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廷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看着沉默不已的顾音染，心口一痛：“你今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关在房间里，你看看我一眼好不好？”

顾音染偏过头一句话也不说，她怕自己再看一眼顾夜廷，她就会再次心软。

她不想让自己一错再错，既然前路坎坷，她连一点点的未来都看不到，还不如现在就让一切回到原点。

顾音染沉默地掀开饭盒，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饭快要冷了。”

顾夜廷却看着顾音染完全拒绝沟通的模样，心头犹如被针刺了一下。

“你一定要这样吗？”

顾夜廷强硬地将顾音染圈在自己怀里，顾音染却依然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浮上了一丝疲倦。

她将顾夜廷的怀抱再次推开，清冷地说：“沈先生不要这样。

顾夜廷的脸苍白如纸，心头的悲哀逐渐扩大，他固执地掰过顾音染的身子：“你看看我！”

顾音染这才凝视着顾夜廷：“我看了，我可以走了吧？”

顾夜廷眼底氤氲着的雾气经久不散，心口如同被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撕裂的疼痛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将顾音染推在墙上固执地吻了下去，顾音染还在不停地挣扎着，他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音染狠狠咬了一口顾夜廷的薄唇，他吃痛地闷哼出声，可依然没有停下来。

腥甜的味道在唇齿里蔓延。

顾夜廷松开了对顾音染的钳制，血丝印在了他的薄唇上，给他平添了一丝悲痛的气息。

“烟儿……你告诉我！”

他张了张唇，低沉清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响起。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第三十章 没有忘

顾夜廷被撕裂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他这才明白，顾音染原来一直都没有原谅自己。

这个认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升腾者，逐渐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

顾音染却不再言语，甚至她都不敢去看顾夜廷一眼，她知道自己如果现在她必须作出决定，她刚刚看了一眼顾夜廷的样子，差一点点就要上去抱着他了。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还不如就这样结束。

顾音染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向远处的夕阳，以此缓解心里的疼痛。

顾夜廷再次掰正顾音染的身体，他一脸沉痛地说：“你宁愿看风景发呆，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缓缓靠近顾音染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情绪。

顾音染别开脸，她垂眸看向夕阳，夕阳已经逐渐快要落山了，夕阳无限好，一如她对顾夜廷的感情。

顾夜廷低沉喑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顾音染想起这阵子的回忆，确实她就快要心软了，可她已经明白，他们之间不管怎样，都难以回到最初了。

顾夜廷闭了闭眼睛，他的眼睛酸涩，唇角的疼痛比之他心里的痛，不足挂齿。

他病后初愈苍白的脸更加变得透明：“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顾音染这才冷冷地开口道：“沈先生自然什么都没有做错。”

顾夜廷一把紧紧抱着顾音染，却被反手推开很远，他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吗？”

顾夜廷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的相处，一直以来冷漠以对的都是自己，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此时切身地觉得心痛不已。

“沈先生似乎忘了某些事。”顾音染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顾音染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怕自己再看一眼他，她眼眶忍着的眼泪就要滑落了。

顾夜廷摇摇头，苍白的脸血色尽失：“我没有忘。”

他缓缓走上前，每走一步都心痛得难以自持，他轻轻拉着阮黎的手说：“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手怎么这么冰？”他把她的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语调温柔的说。

顾音染贪恋着顾夜廷身上的余温，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原来在沈先生的眼里，这不过是吵架。”

“也是，沈先生一直都是这么自负。”

顾音染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冷着一张脸开口。

看，顾夜廷直到现在都以为不过是吵架罢了。

顾音染想起之前他自负的模样，自嘲一笑，她还以为顾夜廷已经想清楚挽回她。

却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终究啊，一切还是应了她师傅所说，男人都是没有心的。

顾夜廷听着顾音染的话，他猛地狠狠咳嗽起来，顾音染却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

顾音染许是见他咳了很久，心头有了些担忧，可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沈先生这是做什么？医生说你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咳嗽是给谁看呢？！”

“哦，我忘了，沈先生怕是想要我留下吧？直说就是了。”

第三十一章 不要再提

顾夜廷以为自己都不会心痛了。

但他终究高估了自己，顾音染的话犹如一根根冰针刺入他碎裂不堪的心，彻骨的寒冷蔓延着他的全身。

顾音染不再去看顾夜廷，转身准备去洗碗，顾夜廷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背后环抱着她。

他埋在她细腻光洁的脖颈，闷闷地说：“这里是我妈妈准备的婚房。”

“你住进来好不好？”顾夜廷缓缓地开口问道，就连他的语气里都染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顾音染偏过头不忍去看顾夜廷的眼睛，她知道这间宅院是婚房，可正因如此，她才不想住在这里，若说不期待都是假的，可他终究要结婚的。

结婚……

顾音染想起那个夜晚她看着他结婚的场景，虽然是假的，可她只要一想起他会挽着另一个人的手过好余生，她就悲伤的不能自已。

顾音染缓缓推开顾夜廷的怀抱，淡淡地说：“沈先生莫不是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顾夜廷看着空了的怀抱，一双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顾音染摇摇头作为回应，她已经不怪他了，以前的事情她都已经不想追究了，没有意义，反正以后她想来都不会和顾夜廷有任何的交集了。

顾音染看了一眼顾夜廷垂着头的模样，清冷地开了口“沈先生真是说笑，不过就是逼婚而已罢了。”

顾夜廷心头大痛，一颗心犹如被人踩在地下，他一脸沉痛地说：“什么叫‘不过是逼婚’？以后我不会逼你了。”

顾夜廷像是已经豁出去一般，他拉着阮黎的手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来……”

“只要你原谅我……”

顾音染没想到顾夜廷居然会为了她让步到这种地步，顾音染不知自己要如何忍得下心里的悲哀拒绝他。

顾音染怔怔片刻，很快收拾好了翻涌的心绪，然后冷冷地说：“沈先生怕是又忘了？我都被沈先生卖给许至君了。”

“沈先生是多么自负啊，我被你像不要的垃圾一样卖给了许至君。”

“沈先生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得么，我没有记忆没有思想，你们对我都像个物品一样！”

顾夜廷脸上血色尽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扶着墙壁，喃喃自语着：“对不起……”

他知道这件事始终都是自己不对，他不该用了这种方式。

可就这样被直白地被顾音染说出口，他的心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顾音染却没有停下来，她冷冷地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