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了块牛扒放进嘴里，腥味蔓开，一阵反胃。

宋启禹最先发现了我的不适，餐巾纸铺在手心接在我下巴处。

「不舒服？」

我把口中的牛扒吐在他手中的餐巾纸里，还没来得及回答，导演却脱口而出：「不会是有了吧？」

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宋启禹，恰好他头顶的灯光落在他头上，是绿的。

因为拍戏的原因，长期日夜颠倒，我的大姨妈一向是不准的，而这次……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自从上次喝醉之后，再没来过了。

他从我的神情看得出来不对劲。

因为我不仅不反驳导演说的话，反而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他也是有些慌了，随后整张脸都阴沉下来，比那灯光还绿。

他默不作声地起身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对导演说：「导演，麻烦你……」

导演连忙比了个「ok」的手势：「我懂我懂！」

然后他对大家伙说：「等会儿大家签个保密协议嗷，今晚的事谁都不准说嗷！」

我就这么被宋启禹拉着走出了餐厅，今天他是自己开车来的，直接把我塞进了副驾驶。

他也坐上车后，胸部起伏极大，很是生气的样子。

我瞬间也有些委屈，眼泪一下漫出来了。

这人难道是怕我用孩子套住他？

「你不用生气，孩子我会打掉，不用你负责！」说完这句话，我想打开车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谁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莫大的屈辱让我想直接扇他一巴掌。

「宋启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了不用你负责。」

他气得额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握着我的手腕也更是用力了几分，意识到捏疼我之后，才放松一些。

我直接甩开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我的问题，你就算不想认，你也不能问出这种话！」

我放声哭了出来，而宋启禹显然还是一头雾水。

我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就……去 ZH 时尚盛典的前一天晚上，我喝醉了，不是跟你……那个了吗呜呜呜

「呜呜呜你这个人，太过分了呜呜呜，事后当没发生过，现在还装傻！

「你不是人你呜呜呜……」

我的拳头不断地砸在他身上，他任我砸了好几下之后双手控住我的手。

一脸严肃地告诉我：「徐柚依，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我愣了一瞬，更生气了，挣扎着要解脱：

「宋启禹，你这个混蛋！没发生什么我那天明明……明明身上好几处红红的，我只剩一条吊带，你外衣也脱了。」

「那我脱裤子了？」他问我。

「啊？」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起来太惊慌了，我哪敢掀开他那部分的被子。

「那你有……什么吗？」

这个我倒是很肯定：「有啊，我起来浑身酸痛，腿发软，身上还好几块红红的。」

宋启禹松了口气，整个人虚脱似的靠在椅背上，随后还笑出了声。

看着他的反应我突然发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晚你喝醉了，我回家时就看到你疯了似的在踩动感单车，那些所谓红红的痕迹，应该是我没回家时你自己磕的。

「还有，你外衣脱了是因为你酒洒身上了，我外衣脱了是因为被你弄脏了。」

真的吗？我不信！ýż

「那你为什么也躺在我床上？」

说起这他更是无奈：「那是因为我背你回房间之后，你四脚并用死死地困住我了，我一挣脱你就又哭又闹。」

「再说了，我们要真发生了些什么……」他眼神往下扫了一眼，「你不可能仅仅是腿软这么简单。」

-17-

很丢人，总之非常丢人。

为了检查我为什么吃东西会「yue」这个问题，宋启禹还是带我去了趟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可医生却说什么问题都没有，顶多就是月经不调。

后来我想，可能就是那份牛扒它不太新鲜。

而且就在医院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我大姨妈来了。

于是宋启禹只能帮我去买小翅膀，然后又托一个小姐姐递给我。

虽然他全副武装过，但还是被那个小姐姐认了出来，还拉着他在女厕所门口拍了张自拍，才答应帮他送东西。

热搜，上了。

狗粮，撒了。

我脸，丢了。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跟剧组那边解释，我真的只是胃口不好而已。

我这大姨妈是不来则已，一来惊人。

宋启禹怕我痛死在家，破天荒地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在家陪我。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挑选经纪人发来的工作邀约。

其中一个是请了 4 对圈内情侣，环游 6 个国家，吃住全包，公费旅游。

「宋老师，你看看这个，东京、巴黎、土耳其、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还不花自己的钱。」

我把节目企划的文件打开，递给他：「你看这，每对情侣将获得 20 万的旅游基金，过程中完成任务还可以再追加 5 万，节目里不花自己的钱，节目外也给我们出场费，这才叫挣钱啊！」

宋启禹接过平板，随意看了两页，然后还给了我。

有些遗憾地说：「可是……我们的合约下个月就到期了。」

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还是加了冰块的那种。

36 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我的表情从兴奋到尴尬，再到强颜欢笑：

「哦，对啊，哈哈哈，你看我一下忘记了。」

我讪讪地收回手，好像一下被抽走了灵魂，有些难堪地坐在他旁边。

我还在这傻呵呵地沉浸其中，人家可把合约到期的时间刻在肺管子里。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随意滑了下手机，然后借口说肚子疼，想回房间躺着。

实际上是再不走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舍不得。

正要起身，宋启禹提道：「要不我们谈下续约？」

「还是不了吧。」我直接拒绝。

我已经陷进去了，再不抽身我就真的逃不掉了。

结果他抓住我的手：「我的意思是，这次的期限是一辈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花了 10 秒钟消化这句话，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呆在原地，宋启禹再次重复：「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刚刚被表白了，让我们恭喜刚刚。

此刻刚刚本刚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得见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

我想强装镇定，可手腕上的运动手表不给面子地亮起了红灯，提示心率过高。

我把手抽出来，背到身后：「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是恋爱合约之后，还是一起拍戏之后？

他是因戏生情，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他似乎看出我所想的，直接回答：「比你以为的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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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细想了下，在恋爱合约之前，我跟他从未正式打过照面，在学校时能接触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那时我刚出道，你给我微博私信，说我应该感到荣幸能成为你的同学，叫我加油，日后带上你一起飞黄腾达。」

这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知道自己有个顶流同学，同学们都说得赶紧巴结一下，纷纷关注了他的微博。

所以我也去套了个近乎，当然，是不可能得到回复的。

「一开始，你每天都来给我加油，后来自顾自地在我私信里自言自语。

「你说，麦当劳的薯条蘸肯德基的酱好吃，我去试了，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又好像确实更好吃了。

「你说，学校的护栏刷了新油漆，又臭又好闻。后来有一次，片场里用油漆刷道具，我去闻了许久，结果头晕吐了。

「你说，减肥的时候可以用大一点的锅装两小勺的饭，抱着锅吃会觉得自己已经吃了很多。」

他越说我越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的神神道道他全部都看了，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

「后来你不跟我絮絮叨叨了，经常给我发些看不懂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句什么台词，一串数字，课程表，有时候还在记账，后来我才明白……」

是的，后来我就把他的私信当成记事本了。

「你把原本只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