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她千般娇纵小说(迟榕吴清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许她千般娇纵)迟榕吴清之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迟榕吴清之)
迟榕见状,脸色大变,腿也打起哆嗦来。
吴清之将那图册在腿上摊开来,看着插画上面的附文念道:“攀龙附凤……琴瑟和鸣……”
他面不红,眉不皱,只勾唇再问:“小孩也会买春宫图?”
迟榕只恨天不助我,两个暴露不得的物件竟都被吴清之发现了。
桃酥且不说,这是她自己大脑短了路,露出这等低级的破绽,简直是招摇着让人去发现。
可话本一物,迟榕实在是想不通。
这小册子那样薄,放在沙发垫子下连个轮廓起伏都没有,吴清之难道是举着放大镜搜查的吗!
可事情败露,迟榕不敢不招。
“桃酥是我翻墙出学校买的!但这个春、春——这个小画册不是我买的!是别人的!”
迟榕破口而出。
吴清之并不追问,仍是要她来身边坐下,迟榕拗不过他,乖乖落座。
“迟榕,牙还疼吗?”
吴清之握着迟榕的手,微微捏了一捏,只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迟榕摇摇头,小心试探道:“不疼了……可是,你不生我气吗?”
吴清之说:“我不生气,我只是怕你吃太多甜的牙疼。”
迟榕即心虚又尴尬,只得把事情坦了白。
她是如何见人下菜碟的,又是挑哪位先生请课假,且又怎样与门卫周旋,不遗巨细,统统一五一十的不打自招。
吴清之颔首:“迟榕,你倒是个有眼力见的。毕了业可来商行里谋个职位做做,给我当秘书。”
“那你就是我的大老板,我岂不是要看你的脸色行事?”迟榕嘟嘴,“我才不要,秘书是给你端茶倒水的,但凡有手有脚的人都能做,彰显不了我的聪明才智。”
她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吴清之于是笑道:“其实孟光和兴光也是我的秘书,你不知道罢?你看他们,权力很宽广,什么事都要由他们经手。”
迟榕不懂他们的职阶地位,吴清之工作的这一套用的是西洋式的分级,什么秘书长、执行秘书的,复杂得很。
但迟榕也看得出来,蒋孟光蒋兴光平日里也是忙得脚不着地,且看吴清之成个亲都要由他兄弟二人操办,若换成她,实在是烦不胜烦。
迟榕也想读完书找点事情做,不能太忙,留有空闲能让她娱乐的岗位最好。
她说:“那我当你的秘书,就是抢了他们的饭碗,他们失业了就是我的责任,我不要和他们结下梁子。”
吴清之故意作出深以为然的表情,配合迟榕玩闹:“夫人所言有理,你还是做老板娘的岗位最好。”
二人笑作一团。
笑闹罢,吴清之又有意无意的拿起那本图册,只等迟榕再向他讲明缘由。
迟榕不敢不说。
“这个其实是公馆里女佣的,我以为是流行小说就拿来了。这是怪我不怪她,你千万不要去问责,她们没想着乱了规矩,只是被我赶了巧。”
迟榕惴惴不安,生怕吴清之这般严规守矩的人会彻查下去,将原主从严发落,以正家风。
若真是这般,便是她害惨了那位姑娘。
吴清之的确相信迟榕这次不会说假话,可他也对下人的大胆包天藏了怒意。
吴清之虽没有封建大家庭里讲究上下尊卑的习惯,但他是商人,认为劳力和一颗侍主的诚心,都是可以交易的。
吴清之恩威并济,除了薪水以外,还讲究驭下以恩,可下人逾矩,教他不快。
“迟榕,我答应你不迁怒于她,但是此人须得辞退。”
吴清之将册子丢进垃圾桶,“你且告诉我是谁。”
迟榕立刻慌了神,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贪玩闯了祸,还祸及了旁人,这是她万万没有料想过的。
“这不关她的事,都怪我!你要是辞退了她,现在瘟疫横行,活计这样难找,她要是断了生计可怎么办!”
吴清之冷冷道:“迟榕,做事要负责。不论此事过错在谁,总要有人买单,不是你,就是她。”
迟榕怔怔的看着他。
“不过你放心,抚恤金少不了她的。”
吴清之说罢,再无言谈之意。
两人于是不欢而散。
夜晚,迟榕辗转难眠。
她从小就是被惯坏了的,做事不知轻重。
迟榕小时候和玩伴跑去农民田里偷瓜,不巧被抓住了,她二叔自然是不差几个瓜钱,甚至大大方方拿好几枚银元买了瓜,简直令人瞠目。
二叔带她回家,拿冰水泡了西瓜再切开吃,只意思意思拿鞋底抽了她手心几下,此事就算翻篇了。
可迟榕的小伙伴却被父母打到屁股开花。
事后,小伙伴讲起父母的斥骂,原话只道:“你真以为榕姐儿和你一样是穿开裆裤的兔崽子吗,可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出了什么事都有人兜着!人家再住在老巷里,家里一间耳室也比我们全家都大!”
那时迟榕年幼,不懂其中深意,今日之事,却教她如鲠在喉,对自己的荒唐恨得厉害。
迟榕于是偷偷摸摸的起了身,在自己的皮箱里翻找一二,最后拿出一只精美的刻凤木盒,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一码黄金首饰,镯子耳坠项链,样样俱全。
这是她出嫁前日二叔教金匠连夜打的,他嫌吴家送的金首饰难看,于是又亲自挑了款式打了一副。
迟榕年少,戴黄金有几分显年纪,便从不拿出来佩戴,更何况这是喜金,她才嫁来时受了羞辱,当初便没想过要戴。
迟榕看着黄金首饰,心中已有了主意。
此事因她而起,决不怪吴清之,更不能让那女仆平白的受了这无妄之灾。
“你是老迟家的闺女,万事有人兜着,可别人没有,”迟榕在心中默念,“你不能做缩头乌龟,丢了老迟家的脸。”
她明日便要当了这首饰。
第45章 典当
翌日,迟榕又在国文先生的课上请假。
总请同一门课的课假,换作是其他先生,必定是免不了一番盘问,可国文先生向来对此不闻不问,束手坐视,迟榕便乐得免去一桩麻烦。
迟榕站起身时,宋晓瑗忽勾住她的衣角。
只见宋晓瑗很用力的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迟榕:不要再去。
这些天来,岳安城中大小各处已经开始洒石灰消毒,疟疾已是悄然无声的在城中蔓延开来。
宋晓瑗家中行医,她父亲宋义昌已经参与了数次会诊大会,其中种种,没人比她更清楚。
可迟榕仍是向宋晓瑗微一摇头,转身走了。
翻墙而出,迟榕抱着木匣子,一路飞奔,直奔主街而去。
城中当铺多设于闹市之外的二三环,离女子学校有一段距离,迟榕要在下一堂课前赶回学校,才不会被抓包。
所幸琳琅街巷之中,只见一家当铺正高卷着门帘,店家大概是因为没什么生意,神态怠惰的倚坐在柜台后打盹。
迟榕走进当铺屋檐下,将木匣往台面上一撂,开口说道:“老板,我要典当东西。你看这一副首饰能换多少钱?”
那恹恹欲睡的老板被木匣磕碰的声音吓了一跳,哼哧着惊醒过来,却见来人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学生,便又要懒洋洋的倒回摇椅中:“改日再来吧,今日打烊了打烊了!”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哪会有什么值钱的首饰,顶多是破破烂烂的银镯子,或是不通透的老玉镯子,他就算收了也难以再卖出去,怎么算都是赔本买卖。
“我这首饰是金的!有二两重!”
迟榕大声说。
老板闻声,一个鲤鱼打挺,立刻坐起身来。
可他仍是有些将信ᴊsɢ将疑的,直到打开那木匣,里面黄澄澄的金饰金光璀璨,简直要晃瞎他的眼睛。
这三金款式精妙,雕花镂空,这样复杂的工艺竟还能抛光抛出万般闪耀,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看不出这女学生竟是个有家底的!
老板摸出一枚单片眼镜,哈了哈气,用衣服拭了拭,细看起来。
迟榕将木匣往自己身前一抽,十分不耐的说:“绝对是真金,这还能有假吗!去拿你的秤称一称,给我个价。”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典当做的就是这种触运气的生意。
老板见迟榕如此有底气,便不敢怠慢,速速取了秤来,将金饰放上去称量。
“二两三……”
老板看着刻度说。
“给个价吧。”
老板伸出四根手指:“四百银元!”
“开什么玩笑!”迟榕不可置信,“一两金条换成钱都要七八百银元,我这首饰有二两多呢!”
岳安城中,三两金条便可以买下一个临街的铺子,是实打实的一笔巨款。
这老板足足折了二折的价,实在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老板搓搓手,眼中精光毕现:“大小姐,这世道谁还有闲钱买首饰呀,再加上最近不太平,所有铺子都没生意,都是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