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在桌下拉她的手，然后小声说：“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

那年夏天的炎热仿佛被宋弦月从梦中带到五年后。

她睁开双眼，身下的衣服被汗给浸透了。

不知道飞jsg机飞到了哪片地域的上方，此时机舱内一片黑暗，所有人都似乎沉入梦乡，平稳的呼吸声和轰鸣声交织。

宋弦月缓了会儿，才回过神，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临川市，离开了沈星野。

她的梦，是她的执念，是她放不下的，也是她回不去的。

宋弦月晃晃头，以为这样就能将梦中的场景都给晃散。

嗓子干得像在烧。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喊来空姐的想法，重新躺回去。

可这时，一只手拿着水杯伸到她面前：“需要喝点水吗？看你很热的样子。”

宋弦月下意识拒绝：“谢谢，不……”

话音戛然而止，她借着头顶微弱的光芒看清了身旁这人的面孔。

她顿了两秒，有些不确定的试探张口：“谢……观棋？”

男人唇角上翘：“是，好久不见，宋弦月。”

谢观棋，宋弦月的大学同学。

仔细说起来，两个人真正的交集不算多，之所以宋弦月记得，是因为总有传言，说谢观棋喜欢她。

不过这一点很明显是谬传，毕竟谢观棋从来没承认过。

也不知道这谣言怎么传出来的。

宋弦月礼貌地点头，客套的寒暄：“你去上海工作？”

谢观棋却没回答。

他看着她，好几秒，忽然轻笑了一声：“宋弦月，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第16章

谢观棋说：“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改变。”

他神色坦荡，可宋弦月莫名直觉他话中还有别的深意，最好不要追问。

所以她别开眼，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变，这样不好吗?”

谢观棋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膀：“好，也不好。要看是在什么方面。”

他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有些自顾自地继续说：“你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事，不感兴趣的事，一点精力都不会投注在上面，就像人情世故这种事，哪怕会得罪别人，你也丝毫不在意。”

宋弦月喉间微涩：“不重要的人，没有必要去讨好。”

“所以我很好奇……”谢观棋倏然又转向她，“宋弦月，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呢？”

到底是谁呢？

沈星野的轮廓在宋弦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掐住手心，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我没有重要的人。”

“而且，就算我有重要的人，这和你也没有关系……谢先生。”

她突然换了称呼，明显是不高兴，觉得谢观棋没有边界感，冒犯到了自己。

谢观棋也察觉到了。

他微微正色：“抱歉，我没有想打听你的隐私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毕竟我明恋了四年都没得到一句回应，我有点不甘心。”

宋弦月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谢观棋笑起来：“我说，宋弦月，大学四年，我一直喜欢你。”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明显凝固了。

宋弦月表情一片空白，她失去了所有反应，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半晌，她移开视线：“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谢观棋还是看着她，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沉默片刻，他只说了句：“你觉得是玩笑，那就是玩笑吧。”

然后他轻声喊来空姐倒了杯水，递给宋弦月，说：“我在上海定居，刚出差回来，你呢，去上海做什么？”

宋弦月拿过杯子的手一顿，反应过来他是在回来不久前她的问题。

她咬着杯沿，犹豫：“旅游吧，如果觉得合适，会暂时住下来。”

闻言，谢观棋眉梢微挑：“上海梅雨季节久，你不会喜欢的。”

宋弦月有些惊诧地抬起眼。

她不喜欢雨天，他……怎么知道？

谢观棋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勾了勾唇角：“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只有你的小世界里。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他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宋弦月的那天。

那时候刚开学，大一新生都要进行军训。

虽然是九月，但空气还是很炎热。

终于有一天乌云密布，天空下起雨，所有新生都很开心，因为凉爽，也因为可以暂停军训一天。

所以在众多带着笑容的面孔中，宋弦月那副很明显烦躁的脸一下就吸引了谢观棋的注意。

最开始的开始，他只是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多看了几眼。

后来，这个女孩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无声地走入了他的心。

谢观棋自诩不是个差劲的人，他成绩优秀，从小到大也不乏前仆后继的追求者。

可宋弦月，她连一眼都没多看过他一次。

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一起上课的同学。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谢观棋故意在舍友面前提起宋弦月这个女孩，说觉得她很特别。

但其他人问他是不是喜欢宋弦月的时候，男孩莫名的自尊心又让他否认。

渐渐地，就有谢观棋喜欢宋弦月的传闻传了出去。

然而这个消息传到宋弦月的耳朵里时，她却反问：“谢观棋是谁？”

无意中听到这番对话的谢观棋，第一次有一种吃哑巴亏的感觉。

回忆结束，谢观棋忍不住看了宋弦月一眼。

“宋弦月，我能不能问问……你现在，有在谈恋爱吗？”

第17章

宋弦月一怔，别开眼：“在谈。”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可信性，她又说：“我和他高中就认识，我喜欢他八年了。”

八年。

这个数字让谢观棋的表情不由的滞了滞。

他看得出她第一句话是在说谎，但后面这句，不是假的。

怪不得……她在大学里独来独往，对身边的追求者视而不见。

原来早就有一个人在她心里住了这么久。

谢观棋沉默了片刻，还想说什么时，飞机广播传来机务长的声音——

飞机要落地了。

于是他没有再说话。

谢观棋说的对，宋弦月不会喜欢上海这座城市的。

她刚走下飞机，只听天边一道雷，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小雨就落下来。

空气里的潮湿像会附着在皮肤上一样，平白带来一种厚重感。

站在路边，宋弦月抹了一把胳膊上的水汽，正准备打车去预定的酒店。

谢观棋喊住她：“我送你吧。”

宋弦月有些犹豫。

在飞机上，在谢观棋说完那一番莫名其妙的，甚至不知道算不算表白的话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当然，是宋弦月单方面觉得尴尬。

她不明白为什么谢观棋要说那些话，按理说，一个人暗恋失败，尤其又过去了那么久，不是都应该羞于启齿的吗？

想到不久前的凝固气氛，宋弦月还是拒绝：“不麻烦你了。”

谢观棋也没有勉强，只是问：“你的手机号码还是以前那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