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牧辞不明白，他含着热泪心存希望：“只要我们一直好好生活，我的父母就不会去找外婆，我们一定可以避开的。”

黎笙歌闭上眼，强行按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怕了……我没法顺从你和你爸妈的心意，去做个合格的妻子。”

闻言，霍牧辞收回手，心底有块东西在快速消失。

他愣愣的按住心脏，想要舒缓疼痛。

可这感觉从内而外刺进骨子里，痛的渗人。

“我不会阻止你追梦啊，我不会折断你的羽翼，我们可以一起飞行，去世界各地。”

男人的心疼的滴血，他用尽全力去挽留。

但这段爱早就已经走到了绝路。

黎笙歌摘下戒指，仔细端详。

“你知道吗？上辈子这戒指上有个划痕，是你推我时留下的，即使现在它完好无损，但那道划痕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

“无论我们如何否认，发生过的痕迹总是无法泯灭，我的翅膀早就被你折断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破镜重圆。”

霍牧辞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黎笙歌将戒指放进霍牧辞的掌心里，轻声开口：“别强求了，分开对我们彼此都好。”

第33章

万剑穿心是什么感觉？

是瞬间撕心裂肺的痛，还是箭矢慢慢刺进心里，带来永不停歇的同意。

霍牧辞蹲在黎笙歌面前，不要离婚四个字在嘴边转又转，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黎笙歌其实很温柔，就算是他曾经那样伤害过她，而重来一次她也不曾怨怼和报复。

她就坐在椅子上，无数次复盘自己的决定后，再静静的等待霍牧辞的决定。

此刻男人才真正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眼泪不停从脸上滑落。

冷风不断吹来，泪痕很快被吹散。

男人艰难的起身站起，伸手轻轻遮住黎笙歌的双眼。

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颤抖的吻。

黎笙歌眨了眨眼，睫毛划过男人的手掌，好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心上。

良久后。

霍牧辞松开手，轻声回答：“好。”

两人对视，黎笙歌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

“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笑。”霍牧辞语气温柔宠溺，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黎笙歌起身，准备拿起东西回家。

霍牧辞弯了弯唇角：“东西还在我的车上，不如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不等她答应，男人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黎笙歌的腿上，转身就走。

风里只留下了霍牧辞的体温和一句坚定的：“等我。”

黎笙歌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身上的外套。

半小时后，霍牧辞开车着过来。

黎笙歌本想打开后备箱拿出东西离开。

可男人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这么晚了，将女士独自留在外面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黎笙歌只好上车。

车内的温暖驱散了心上的寒冷。

黎笙歌偏头看着霍牧辞，男人若有所感的回头。

两人对视一眼。

“就算分开了，我们也还是同学，同事，朋友和亲密无间的伙伴对吗？”

霍牧辞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黎笙歌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路上的街景快速倒退。

“就像你和华翼1152那样。”

霍牧辞立即补充，生怕又惹得她伤心。

黎笙歌思考良久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与她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世间上所有的感情都比爱情要长久。

两人都退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才是最优解。

回程的路总是很快。

到家时，黎笙歌快速下车。

拿上行李冲霍牧辞说了句谢谢后直奔家门。

霍牧辞熄了火，看着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后，没忍住点了根烟。

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明暗交替，男人的目光黯了又黯。

另一边。

黎笙歌收起愁丝，佯装欢快的进门：“外婆！”

可屋子里漆黑一片。

黎笙歌心上猛跳，她找到开关的位置，按下灯：“外婆？”

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黎笙歌心里的不安疯狂蔓延，她高声呼喊：“外婆？”

黎笙歌放下东西，走进房间，老人正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唇色乌青。

她瞳孔一震，快步走进外婆，轻声呼唤：“外婆……”

黎笙歌捂住发颤的心脏，伸出颤抖的指尖去探老人脉搏。

第34章

房间内寂静无声。

指尖上没有老人的脉搏传来。

黎笙歌的心下沉到深渊里，她脸色发白死死捏住衣服。

整个人都像侵入冰水里，又冷又痛。

直到一秒后，指尖上传来微弱的跳动。

她才喘过气来，立即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黎笙歌强行忍住颤抖的声音，清楚的将地址天气病人情况说清楚后，才用自己学过的知识给外婆做急救。

霍牧辞抽完烟，正准备点火离开，就看见黎笙歌家的灯又灭了。

他思索了一瞬，快速下车，冲进黎笙歌家。

进门就看见她泣不成声的在给老人解扣子。

霍牧辞立即环顾四周，毫不犹豫的拿起剪刀走到黎笙歌面前。

“我来。”

黎笙歌愣愣的抬头，看见是霍牧辞后果断让出了位置。

男人果断蹲下，直接用剪刀剪开老人衣领上的扣子。

接着附身去探呼吸，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霍牧辞心上微松。

他快速站起，将角落里的躺椅拿出来，找到螺丝刀将椅子腿上的螺丝钉卸，再掀开床，抽出床板简易固定躺椅，制作成一个简陋的担架。

黎笙歌这时也回过神来，将毯子铺在担架上。

两人合力，亲手轻脚的将老太太抬起，放在担架上。

霍牧辞托起重的一头就往外走。

黎笙歌看着男人的背影，第一次心里觉得无比安定。

她们小心翼翼的将人抬到街口，刚放下，救护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黎笙歌顿时如闻仙乐。

霍牧辞握住她的手，陪着上了急救的车辆。

急救室外，红灯刺眼。

黎笙歌焦急的死死捏住手指，眼眶发红。

霍牧辞用手背拭去她额尖的汗水。

两人四目相对，黎笙歌终于绷不住，泪水顺着眼角落下：“都是我的错对不对。”

霍牧辞也忍不住动容。他轻声劝慰：“不是你的错。”

原来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会爱屋及乌，痛她所痛。

“都怪我，明明早就知道了她有心脏病，这么久了都不带她去做检查……”

黎笙歌的声音颤抖不已，不停的砸向地面：“我以为只要避开了你们家，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从来没想过她老了，迟早会死去……”

霍牧辞心疼的擦掉她的眼泪：“不要自责。”

接着搂过黎笙歌单薄的肩膀，不停的拍她的背：“都会过去的。”

这四个字苍白无力，可黎笙歌却从里面汲取到了一丝力量。

她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想要获得更多的温暖和疼惜。

孑然一身的日子太难过了，黎笙歌真的承受不了。

“你之前还为外婆去求了平安符，你记得吗？一定会没事的。”男人小声劝慰道。

黎笙歌僵硬的点头。

霍牧辞体会到她的心情，一直低声哄她，说的话比两人过去一年相处时间都要多。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晚，两人也守了一整晚。

翌日清晨，医生终于推门出来。

霍牧辞轻轻呼唤靠在肩膀上的人：“笙歌，医生出来了。”

黎笙歌瞬间清醒，她跑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外婆她……怎么样了？”

第35章

急救室外。

医生摘下手套，捏了捏疲惫的眼睛：“问题不大，老人家送来的及时，我们抢救的也比较顺利，好好修养就能恢复。”

黎笙歌高悬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她松了口气。

立即回头想和男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见霍牧辞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黎笙歌想到自己在他身上靠了一整晚，忍不住耳尖微红。

她快步走到霍牧辞面前，不好意思的蹲下替他揉了揉肩膀。

“我没事，只是有些麻痹了。”

霍牧辞虽然很享受，但此刻却也忍不住让黎笙歌受累。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顾外婆。”黎笙歌声音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人偏头看着她，目光轻柔：“我可以帮助你吗？”

“嗯？”黎笙歌疑惑。

霍牧辞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想给外婆找一个护工，这样的话就能有人24小时都照看到她，你也能轻松一点。”

“谢谢。”黎笙歌轻声道谢，然后又补充：“我会把钱转给你的。”

男人轻笑，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

他站起身活动手脚，接着给管家打了电话。

黎笙歌看着霍牧辞的身影，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她走到男人身边，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霍牧辞顿时浑身紧绷，心脏猛烈的在胸腔里震动。

虽然他们以前有多数不清的亲密行为，但这样心意相通的拥抱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小心的回抱黎笙歌，悄悄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

这个拥抱很短暂，但是很温暖。

管家办事的效率极高，不一会儿护工就到了。

霍牧辞竟然安排了两个，可以替班看护老太太。

黎笙歌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她去看了转到病房里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