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画作免费阅读-今日推荐小说棠岁晚霍时川
都说采风的住宿看运气,要是分到了一家不注意卫生不爱干净的,就只能勉强忍着。
金奈再看看这崭新的被子、干净整洁的房间,一时间庆幸不已。
棠岁晚走到床边,递了个李子给她,“隔壁的春花奶奶送过来的,挺甜,你也尝尝。”
金奈接过,咬了一口,确实很甜,不免热泪盈眶,“在服务区吃的快餐又贵又难吃,早知道就去吃泡面了。”
“现在吃这个李子,也太好吃了!”
棠岁晚又抽了张纸给她擦手,才坐在床边打开微信。
她拍了几张房间内的照片,先发给某只爱吃醋爱撒娇的大狗,才发在简家的群聊里。
简老爷子回了三个大拇指的表情。
简封同样发了一张照片,【我也到达春城了。】
他跟着棠岁晚前后脚离开了简家,带着昭昭去看风景。
简挽衍紧随其后,【看上去环境还不错,有需要随时和我说。】
简挽京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虽然房子破了点儿,但还是挺干净的,我看看有没有去廖城周围的活动,能不能找你玩!”
背景音是经纪人王苟痛心疾首的怒吼,“眼线又歪了!!!化妆你还乱动!”
金奈咬着李子,一边啧啧摇头感叹,“刚刚那个声音是今挽吧?什么大型熊孩子,想到我之前还短暂的粉过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长了张精雕细琢贵公子的脸。
没想到私下是个咋咋呼呼的大金毛。
棠岁晚回完消息,才笑道,“你现在粉居翊一个就够了。”
她只是随口调侃,看着金奈慢吞吞咬着李子不说话,小圆脸却一点一点红起来的样子,还有些惊讶。
“真的呀?我记得刚认识那会儿,某个人还在寝室里信誓旦旦,说没人能比得上她佳丽三千,帅哥当然是见一个爱一个……”
金奈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带着点儿忸怩,“哎呀,这不是被居翊养刁了。”
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灵活变动,倏然变得无比悲愤,“别说了,我上次狗胆包天去摸腹肌,结果太激动,直接流鼻血……”
上一次这么丢脸,还是在被居翊父母撞见她压着人在墙上亲的时候。
虽然居翊第二天就把她哄回去,隔了几天还找了家餐厅,双方正式见了一面。
因着前两个儿子痴迷于养巨型宠物的不靠谱行为,居翊父母在英吉利时就忧心忡忡,生怕居翊这个迟迟没谈恋爱的,和两个哥哥是一样的德行。
没想到儿子嘴上说着不急,实际上早就牵上了女生的小手。
就是金奈那张小圆脸实在看不出年纪,居母第一眼见到大惊失色,还以为居翊道德败坏到了祸害未成年的程度。
他们和尤里斯西请了长假,现在还住在居翊另外一套房子中,离清水湾不远,偶尔会溜达过来给居翊和金奈做顿饭。
金奈趴在床边,眼眶略微有些泛红。
“晚晚,我和你说句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纯粹的父母关爱。”
居父热情开朗,喜欢下厨,居翊正是从小被他提溜进厨房干活,才习惯自己做菜。
居母心思细腻又热忱关怀,给她买漂亮的衣服裙子,给她扎头发,还带着她出去逛街喝茶看音乐剧。
“他们好到,我都担心要是以后和居翊分手了,我就不能和他们见面了,那可怎么办啊。”
棠岁晚屈指弹了弹金奈的额头,有些好笑,“你还在热恋期,就已经担心分手了?居翊知道了,可是要伤心了。”
金奈脸颊微红,只是嘿嘿笑,“未雨绸缪,未雨绸缪。”
而且居翊早就知道了。
不然,她是怎么摸上那老老实实隐藏在衬衫底下的精壮腹肌的。
还不是,男人有些暗暗气怒,压着她在墙角……咳咳咳。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向来好脾性的居特助,竟然还有那么强势不容抗拒的一面。
用膝盖顶开她的腿,拉着她的手,嗓音低低。
“好好摸。”
她晕头转向,呼吸间都是居翊身上清爽的洗衣液气味,混杂着一点极淡的烟草气。
低垂的眼眸亮得惊人,满脑子都是“我靠这也行”“那我下次多说点”“是腹肌!!货真价实的腹肌!!!”
不知道是不是她唇角上翘的太明显,居翊敛眸看了几秒,倏然轻笑。
“下次再说这样的话。”
“就不让摸了。”
“看你……听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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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围郁郁苍翠,村中建筑古韵十足,当地有意在后期将之打造成旅游点,确实是一派好风景。
只是从到达当晚开始,廖城就下了雨。
连绵不绝,好几天都没有放晴,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细雨缠绵,适合作画。
风雨交加雷声轰鸣,就只适合待在屋中看着了。
许教授也很忧心,没想到廖城天气这么变化多端,被雨势所阻碍,学生们都没有外出写生的机会。这几天一直在和领导层以及其他三个工作室的教授联系,嘴角都长了个水泡。
棠岁晚坐在屋檐下,随手拿了张纸,用铅笔在纸上细细描着。
何奶奶正好出来,她眼神不太好,凑近了才看清,“小妮在画春花家的花呢。”
棠岁晚连忙抬头,笑盈盈喊人,“何奶奶。”
又回道,“是呀,我看春花奶奶院子里的杏花开得正好,枝条都长到您这边墙头了,怪好看的。”
何奶奶也在门口小椅上坐下了。
看了许久那俏生生开着的粉嫩杏花,在雨丝中摇摇颤颤,仿佛轻易就能被打落娇嫩花瓣。
她叹了口气,也是觉得住在自己家中的小姑娘性子温柔和婉,才闲聊般开口道,“春花她精神不太好,也是前几年才从隔壁樊城的医院出来,自己一个人住着,养养花种种草。”
“春花奶奶身体不好吗?”棠岁晚轻声询问。
何奶奶眼神怅然,半晌才摇头道,“她啊,是把自己的孙女弄丢了,被儿子儿媳责怪,自己心里也负担重,就半疯了。”
棠岁晚愣了愣,突然想起在来时路上,中巴车经过了樊城地界。
往外一瞥,高速路边竖立着一块格外显眼的广告牌——樊城精神病院。
第184章 “好像是在天上游的。”
何奶奶一辈子未婚,许是很久没有遇上能耐心听她说话的人了,和棠岁晚聊了半天。
棠岁晚才大略得知了隔壁院春花奶奶的事。
春花奶奶刚怀上儿子时,外出打工的丈夫在工地上跌落脚手架摔死了,她靠着包工头给的补偿金、自己下地干活打零工养活了儿子,还操持了儿子的婚礼。
儿子和儿媳在经济更加发达的樊城打工,想着接春花奶奶过去享清福,顺便帮着带带刚出生不久的孙女。
春花奶奶就去了,尽心尽力的将孙女养到三岁,小孩子虎头虎脑格外可爱。
只是一天盛夏,小孙女喊着要吃冰激凌,春花奶奶松开手付钱的短短几秒,小孩子就不见了踪影。
去调监控,也只能看到一个遮盖严实的人抱着孩子就走,三两下就蹿到了监控盲区,汇入茫茫人海,再也找不到了。
面对着崩溃大哭的儿媳、失控指责的儿子,春花奶奶迈着小脚在那条路上苦苦找了一个星期,整条街都能听见她哀哀哭泣声。
精神压迫到极致,她半疯了,站在路边,见到年纪相仿的小孩儿就走上前去,喊着乖孙女就要抱。
春花奶奶的儿子儿媳还是放不下心中苦楚,在频频接到了街坊邻居的投诉后,咬牙将春花奶奶送进了樊城的精神病院。
一住就是七八年。
“也是前两年刚回来呢,现在看着精神还行,偶尔会发癔症,对着空气念念叨叨的,总归不会伤害自己就行了。”何奶奶叹息道。
刚到的那一日,棠岁晚还见过春花奶奶,穿着妥帖干净的衣服,满头白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怎么看都就只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
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苦楚。
正说着,只听隔壁院传来瓦罐落地的清脆响声。
何奶奶骤然哎呦一声,抓起墙角的伞就撑开往隔壁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