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初潮，也都是他红着脸陪着她渡过。

甚至，三年前她发病时，他曾偷偷瞒着所有人，签了遗嘱打算为她殉情……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

大学，白若雨突然闯入了他们的生活，对江知礼死缠烂打。

清晨桌子上的早餐，雨天桌肚里的雨伞，以及那偷偷放在他书包里，一封接着一封的情书。

被骂了恶心，她只无措哭诉，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就是爱江知礼，只爱江知礼。

甚至毕业后，她也到江氏集团对面上班，只为了偶尔看一眼江知礼。

多执着的心意。

可江知礼是沈笺雪的。

攻略失败之前，沈笺雪一直这么认为。

‘吱呀’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来。

江知礼来了。

他担忧走到床头坐下，将沈笺雪紧紧拥入怀中，就好像那个悔婚的男人不是他：“柠柠你怎么样？”

看着沈笺雪苍白的小脸，他蹙眉温柔斥责。

“是不是又没吃饭，故意折腾自己让我担心？”

故意折腾？

沈笺雪启唇，哑然无声。

闻着他身上廉价的百合香水味，心头忽得一哽。

江知礼因为她喜欢百合，曾当众夸过百合香，自那以后白若雨就开始学她，从香水到穿搭。

这种廉价的百合香，她曾经在白若雨身上闻到过无数次。

恍惚间，记忆飘到了大学时那栋教学楼里。

那天，白若雨喷着百合味的香水，穿着和她同一风格的白裙，站在江知礼跟前，递上亲手做的便当——

江知礼却直接抬手打翻，怒气冲红了眼：“白若雨你贱不贱？柠柠用什么你就用什么，东施效颦只会自取其辱！”

可现在，江知礼竟然自愿染上这廉价的味道。

沈笺雪被这刺鼻的味道呛的窒息，心脏处无尽的心酸蔓延，疼的她满头冷汗。

“……我没事。”

她推开江知礼。

那个曾经连她蹙眉都要心疼半天的男人，此刻却半点不察她的异样。

他似是舒了口气，自然的提到白若雨：“我去看过她，她瘦的厉害，医生确实说，她活不过这个月……”

“所以呢？”

沈笺雪打断，直觉这不是他真正要说的。

她沉沉吸了口气，整个肺像是浸在水里，疼的她宛如吞刀。

江知礼犹豫了一瞬，才小心翼翼说：“白若雨她马上就要死了，她说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我……”

沈笺雪眼底瞬间氤氲起水雾，喉咙仿若水肿紧的发疼：“所以你要娶白若雨？江知礼，你还记不记你从前发过毒誓，这辈子非我不娶？”

江知礼牵住沈笺雪，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柠柠，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一场有无名无实的婚礼而已，反正白若雨死后我们还会在一起，这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沈笺雪躺在病床上，隐忍握拳的手在发颤。

“整个海城都知道江沈两家联姻，两家还有深度合作，你在婚礼上抛下我已经对不起我，现在居然还转头娶白若雨。”

“江知礼，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他是被人夺舍了吗？

否则，那个爱到可以为她去死的男人怎么会这样欺负她？

江知礼却骤然皱了眉：“柠柠，做人要讲良心，三年前要不是白若雨给你捐了个肾，你活不到今天，用着她的肾还不知恩图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说什么？”

沈笺雪含泪僵住，三年前是系统救了她，跟白若雨有什么关系？

第3章

病房忽然安静。

沈笺雪压抑的痛苦喘息，异常清晰。

下一秒，沈母怒不可遏的冲进来。

从来温婉的贵太太，被气到失控，狠狠甩了江知礼一巴掌。

“你给我滚！我女儿的病能好是她福气大，跟你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关系！”

江知礼被打歪了头，俊朗的面容肉眼可见变得晦涩难看。

“柠柠，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能理解。”

话落，他转身离开，踏出去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沈笺雪的心脏上。

沈母气恼不已：“别听他的，当时你是要安排手术，可老天庇佑，你的肾脏奇迹般康复，我们柠柠不欠任何人。”

沈笺雪咽下心头酸涩。

哪有什么奇迹，不过是她和系统做了攻略交易。

攻略失败，她还是要死。

沈母不知情，她只是心疼女儿被人伤透了心：“放宽心好好养身体，我和爸爸还没死呢，婚礼的事绝不会由着江知礼胡来。”

沈笺雪没应，她只觉得格外累，昏昏沉沉睡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雷鸣——

16岁那年，江知礼曾越过一两米宽的阳台，不要命的跳过来将她抱在怀里，jsg边笑她边拿她手机找到他的号码设为了紧急联系人。

“沈笺雪你个胆小鬼，以后再怕打雷记得给我打电话，就算隔着半个国家我都能飞到你身边来，干嘛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你可是我未婚妻，你的身体都是我的，要是哭肿了眼睛，我一定找你算账！”

“轰——”

又一道雷鸣，把沈笺雪从梦中惊醒。

她一睁眼，才发现白天已经成了黑夜。

江知礼就坐在她床边定定看着她。

她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眼底溢满依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抱他。

“知礼……”

江知礼却陡然冷言：“笺雪，别演了，这样真没意思。”

凉薄的话冲散了温情，沈笺雪彻底清醒。

眼眶被男人的不快刺红：“我演什么了？”

江知礼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你的检查报告我看了，所有数据都显示你身体健康。”

“我说过，我只是给若雨一场婚礼，影响不了我们什么，你何必装病，以此让家里人对我施压呢？”

男人的质问，比刀子还凌厉。

沈笺雪含泪，心尖苦涩泛滥成灾：“这只是婚礼的事吗？”

她此刻很想问问眼前的男人，他真的还爱她吗？

“柠柠，你到底在任性什么？”他蹙眉像是不解，一再强调，“若雨就要死了，你到底在跟她争什么？”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就当可怜她，满足她临死的愿望，这很难吗？”

可怜？

沈笺雪凄然惨笑，直面江知礼的眼：“所以，你爱上她了？”

江知礼却答非所问：“柠柠，别这样。”

他站起身，用一种疲惫极了的语调说：“我希望你能大度一点。”

她该怎样大度？

笑着看她的未婚夫抛下她，将原本给她的婚礼许诺给另一个女人？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江知礼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提醒，迟疑了一瞬，摁灭屏幕：“若雨今天要化疗，没人照顾，我先过去了。”

话落，不等沈笺雪说什么，他就着急离开。

“哐”，房门合上，震的沈笺雪满心闷堵。

鬼使神差，她下床跟了过去。

走过走廊，路过拐角，她蓦然僵住——

前方，原本说要化疗的白若雨，正垫脚抱着江知礼，亲密拥吻。

第4章

“轰！”

脑子里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沈笺雪踉跄一步，狼狈扶住墙壁。

“轰隆”，屋外又一道雷鸣，闪电照亮沈笺雪煞白的脸。

她掐着手心，失魂落魄离开。

回到病房，在一阵阵雷鸣中，沈笺雪躲到病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手机屏幕上还是她和江知礼高中时的合照。

【以后再怕打雷记得给我打电话，就算隔着半个国家我都能飞到你身边来】

沈笺雪盯着屏幕上的少年，脑海里却浮现他和白若雨接吻的场面。

她抱紧自己，呼吸一下比一下艰难。

……江知礼。

为什么要骗我？

你为什么要变啊……

一夜昏沉。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

护士见沈笺雪郁郁寡欢，带着她出去透气。

雨后的泥土散着清香，沈笺雪站在花园里，头顶是漫天的斜阳，一眼望不到头的霞光美不胜收。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江知礼还抱着她跟她承诺，订婚之后要带她去北极看极光。

这才过去短短几天，竟然变成了这样。

婚礼没了，极光也没了……

心口忽得又有一阵刺痛，沈笺雪按住心口，深呼吸一口往回走。

刚一转头，就见江知礼小心珍重扶着白若雨，正慢慢往她这边走来。

他低头温柔的模样，从前只属于她一个人。

沈笺雪怔愣看着，心头猝然加剧，忽得一脚踩空，整个人脱力从台阶上往后倒。

“柠柠！”

江知礼骇的瞳孔骤颤，迅速松开白若雨冲过来，一把将沈笺雪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