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结交只是如果因为利益去选择交友关系，就有赌的成分。有赌，那就有看走眼的时候。”聂汝烟莞尔道。

柳助理也不是傻子，能听出来，聂汝烟这会儿，分明是在警告什么。他联想到屈琳琅，不由得冷汗涔涔。他的确在屈琳琅身上下了“赌注”，希望她跟贺熠能成正果，那么他背后也算多了个靠山。

而且，他拿了聂汝烟开刀，告诉了屈琳琅，聂汝烟跟小蝴蝶的关系。

柳助理之所以不站聂汝烟，是因为他人小式微，聂汝烟可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她眼里瞧不上自己。

“聂小姐说的是。”他勉强笑道。

“柳助理，别紧张，我不过跟你闲聊而已。”聂汝烟笑道，“听说你跟屈琳琅关系不错？”

“确实凑活。”

“凑活到在背后嚼我舌根？”聂汝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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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汝烟长得好看，性子也素雅温和，看上去向来不争也不抢，但是这笑意模样，让柳助理心跳加快，平时一张巧嘴，这时候半个字也不会反驳。

良久，他才冷静道：“聂小姐，我确实跟屈琳琅说起过您跟小蝴蝶的关系。不过别的，您放心，我自然也不会去多那个嘴。”

柳助理毕竟是王励肆的人，要说很怕聂汝烟，倒也没有。决定他生死的人，毕竟是王励肆。而他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也有能力，王励肆自然不会弃他不用。

果然他看了一眼王励肆，后者就开了口：“聂小姐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外人该多嘴的，给聂小姐道个歉。”

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王励肆这明显是在护着他。

聂汝烟自顾自道：“贺熠公司现在虽然刚刚起步，不过隐隐有往上走的趋势，前景很好。柳助理跟屈小姐关系结交得不错，到时候，也就多了一条好路子。你跟了王总这么久，手里要人脉有人脉，要资金有资金。要是找贺熠入伙，他应该拒绝不了。到时候你帮衬着做大做强……当老板，自然比如今要好。”

一个领导，最怕的就是手底下的人有二心。尤其是王励肆这种疑心病重的人，即便他心里有考量，知道他不可能如聂汝烟说的那样，可心里依旧会有疙瘩。

聂汝烟这人太聪明了，柳助理没想到，她敢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

或者说，她很抓得住王励肆的心理。

如果聂汝烟真有心来引诱王励肆，那么王励肆，又有没有可能被她拿捏住，王励肆能比贺熠好多少？换做是王励肆，当年又会不会跟贺熠一样，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才短短一个多月，她就在王励肆这边能有这样的待遇了。柳助理跟了王励肆很久，知道他界限感明确，可是聂汝烟，居然能在这里颐指气使。

柳助理听得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王励肆，后者脸上果然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不过我猜，柳助理应该没这个心思。你年纪不小了，母亲生病也要花钱，大概不愿意折腾。”聂汝烟温和道。

“聂小姐，真的是对不住。我当时也是一时嘴快，我跟您保证，之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分析清楚利弊，柳助理也是个识时务的。

屈琳琅，恐怕远不是聂汝烟的对手。

“柳助理也并不需要多想，你跟谁交朋友，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也只是不爱别人提起我的事。”聂汝烟说，“不过，有些话也需要你代我转告。”

“聂小姐想让我说什么？”

聂汝烟看着他：“你告诉她，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最好不要得罪我。”

柳助理想，用这种温和语气说出这番话，还有威慑力的，世界上大概只有聂汝烟独一份。

谁看她的第一眼，都会觉得她是个温润如玉的大小姐。识大体而又知书达理，做人有肚量，事事都会替人考虑。

聂汝烟收回视线，声音越发平和，现实的说：“得罪我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柳助理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聂汝烟倒是真没有敲打他的意思，她的目的，大概只是最后这一句，让他代为转告。她不出面，就是怕屈琳琅下不了台，给她脸面。

柳助理不由得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和屈琳琅，恐怕都入不了聂汝烟的眼，即便他们凑在一起，又如何？

他仔细想来，反而觉得，屈琳琅能跟贺熠在一起，其实是聂汝烟的恩赐。

大概是因为贺熠对屈琳琅的喜欢，以及小蝴蝶对她的感情，所以聂汝烟愿意接纳她，也一再忍让她。

换句话来说，聂汝烟一开始，是想对屈琳琅好的，她从未想过要掺和什么，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偶尔看看孩子。大概是屈琳琅想从贺熠身上得到的，触及了聂汝烟的底线。

柳助理看了眼安安静静坐着的聂汝烟，道：“聂小姐，我先去给你煮茶。”

聂汝烟朝他客气一笑，道了声谢。

等到柳助理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满背都是冷汗，风一吹来，透骨的冷。

他想起最开始王励肆跟顾越合作时，顾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今是聂汝烟不在，聂汝烟要是在，聂氏可不会是眼前这种地步。聂汝烟啊，说实话她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棋子，我是现在都没想明白。不过，贺家一家，以及徐斯言、温湉，甚至她的姑父聂横山，无一不是她的棋子。

你说贺熠惨不惨呐，连温湉都出现，也是聂汝烟算计好的，这辈子一举一动，都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柳助理现在是信了。

这聂汝烟，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

聂汝烟在把那口茶喝完时，终于起了身，道：“叨唠许久，我该走了。”

王励肆却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劲，重新把她按回到沙发上。

聂汝烟脸色未变，只是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王励肆膝盖压在她大腿上，将她轻轻往后压，人也随之凑近，语气难辨道：“在我的家，教训我的人，吩咐我的人办事，聂汝烟，你这是在越俎代庖。”

他的鼻息间还带着烟味，显然刚抽不久，她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纵容我，就不应该事后计较。再者，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给我带句话，只不过是顺势替你敲打他而已。”

聂汝烟还真是顺便帮一帮王励肆，一旦王励肆自己去，跟了这么多年的人，总伤感情，一不小心还容易生嫌隙。聂汝烟代替他，他不表态，柳助理反而不好准确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摸不准王励肆的意思了，那么柳助理只会更加卖力，来表现自己。对王励肆来说，不亏。

“纵容？”王励肆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一遭，似低笑似冷笑说，“汝烟姐本事真好，男人什么心思，被你揣摸的明明白白。”

她看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王励肆非但不听，反而加重力道。

聂汝烟回过味来，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有话直说吧。”她说。

“你这辈子，就非管着贺熠那点事不可了？他女朋友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王励肆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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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汝烟这才眉心微蹙，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