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仅氛围好，连小吃也做得美味。林词记着季渊也没吃晚饭，坐下来后就被他的那些朋友敬了不少酒。

她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在桌子底下拉拉季渊的衣服。

季渊还在听朋友讲话，眼睛仍望着对方，脑袋却低下来，耳朵侧到她嘴边。

林词问他：“你吃吗？”

他回头，“吃不下了？”

也不是，就是怕他饿。

但林词还是点了头。

季渊自然接过盘子，并不觉得在朋友面前吃她吃剩的食物有什么丢人。

林词又夹起几个鸡米花喂给他。

“嘶。”

有人呲牙咧嘴地吸气。

这么多人面前，林词还是端着的。她只是怕季渊饿着下意识的举动，被大家这样看着一时红了脸。

她不再喂食，只把竹盘推到季渊身前。

季渊睨了那人一眼。

填饱了肚子，也差不多到中场，桌上气氛活跃到顶峰。

有人找服务员要骰子，边回头问几个人玩。

林词望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凑到季渊耳边说：“玩吗？”

季渊：“想玩？”

林词点头，“我不会，你教我吧。”

他轻轻蹙眉，“别学这个。”

“我想玩嘛。”她说，“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说我骰子玩得不好。”

林词得了副骰子，有个女生在边上提醒她：“你注意点啊，这些人都可会骗人了，小心他们把你灌醉。”

季渊马上接话：“我帮她喝。”

“哎——”有人兴奋起来，“代喝，喝双倍啊！”

林词微睁大眼，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她看向季渊，眼睛里流露出些紧张。

季渊在底下握住她的手，“没事，他们灌不醉我。”

“放什么大话呢，兄弟们都听见了吗？今天大家给我往死里灌他。”

季渊却勾勾嘴角，笑得颇有些张扬。

酒吧的灯是迷离的光，落一半在他脸上。店里放的慢音乐，晃晃悠悠的，林词望着这样随性笑着的季渊，心也晃晃悠悠的。

第二十七章 你会选择喜欢你的，还是你喜欢的

头几轮，季渊果然喝了不少酒。虽然他酒量好，但是两杯两杯的酒接连下肚，林词还是觉得很歉疚。

她好几次看向季渊欲言又止，季渊为了安慰她，低头到她耳边说：“瞧不起我的酒量？”

林词没说话。

接下来几轮她玩得很小心，边听季渊教她，边观察大家的微表情和喊数规律。渐渐的，她也学会了“骗人”。毕竟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傻瓜。

终于被她骗到一个，对方很惊讶道：“哈，季渊你女朋友也学坏了——”

季渊只与有荣焉般地笑，倒酒让他喝。

后来林词赢得多了，腰杆也挺直，跟季渊申请自己喝酒ʝƨɢ，不要他代喝了。

季渊不同意，林词就撒娇。

“又不是和别人喝，你在我边上呀，就算真的喝醉了，你也会把我安全带回去不是吗？”

季渊无言以对。

她伸出一根食指，“一点点，就喝一点点。”

娇声软语季渊根本没法拒绝。他对林词没有底线。

林词酒量一般般，但看不太出来，只是脑袋变钝，还有想上厕所。

季渊要跟她一起去，被朋友拦下，骂他又不是带小孩，怎么连人家上厕所都要跟着。

闻芙刚好也要去厕所，便拉着林词的手说她们一起。

厕所镜子明净，林词解决了内急，出来洗手，闻芙站她身边，问出她今晚一直想问的问题：“学姐，你和季渊学长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林词抹开手上的洗手液，边说：“大一寒假吧。”

“啊？”闻芙表现得很惊讶，“我以为你们早就认识。”

“为什么这么说？”林词歪头看她。

“你不知道吗？之前我拍你的照片，那场篮球赛，季渊学长也在。”

她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给林词看。这张照片还是她好不容易从硬盘里找到的一张大合照，两校球员和啦啦队一起拍的。

那时候林词身后站的还是叶行远，季渊站在另一侧，视线却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朝向左边——林词的方向。

闻芙说：“我记得那时候市篮球赛，季渊学长的学校应该和你的学校打过好几场。你不知道吗？”

林词当然不知道。她那时候纯粹为了叶行远才参加的啦啦队，哪知道对方球队都有谁。

“哇，”闻芙像发现了秘密，“所以季渊学长很早就暗恋你了？他不会是为你才来的荞市吧？”

林词沉默。

季渊家庭条件不好，学费都是自己赚的。

清南一年学费上万，荞市消费也不低，还有季渊当年的高考分数……

清南怎么说都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极大的可能性，季渊是为了她才来的——荞大上不了，就上能和荞大共用资源又挨得极近的清南学院。

林词鼻酸，又忍不住莞尔。

真的是笨蛋。

林词去厕所的时间太久了，季渊坐不住，正准备起身去找她，就看见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地回来。

等人坐回身边，季渊看见她的眼眶有点红。

“怎么了？”拇指指腹轻轻按了按她的眼尾。

林词勾住他的手，挨近了些，“没事，刚才厕所有人抽烟，熏的。”

季渊直觉告诉他她情绪不对，但人多，不方便问。他从卫衣口袋里摸出瓶旺仔，还是热的。

“别喝酒了，给你叫了牛奶。还饿不饿？要吃什么再点点。”

林词摇头，“很饱了。”

季渊帮她打开牛奶的易拉环后插进吸管。

“季渊。”林词喊他，“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给了我一瓶旺仔。”

也是在酒吧，也是捂在卫衣口袋里怕冷掉。

“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对我那么好啊？”

听她这么问，季渊不自然地挪开眼。

林词故意说：“还是你对别的女生也这么好？”

他立马变脸，很严肃地凶道：“放屁。快喝。”

林词暗笑。

“阿樾，”林词靠在他手臂上，呼吸撩得他飘飘然，“你怎么又说脏话啊。”

林词一定是喝醉了。

季渊想。

喝醉的她……实在太可爱。

他脸上飞起两抹红。

夜晚的宁州，河上荡着灯笼画舫，江南小镇独有的味道。

林词赖在季渊背上，被他一路背着回家。

他的肩膀宽厚充满力量，舒服得让人困倦。林词几乎要睡着了，声音也变得低低的。

“你的朋友好有趣。”她说。

虽然季渊不知道那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哪里有趣，但没打断林词的话。

“你们出来都是玩这些吗？”

“差不多。”他答。其实大家不爱迪吧，太乱了，反而是清吧更有氛围感。

“那你以后可以经常带我出来跟他们玩吗？”

“嗯。”

得到肯定回答，林词笑，“你转下头。”

“？”

季渊转过头，立刻被她搂着脖子亲了一口。

“你真好。”林词说。

季渊鼻腔里都是她身上的果酒味道。

林词记着刚才在桌上玩的大冒险，有男生问一个女生，会选择喜欢她的还是她喜欢的。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男生对那女生有意思，这种场子就是为了营造一个微妙又暧昧的机会。

可惜女生说，她选择她喜欢的。

“你会选择你喜欢的还是喜欢你的？”林词问季渊。

季渊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喜欢的。”

“哦——”她尾音拉得老长，“喜欢一个也许都没注意到你的人，不累吗？”

季渊以为她在说叶行远，不语。

林词拍拍他肩膀，“那你问问我。”

季渊顿了顿，“你选择什么？”

“我啊，”林词故作玄虚，“以前我就觉得，肯定要选择我喜欢的，哪怕他不喜欢我。”

季渊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了一些。

“因为喜欢一个人，会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林词回想从前喜欢叶行远的时候，“其实也不仅是喜欢他，更像是在喜欢一个不断变好的自己。”

“可是有时候，一直追着赶着、想要变好变优秀，也会很累，并且总有怎么都追不上的疲惫感。”

“直到我发现——”

“我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差劲，也会有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