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天看见她脸上的酡红已经漫到了耳根，心情愉悦起来，催促她：“行了，快点吃你的。”

结果因为想起从前摔碎了他家好几个碗碟而感到羞愧的王蓉吃得太急被辣椒呛到，猛地咳嗽不停。齐天迅速丢下手机去找水，拿着牛奶回来时还在骂：“你是猪吗王蓉， 吃这么急干什么！”

牛奶中和了喉咙里刺激的辣味，王蓉缓了会儿，脸也发烫。

“好了？”

她点头，“我吃不下了。”

齐天看了看餐盒里剩的量，和平时差不多，于是抽过来，大口吃完。

王蓉习惯性咬牛奶的吸管，想起下周舞团的安排，跟他说：“我等会儿要回去了。”

齐天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回就回呗。”

“我明天要去上海，老师带我们集训。”

其实很早就定好的行程，王蓉今天才说。

齐天暴力盖上餐盒，桌上的碗筷收拾了，站起来，回她：“哦，你是在和我报行程吗？”

王蓉却认真地回答他：“我觉得要和你说一声。”

齐天附身，脸和她挨得很近，“大小姐为什么要跟我汇报动向？我们什么关系啊，不就是床伴吗？”

那两个字让王蓉愣住，她呆愣的时间里，齐天已经起身把餐盒丢到垃圾桶，去厨房清洗使用过的碗筷。

莫名沉下来的氛围让两个人接下来都没有再说话，王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齐天窝在小沙发上打游戏。看样子是输了，王蓉听见一声“defeat”，她站在门口说：“齐天，我走了哦。”

齐天目光盯着屏幕里的战绩，没应。

于是王蓉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齐天没有再开一把游戏，他租的房子离王蓉的房子不远，但属性上却天壤之别。他在大学城北边的待拆迁区，她在大学城南边新建的高档公寓。他是租的，她是家里给买的房。两人的家境也是云与泥的区别。

大约过去半分钟，他臭着脸骂了声脏话，快速出门踩着拖鞋追上她。

王蓉正准备走到大路上拦出租，看见他很诧异，“你怎么出来了？”

“上班。”他冷淡地答。

“哦。”

王蓉看着他从简陋的车棚里推出他那辆黑色电动车。

“那.........”她知道他上班的地方在哪个方向。

“你能带我一程吗？”

齐天把黑色头盔丢到她怀里。

中午街上人少，又是暑假，即使是大学城附近也看不见几个人影。带着暑气的风将齐天的黑色短袖吹得膨胀鼓起，头发也像暴风中的灌木似的往后倒。王蓉小心翼翼抓住他衣服两侧，好几次想问他要不然头盔还是还给他，开口的音节全淹没在风里。

路过一个减速带，车速依然飞快，王蓉前后一晃，整个人扑在他后背。

“抱好，别乱动。”

他在前头说，左手松开把手，握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王蓉瞥见他绷紧的下颚，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她没敢再乱动。

到她家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王蓉下车把头盔还给他，说出那句一路上都想说的话：“齐天，下次头盔还是你自己戴吧，骑车不戴头盔不安全。”

齐天早习惯了她时不时的一些道理，这和她从小教育有关，一板一眼的。扣紧安全帽的固定绳，说声“走了”，把车掉了个头原路返回。

等到他过了红绿灯，王蓉才收回目光，刷卡进入小区。门口执勤的保安认出她，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王蓉回到家里，住家阿姨刚好准备出门遛弯，看见她很是惊讶，“小佳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住学校呢。”

阿姨是许母请的，她朋友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时还会跟许母汇报一下王蓉的生活。王蓉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昨晚夜不归寝，有些心虚。

“明天要和老师去上海，回来收拾东西。阿姨你这几天可以不用来。”

“去上海啊，那行，你回来前一天和我说，我提前把屋子打扫一下。”

阿姨走后，王蓉去洗了个澡。热水漫漫注进浴缸，她脱衣，看见自己身上的星点痕迹。夜里的暧昧情事涌上脑袋，脸也烧得热烫烫的。

身体被胀满被揉捏的感觉似乎还在，习惯了用伦理道德装饰自己的人类清醒后无法面对自身原始的性欲，于是欲盖弥彰地藏进温热的水里。

第二章 初见

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上床，是家教森严的王蓉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拿到荞大录取通知后，家里就给王蓉在荞市买了套房，她基本上都住校外。舞蹈系文化课少，加上性格的缘故，开学半个学期，除了同寝民族舞的学姐外，她也没认识几个同学。直到快期中考，某天中午她回寝室小憩，隔壁寝室的周洋和徐蓓找她借笔记。这是班上除了班干外头两个跟她说话的同学。

开了头，又有几次还算和谐的接触，王蓉以为交到朋友，渐渐的她们有什么饭局都会叫上她。虽然她性格安静，但是心里挺喜欢大家一起聊天的氛围，以前鲜有这样的体验。

期末考结束，周洋提议说要去酒吧释放一下。王蓉没去过这些地方，从小耳濡目染觉得它不太好，但徐蓓也举手同意，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周洋说：“去吧，我再叫两个朋友。”

徐蓓也附和：“是啊，王蓉，你不会还没去过酒吧吧？那更要去了，怎么会有大学生没去过酒吧呢？”

王蓉犹豫片刻，答应了。

酒吧叫星际，离大学城不远，店门口的蓝色灯带和方形外框做得很有科技感。王蓉总是在白天经过这个地方，没想到晚上另有玄机。

查了身份证，走过荧光长廊，乐声也越来越清晰

学艺术的，尤其是学芭蕾的，家里基本都不差钱。她们开了个卡座，周洋一通电话又叫了几个朋友来。

有男有女，王蓉很快被挤到角落。

就算这样，周洋还觉得人少不够热闹，又让营销过来大手笔地点了套酒，还让他叫几个场子里的帅哥过来陪喝。

齐天就是其中一个。

王蓉起初没有注意到他，她一直被身边的黄毛劝酒，后来才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坐下。

她好奇撇头看了一眼，撞上一双ʝƨɢ深色的眼睛，瞳孔里泛着光，可能是酒吧霓虹闪烁的倒影。也许酒吧选员工除了酒量最看重的就是长相，他容貌挺好。

王蓉猜测他是大学生兼职，因为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左右都是异性，她不得不束手束脚在中间坐着。

这就是酒吧吗？也没那么好玩嘛。

她已经有了些微醺的醉意，身体也渐渐热起来，知道自己的酒量，哪怕边上黄毛再劝也不喝了。

她想去厕所，起身时重心不稳差点被桌角绊倒，是右边那个营销扶了她一把。

“还好吗？”

音乐震耳欲聋，王蓉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她摆摆手，用口形说了声谢谢，摇摇晃晃往洗手间走。

但是第一次来，找不到洗手间的位置，走过卡座区就是散台区，人挤人的，很难辨别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个出口，推开门后竟然是消防通道。

“要走了？”

身后突然的男声吓她一跳，回头发现刚才坐身边的营销也跟过来了。

王蓉不好意思地开口：“不是，我想去……洗手间。”

他点了点头，“跟我来。”

王蓉跟在他后头找到洗手间，才恍悟自己刚才一直走错方向。

从洗手间出来，营销还在门口，靠着大理石铺面的墙像在等人。

王蓉洗完手经过他身边，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谢谢你啊。”

她以为他会说“没关系”，没想到他却问了句：“第一次来酒吧？”

王蓉愣了两秒，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这都能看出来？

“看你刚才连骰子都不会玩，喝酒也一次就是整杯，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感受到他话里的嘲笑，王蓉不知所措，“我看他们都是一整杯喝。”

他突然俯下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王蓉甚至看清了他右边眼下的一颗小黑痣。

“你是女生，喝半杯怎么了？”

说话时吐吸的热气似乎也传递到了她脸上。

酒吧大概就是这样亲密的地方。因为音乐声太吵，人与人连说话交谈都不得不头碰头眼对眼。但王蓉不适应，后退了一步。

“哦……”

对方察觉到她的排斥，再次直起背，目光却一直黏附在她身上。

王蓉纠结着下一句该说什么，是不是要回去了，他怎么还不走。

心里小人打鼓，刚要开口，又听见他说话。

“齐天。”

“……啊？”

“我叫齐天。”

“哦……”原来是自我介绍，王蓉讷讷地回，“我叫王蓉。”

她说完这句，意外觉得齐天身上的气息柔和了些。

齐天带她回到卡座，黄毛一见王蓉回来，就开始追问她去哪去这么久，边说边端起桌上她用过的酒杯递给她让她喝。

王蓉下意识抬手去接，被齐天横空拦下。他从桌下隔层被塑料膜封住的杯架里拿出两个新杯子。

“用这个。”

“哦。”王蓉不明所以地接下。

黄毛有点不开心了，语气僵硬地开了句玩笑：“怎么着？还怕我在酒里下东西啊？”

齐天没理他，推一盘果碟到王蓉面前，“吃点水果吧，别喝酒了。我给你拿罐牛奶？”

王蓉“啊”一声。她以为酒吧里的营销巴不得客人多点酒分抽成，牛奶也算的吗？

这边黄毛觉得自己被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