们就是在做梦，我早就有主了，我安分守己的很。”许嘉闭着眼睛靠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扶着她另一侧肩膀，说，“谁我都不会送的，我就只想送给你。”

　　楚洛桑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你似乎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

　　“我可没让别人占我半点便宜，我跟所有女人都离得远远的。”许嘉喝多了，挺傲娇，这语气还蛮自豪。

　　楚洛桑说：“你喝多了。”

　　“你要是有玫瑰花，你会偷偷送给我吗？”许嘉忽然问了一句。

　　这却把楚洛桑给问倒了。

　　她要是有花，会送给许嘉吗？

　　应该不会，她不会把花给送出去。

　　她轻轻理着许嘉的刘海，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花留着吗？因为我只要转念一想，要是你有花，并且把花偷偷留给我，我应该会很开愉悦。所以我就把花留着了，你总不至于，一点开心都感觉不到吧？”许嘉认真的反问道。

202

　　从楚洛桑的角度看去，他五官分明，眼睛闭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说话。

　　许嘉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再往她凑了些，鼻尖正好顶着她耳垂。他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再次开口问：“洛桑姐，我留着玫瑰，你有没有一点高兴？”

　　他声音沙哑了一点，像是恳求，穷追不舍道：“有一点点就行。”

　　楚洛桑妥协了，认真的说：“有，有一些高兴的。我没有想到你会留着。”

　　许嘉说：“吴茹好看，但是我不喜欢。”

　　楚洛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他五官立体，脸上没什么肉，不过皮肤倒是光滑。的的确确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洛桑姐，我还是喜欢你。”许嘉道，“你跳楼，我也差点活不下去了。我求你不要跳，但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一点都没有想过，你跳了，我会怎么样，你都一点不顾我。”

　　他声音委委屈屈的。

　　助理没见过这样子的许嘉，跟他平时太不相符，但是莫名觉得正常。

　　“我那个时候，就在楼下，我站在人群里，看见你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血一直蜿蜒到消防员腿边。医生护士把你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你的手都是垂着的。我那个时候腿软了，都站不起来。”

　　楚洛桑放在许嘉脸颊上的手湿了，全是泪。

　　“我太恨你了，真的恨你。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你跳楼是不是就是想逼死我。”许嘉声音哽咽，把头埋进她怀里，“我想跟温湉在一起，她跟你完全不一样。我觉得找跟你不一样的，我就不会再记起你跳楼的事情了。但是你示点好，我就还是特别想跟你结婚。”

　　楚洛桑想，许文与说许嘉恐高，大半年不敢去阳台，不敢拉窗帘，大概就是有了阴影。

　　而她那个时候，确实带着折磨许嘉的念头。她想让许国山因为许嘉痛苦，感受感受自己失去父亲的痛苦。

　　“有多想？”楚洛桑随口问道。

　　“想到人都变得自私了，温湉写了一篇说你是小三的文章，我都没有追究。我那个时候特别担心，要是没有舆论压力，你会不嫁给我。所以我放纵她了。”

　　楚洛桑顿住了，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洛桑姐？”

　　“所以你唯独瞒着我温湉写那篇文章的事，是怕我猜到你的意图不嫁给你？”

　　“你都撮合我和她了，你要知道肯定就不嫁了。”许嘉很是了解她的脾气。

　　楚洛桑道：“你这会儿像是个话痨。”叨叨叨叨个不停。

　　他醉醺醺的，很多话都没有逻辑，瞎说一通，一路洛桑姐洛桑姐的喊着。最后闭着眼睛在她怀里睡着了。

　　助理觉得今天的楚洛桑，格外的温柔，也很有耐心，格外用心的哄着喝醉了的许嘉。

　　她似乎格外的包容，任由许嘉粘着。

　　当然许嘉这套黏人的功夫也是了得，谁又能想到，他在楚洛桑面前是这副模样呢。往常去哪不是一副疏远样。

　　应了那句话，大事男人可以撑着，什么事都替女人挡着，但私下还是喜欢老婆哄。爱撒娇的男人，十个里面就有一半。一点小事明明自己并不放在眼里，就喜欢往老婆面前凑，找存在感呢。

　　助理觉得许嘉车祸受伤就是这一种，楚洛桑不在时，一点事都没有，开会时甩文件甩的比谁都响。楚洛桑在时，到现在还有偶尔喊几句不舒服。

　　许嘉小时候可是骨折都不喊一句的人，就爱打架，有时候打得狠了什么伤没受过，也就在楚洛桑面前这儿疼那儿也疼。

　　到酒店之后，助理帮忙把许嘉扛回了房间。楚洛桑则是给他换睡衣。

　　许嘉突然把她抱住反压在沙发上，他眼神没聚焦，不知道这会儿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他不甘心的说：“洛桑姐，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楚洛桑在安静了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你怎么就一口笃定，我们没有以后？”许嘉难以理解的问。

　　楚洛桑这次是真没有开口了。

　　而许嘉最后倒在她身上睡着了，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楚洛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

　　许嘉啊许嘉，你知道爱到正浓时而失去伴侣有多痛苦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个无底洞，也许，我会死去。

　　楚洛桑想，她做不到，给许嘉不确定的希望。

　　许嘉不会知道，楚洛桑这一晚，一直盯着那一支早已经七零八落的玫瑰花，弯了好几次嘴角。

　　她在垃圾桶旁边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把花丢进了垃圾桶。

　　……

　　许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

　　他翻身起来，洗完漱从洗手间出来时，无意中一眼，看见垃圾桶里已经枯萎的花瓣。

　　许嘉面无表情的看了片刻，楚洛桑从厨房走出来说：“来吃早饭。”

　　“垃圾桶里是我昨天带回来的那支玫瑰花？”他开口问道。

　　楚洛桑说：“对，枯萎了，我就丢了。”

　　“是枯萎的原因，还是你本身就觉得这支花是垃圾？”他一边剥着鸡蛋，一边开口问。

　　楚洛桑看了看他，最后把自己剥好的鸡蛋递给了他，“我给你剥。”

　　许嘉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冷冽了，“你就算不喜欢，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不能当着我的面就丢了吧？”

　　楚洛桑没有说话，他等了半天，最后不耐烦的说：“下次注意一点，哪有这么糟蹋别人心意的。”

　　楚洛桑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许嘉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被楚洛桑给气死，也淡着张脸不说话。

　　一直到离开准备去上班了，她才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许嘉真的烦，但烦归烦，她一开口，他心里就没气了。

　　就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