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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那只花灯不见踪影,赫然就是被拖到了眼前。
始作俑者小雪一脸无辜地缩了缩脖子。
昭语轻叹一口气,捡起那破碎的灯,灯中仍有一行字。
昭语只瞥一眼,霎时顿住。
上边的字不再是那一句,而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第38章
与过去不一样了。
昭语呆呆地看手中物件,良久,才将它放下。
为何会如此?
阿玉敲门而入:“公主,该用早膳了。”
昭语堪堪回神,起身洗漱,换了衣裳。
晚些时候,昭语去了蔺宴安所住的府邸。
这是她这一世头一回来到此处。
那座府邸的光景,比那清溪阁不差多少,仆人少得可怜,窗沿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庭中杂草横生,无人打理。
前世她总来此处的,好在蔺宴安不似她总挨饿。
“蔺宴安?你在吗?”
昭语敲房门,无人应。
又在亭中坐着等了半晌。
春日气候宜人,鸟轻声地鸣,时不时传来的淡淡桃花香勾出了昭语的困意。
昭语竟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着了。
蔺宴安回到庭院就见这么一副场景。
见大门敞开时,蔺宴安眉头走进,心中尤为不快。
心说哪个不长眼的人又闯进了他的家中?
可走进之后,就见一个红白的穿了袄子的身影缩在他的亭中。
白皙的脸颊藏了半张在雪白的绒毛中,趁得那肌肤更加的白,吹弹可破似的。
十六岁的少女风华正茂,生得像个瓷娃娃。
“语儿,你此生过得好便好。”
“再等我一些时间好吗?”
蔺宴安在她身旁坐下,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轻声呢喃。
这一世醒来的人不仅有昭语,蔺宴安也留存了上一世的记忆。
只他未有昭语那般幸运,他没能救下她的母亲,蔺宴安醒在从凌国被送往黎国的路上。
过去的那些苦难他未曾避免。
但他至少得以挽回与昭语的关系。
对于一些将会发生的事亦了如指掌,蔺宴安能够更加简单地处理一些事情。
他很快便能从昭姝手中得到兵符,还有那老皇帝的。
蔺宴安也曾想与昭语挑明了,将所有事情告知于她。
可如今他的身份低微,根本无法护她。
只一些小差错,可能就会被有心人利用了,惹来祸事。
蔺宴安只能忍,忍着去接触她的欲望,只远远地看她一眼。
当初在灯会上的初次重逢,蔺宴安跑得及,未曾察觉到眼前人便是昭语。
因昭语与前世的模样有了许多出入。
过去的昭语瘦瘦小小的,总挨饿,面黄肌瘦,直至后来做了妃子才长了些肉。
蔺宴安下意识地去寻人群中瘦小之人,可他们都不是她。
那时,他的一颗心收紧,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幸,他在离去的路上再次见到了她。
那时,昭语转身便要走,他有些急,也不顾是否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硬将那花灯塞入了昭语手中。
……
昭语是被饿醒的。
她在午膳后出的门,此时天色近黄昏。
“呵欠——”
昭语迷迷糊糊地坐正了身子,欲伸个懒腰。
身上却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昭语低头去看,是一件外衣,以及坐在一旁的蔺宴安。
昭语一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蔺宴安淡淡说:“约是午时末。”
昭语睁大眼,那岂不是她才睡着就来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蔺宴安未回答。
昭语顺了顺脑子,她未忘记自己来这的原因。
“蔺宴安,你的花灯究竟是赠与谁的?那句诗为何……”为何不一样?
昭语未把话说完,她想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蔺宴安自然懂。
蔺宴安垂眸捡起地上外衣,神色正襟地与她说。
“昭语,两年后,我告诉你答案,可好?”
“这两年里,你莫要嫁与他人了。”
第39章
昭语后来的日子再未见过蔺宴安。
她寻不到他,也未来得及将这些事弄清楚。
时间一转眼便又去了两年。
昭语满了十八,昭姝嫁了驸马,驸马不是蔺宴安,黎国仍在。
一切好像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十一年的时间已经冲淡了许多记忆的细节,昭语不免怀疑jsg那是否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一个很长,令人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日,昭语随着姑姑又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发愣。
“姑姑,你可知蔺宴安去哪了?”
姑姑颦眉,不赞同地看她:“我就知你总对他念念不忘。”
“听闻蔺宴安回了凌国,或是想要夺得皇位吧,毕竟他即便再不受人待见,也是正妻生得嫡出子。”
昭语将视线从窗外移回。
她从不知蔺宴安的身世。
记忆中蔺宴安从不与她说这些,即便她问起,也总会被一笑置之。
久而久之,昭语便也不再过问。
到头来,即便是陌生人,都比她昭语了解得更多。
昭语轻声问:“姑姑,你可知,他为何会是质子?”
既是嫡出,又怎么不遭人待见。
姑姑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丫头莫不是真栽进去了。
这才缓缓开口。
“我曾听那凌国使臣与宫中公公说过,蔺宴安他幼时丧母,母亲一家一夜之间被屠了个精光。”
“只剩下他一个活口,有人传他是煞星,那凌王宠爱其他女人,根本不管不顾蔺宴安的死活。”
“后来便将他这个不讨喜的儿子送来做质子,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昭语愣愣地听。
蔺宴安他……自小便也过得这般不如意吗?
倒与她还有些同病相怜一般。
昭语脑中猛然闪过一些画面。
昭语身子顿时就僵在了那里,手中吃着的蜜饯落在衣裙上,昭语却浑然不觉。
她忆起,她曾做过一个梦的。
梦中那些人穿着凌国服饰,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晚宴。
下一秒,那些人全都成了尸首,再无声息。
唯有作为梦中那个小孩的她活了下来。
此时看来,竟与蔺宴安的遭遇几近重合。
那般惨烈的场面,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她都不忍去看,更何况是失去了至亲的蔺宴安。
那该是何等沉重的心中梦魇。
可无人会去安慰一个被称作煞星的孩子。
蔺宴安他总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
就像她昭语一样。
“公主!公主!这么又出神了?”
阿玉的呼唤声拉回了昭语的注意力。
昭语环顾马车内,不见姑姑的身影。
“姑姑呢?”
阿玉答道:“姑姑去采购了,公主看看这周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于是昭语掀开了车帘。
一席白衣的少年郎站在前方的摊贩前,似在犹豫该买些什么才好。
昭语怔怔地喊:“……蔺宴安?”
那人身影一愣,猛然转过身来,手中提着一只兔子花灯。
蔺宴安已然不再是个少年,身型挺拔,棱角分明的面庞带着男人的侵略性。
他看着她,露出温柔笑意。
第40章
昭语一时恍然,堪堪移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花灯上。
“蔺宴安,两年了,我的答案呢?”
蔺宴安朝她伸出手,示意要牵她下马车。
昭语挣扎了一瞬,还是将手覆了上去,下了马车。
她才忆起,今日是上元节,难怪街上满是贩卖花灯的摊贩。
蔺宴安带她到方才的摊贩前。
“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不如你自己来看看?”
小贩笑得灿烂:“这位姑娘容貌倾城,与公子真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昭语动作顿了顿。
过去她看蔺宴安与昭姝二人也是这般评价,郎才女貌,般配无比。
如今她昭语与蔺宴安也会相衬吗?
昭语侧头去看蔺宴安,看那墨一般的眸中盛满的不再是冰冷。
而是春日暖阳,宛如能融尽世间冰雪。
昭语勾了勾唇,却说。
“您误会了,我与这位公子并非是那种关系。”
她与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