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虎推荐阅读,李星仪小说免费试读
自打冯翊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除了同李星仪长相一样以外,便是说不出的奇怪——她看别人时,眼神总是幽幽的,又带着那么一点儿恨。
起初冯翊以为李星仪占了她的位置,她心中意难平。然而李星仪回别苑,他也同她相处多了,发现这并非同李星仪有关——她看谁都那个模样,看她爹也是。
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
可是刚刚,就在刚刚,她看见糖人就像见着了不得的稀罕物一样。
冯翊原本是拿这个做借口,迎亲不接亲,他至少要同冯驸马有个交代。如今见着她喜欢,索性将有些化了的糖人全部给了她。
她拿到后竟欣喜不已,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直到黏糊糊的糖渍糊了一手,这才不得不吃。
冯翊见她吐舌舔舐糖人,咽了咽口水,将脸偏向一边去。
李兰舟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你竟将这种乡野陋食拿给她?!”他质问冯翊的同时又要来抢女儿手中的东西。
冯翊挡在她身前,对李兰舟道:“管它是什么乡野陋食,她愿意尝让她尝尝便是,又吃不死人。”
“竖子无礼!”李兰舟骂了冯翊后,又转头唤女儿,“阿星…”
她抬起头看了看李兰舟,神情淡漠,眼底无一丝情绪。
便是这样冷淡的女儿,倒让李兰舟愣在当场。
冯翊以为他又要带她走,便道:“您不妨问问她,是愿意同您走,还是留下来跟着我?”
李兰舟回过神,向她伸出手:“阿星,你想跟爹走吗?”说罢觉得还不够,又补了句,“爹带你走得远远的,谁都找不到。”
她看向冯翊。
冯翊原也对她无感,摊开手道:“若你跟你爹走,我自有法子说服我父母,陛下那边我自会请罪。如果你想留下来…”他想了想,指着她手上的糖人说,“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没人能拦着你。”
多便宜的一句话。
冯翊却见她眼睛亮了起来。
她不能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冯翊身边,一手还拿着吃食,另一手却高高举起,摁住了冯翊的头。
冯翊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见她俯身,自己便也跟着俯身。
李兰舟知道女儿做出了选择,长叹一口气后,撩起帐子离开。
冯翊被摁了头后,稀里糊涂地跟着跪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是要自己与她行交拜之礼。
进了帐,行完礼,二人便是正经的夫妻了。
冯翊尚还纠结于李星仪的离开,而新娶的夫人名字也叫李星仪,这让他十分难受。
“‘夫人’叫得老了…我听岳父喊你‘阿星’?”冯翊想了想说,“那我|日后便唤你阿星吧。”
阿星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来,又回到刚刚的方垫上。
她坐姿与常人不同,别人是跪坐,她则是侧坐。
她个头不太高,比李星仪要矮上那么一点儿,往那儿一坐,整个人半蜷起来,加上穿的嫁衣是白色,不仔细看还以为青庐内盘了一条白色巨蟒。
冯翊蹙了蹙眉,想提醒她姿态要端庄。
可今日是头回成亲,就让她这么着吧。再说了,一个哑巴倒也可怜,若不是被自己欺负了,也不用这样匆忙嫁人…
冯翊没想太多,便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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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澄练将燕国公请来,到了冯府后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来迟了一步。
因国丈病危,燕国公常侍病的缘由,他不便进冯府。使人将裴横波接出来后,才问清楚了事件始末。
“什么?三哥哥被带走了?”裴澄练惊呼。
裴横波道是:“殿下临走时解了衣冠,那些人不敢这样做,定然是有陛下授意…殿下离开的时机实在太巧,如今人人皆以为是殿下杀了燕王妃。”
燕国公道:“先回家,为父明日便进宫求见陛下。”
裴澄练与姐姐同乘一车,燕国公那个单乘一车。
姐妹二人回去的路上,裴澄练问:“你还惦记着那野…慕容枭?”
裴横波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那又如何?如今你倒如意了——殿下出了这样的事,月底的婚事定然要泡汤,死的又是燕王殿下发妻…澄练,这事儿别是你干的吧?我见你同那带幂篱的女子出去了好久,你们干什么去了?”
裴澄练一听,气得脑袋都要冒烟。
“我坏是坏了点儿,可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她大声道,“姐姐怀疑到我头上,便是羞辱我!”
见她这样激动,裴横波噗嗤一下笑出声,心中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不是你就好,我也觉得你这样的性子,定然做不出杀人的行径。”她道,“可这也太巧了,燕王妃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裴澄练道:“说不定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呢?”
“燕王妃从前名声很好,她能得罪谁呢?”裴横波不以为然,“难不成是与燕王殿下不和,夫妻间闹了别扭,让三殿下顶锅了不成?”
姐姐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裴澄练炸了毛。
“王叔绝对不是那种人!”裴澄练怒道,“姐姐怀疑我也就罢了,怎的还能怀疑他?他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裴横波觉得这丫头真的被迷昏了头了,只得道:“好好好,不是他,与他无关…”
裴澄练这才满意了。
“不过…”裴横波转而又问,“我倒是不知,你合适认识了凌相家的那位大小姐了?”
裴澄练被她说得又是一懵,指着自己重复了一遍道:“我何时又认识了凌相家的大小姐?”
而且凌相不是一直不曾娶妻吗?他家哪里迸出来一位大小姐?
“你竟不知道么?”裴横波一愣,“便是今日在你身边的那位带幂篱的女子,她是凌相藏了好久的女儿呀!”
裴澄练的眼睛顿时瞪得有鸡蛋圆。
好你个深藏不露的小哑巴,来头竟然这样大!
第三百零三章 大小姐
此时凌相家新晋的大小姐已被带回相府,望着眼前的景象发怔。
四角红木房梁沉甸甸地垂着八角宫灯,灯脚流苏几乎要遮住南边一排雕花木窗。窗上糊的米黄色丝绢,绢面上绣着的祥瑞各不相同。西域购来的毡毯大喇喇地铺满了整座大厅,张扬又浪费。
在她九岁以前,也是如此,虽未有这样多的奴仆,可爹给的总是最好的。院子是他自己的建的,一花一草也是他移栽而来。他常四方出游,来时总会带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她…
李星仪回过神。
她与凌太夫人坐在方榻上,她只稍稍垂首,便看到毡毯上跪着的奴仆们也正好奇地瞧着她。
凌相咳了一声,他们赶紧低下了头。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小姐。”凌相站在她身后,一手搭在她肩头,另一手扶在腰间,对着厅内厅外跪伏着的黑压压的头顶道,“惹了她也没关系,顶多被我打一顿再发卖出去。”
凌太夫人治家有方,一个不顺意便打到你服。已服气了近五十年的凌相一朝得女,如今能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