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

贺冷霁打开了水，是温热的。

秦芒看着他离开，而后慢慢蜷缩在浴缸里面，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温水慢慢浸透全身，秦芒一想到刚才发生的所有，她抱紧了自己，将头埋到了膝盖上。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贺冷霁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

眼看着一个多小时过去秦芒还没有出来，他剑眉微蹙，起身去敲门。

“秦芒！”

浴室里只有水流声回应他。

贺冷霁隐约不安，他一脚踹开了门。

下一幕，就见秦芒整个人待在溢满水的浴缸之中，全身都被淹没了。

贺冷霁呼吸一紧，没有任何思索，将她水里捞了出来。

“秦芒！”

秦芒被他放在了沙发上，水从口鼻流出。

她重重地咳嗽着，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攥紧了她的手！

“谁准你自杀的？”

秦芒闻言恍惚中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太累，不小心睡了过去。

“我没有自杀……”

她有气无力的解释。

可贺冷霁根本没听，他拿来了毛毯裹紧秦芒，而后又将一个药箱扔到了她的面前。

“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药涂了。”

秦芒愣住。

她仰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贺冷霁，在男人准备离开前，苍白的唇微张：“为什么？”

第二十二章

贺冷霁颀长的身形微顿。

他偏头看向秦芒，最后什么也没回答。

秦芒眼底全是黯淡，她披紧了毯子，而后去拿衣服换上。

换好后，她又拿药一点点擦拭着伤口。

窗外凉风阵阵。

秦芒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忽然很想出去走一走。

她起身，一步步走出去。

还没上电梯，手腕就被男壹扌合家獨γ人掐住了。

“去哪儿？”

贺冷霁听到她房间的动静就出来了，“还嫌事闹得不够。”

秦芒垂下眼眸：“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看着这样一脸苍白无助的她，贺冷霁握住她手腕的手松了松，而后按下电梯。

“我和你一起去。”

秦芒从来没想过能够和贺冷霁一起安静的散步。

她以为这辈子贺冷霁都会憎恨自己，都会一直折磨自己。

石板街上。

冷风呼啸。

秦芒穿得不多，她仰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忍不住伸手去接。

贺冷霁余光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这样的她宁静好似一副美丽的画。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手慢慢向下，牵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秦芒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贺冷霁紧紧地攥住了。

“不想被贺少风折磨，就好好待在我的身边。”

他这个话不知道是现在式，还是未来式。

秦芒也不在意：“贺总，我饿了。”

她现在就想要像正常人一样，好好的过一个夜晚。

贺冷霁今天难得好脾气，带她去吃了以前她最喜欢吃的一家西式餐馆。

这里的老板都认识秦芒，可是五年间没有见到，突然看到她出现，而且腿瘸了，脸上也全是疤痕。

他有些愣住，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她身边高大挺拔的贺冷霁身上。

两人十指相扣，更让老板不敢置信！

他还记得五年前，秦芒哄着贺冷霁来这里吃饭，最后贺冷霁却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那时候，两个人距离很远。

“秦小姐，好久不见了。”

秦芒对他扯出一抹笑：“许老板，好久不见，麻烦你给我们准备晚餐。”

一旁贺冷霁看着秦芒脸上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吃味，也有些恍惚。

许老板去后厨忙去后。

秦芒挣脱开贺冷霁的手坐在了以前自己常坐靠窗的位置。

这里是角落，可以看到餐厅的全部地方，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还不用被打扰。

“下雪真的好美。”她喃喃自语。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也是在下雪。”贺冷霁也开口。

秦芒没想到他还记得。

“可是当时贺总一口都没有吃，就离开了。”

她说这话没有任何抱怨的情绪，是很平静的对话。

贺冷霁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喜欢她现在这种淡漠，好像什么她都不在乎了。

以前的秦芒会笑，会哭，可现在她只会对别人笑！

“你在怪我？”他突然很想听实话。

秦芒却低下头：“我不敢。”

是我不敢，不是没有。

很快餐品就依次上了上来。

三分熟的烤牛排，秦芒的那一份已经切好，而贺冷霁的还是完好的。

“今天这一顿，算是我请客。”许老板说道。

秦芒正要拒绝，她今早就去张姐哪儿取了薪水。

可话还没说，贺冷霁就先一步开口。

“不必！”

第二十三章

贺冷霁拿出自己的黑卡直接递给了许老板。

“你可以走了。”

说的是走，但那冷冽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说滚！

许老板也知道他不好惹，拿了黑卡，关闭了包厢的门离开。

贺冷霁举止矜贵的切着牛排，在秦芒吃了几块后，直接把她的牛排和自己的交换。

“你吃我的。”

秦芒一愣：“可我已经快吃饱了。”

“那也要吃完。”贺冷霁声音冷硬，片刻后，他又补充，“不是饿了吗？”

秦芒不好再多说，低头一口口将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

贺冷霁却没有动刀叉，看着她吃。

“好吃吗？”

秦芒觉得今天的他很奇怪。

“嗯，好吃。”

“以后我让人给你订这里的饭菜。”贺冷霁又道。

以后……

秦芒忽然觉得嘴里牛排如同嚼蜡，她没有点头，也没拒绝。

贺冷霁根本没有看出她的变化，见她喜欢吃就点双份！

半个小时候，秦芒放下了刀叉。

“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我还不想回去。”

贺冷霁起身：“走，我带你去看电影。”

秦芒仰头看着他那张依旧冰冷的脸，眼中都是疑惑。

她不敢拒绝，跟着贺冷霁去了电影院。

这里都被他包场了，空荡的影院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

“你想看什么？”贺冷霁好脾气的问。

“都可以。”

秦芒没有任何兴趣。

贺冷霁让工作人员放了近期的热播电影，而后他伸出手再次握住了秦芒的手。

女人的手很冰，没有什么温度。

他不由握紧了几分：“秦芒……”

“我在。”

昏暗的光线下，秦芒靠着椅背，喃喃回。

贺冷霁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不少：“你以前不是说想坐摩天轮吗？今晚我们去坐。”

去坐摩天轮？

秦芒一怔恍惚，这个想法，在五年的监狱生活中，她早就忘记了。

贺冷霁竟然还记得？

真是可笑！

他说错了，当初自己不是想坐摩天轮，那种小孩子玩的东西，她才不喜欢。

可是当时她没有理由约贺冷霁出门，于是就找了这么个傻傻的理由。

其实当时她不是想坐摩天轮，是想和贺冷霁一起做任何事。

现在想起来，秦芒觉得自己好傻，好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