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都不会疼的，今天也不是生理期。”她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是不是因为吃了那个药？”

之前有听说过避孕药会带来的一些副作用，但是没想到会痛经成这样。

寅霆的手一顿，意识到自己当时在毫无准备的欲望冲动下，让她承担了什么样的风险与痛苦。

他声音沉下些，“对不起。”

甄钰瑶揪着他衣服的布料。

“以后不会再让你吃了。”

又听他说。

甄钰瑶不说话，下巴搁在他颈侧，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渐渐有了困意。

寅霆在她睡着后查了手机，说是热水和按摩小腹可以起到缓解痛经的作用。甄钰瑶好不容易睡着，不好再叫醒她，他躺在她身后给她裹了好几层毯子和衣服，手伸到里面去轻轻揉按。

但甄钰瑶半夜还是痛醒过一次，睡得迷迷糊糊时被疼痛惊醒更难过，抱着寅霆的脖子哭着说疼。

寅霆差点带甄钰瑶连夜下山去看医生，见她哭了两下喝了点热水又睡了才作罢。

冬天日出来得迟，但山里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寅霆一整晚没睡，轻轻喊了声“甄钰瑶”。

“唔。”

“肚子还痛不痛？我带你下山。”

甄钰瑶点头，她身下黏糊糊的不舒服，只想回去洗澡。

寅霆给她穿好衣服带上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让她趴在自己后背，他背着下去，她还能睡一会儿。

到半山腰，空气里水雾湿润，甄钰瑶朦朦胧胧转醒，看见寅霆一半侧脸。

没什么表情，但莫名带来安定的力量。

“寅霆。”

寅霆侧头，知道甄钰瑶醒了。

“嗯？不舒服？”

甄钰瑶摇摇头，“你看，日出。”

寅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对面山顶爬起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甄钰瑶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日出，它真漂亮。”

寅霆凝视日出片刻，说：“我也是第一次。”

其实，算一算，他们也共同经历了很多第一次。

下山后就有车了。

寅霆带着裹成粽子的甄钰瑶加速回到家，甄钰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间隙寅霆出门给她买了热腾腾的早饭，甄钰瑶穿着寅霆准备好的衣服吃完早饭，肚子已经舒服很多。

寅霆让她回去睡个回笼觉，她没有拒绝， 但是醒来发现自己弄脏了他的床。

她捂着屁股，感到不好意思。

“裤子弄脏了？”

寅霆的视线从床单移到她身上。

甄钰瑶点点头。

他神色正常，并不把她当成负担，“要不要去厕所洗一下？裤子拿出来我洗。”

“……好，谢谢。”

甄钰瑶当初在酒吧初次见他，觉得他外表痞气张扬，现在渐渐发现他内里藏着很多贤淑的居家品质。

甄钰瑶回家后时间已经不早，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发现爸爸妈妈也提前回来了，心里一惊，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夜不归宿。

“清佳？下午你去哪了？也不见人？”宋茹走出来问她。

甄钰瑶鲜少撒谎，咬了咬唇，纠结怎么开口。

本应该回自己家的许泽丰竟然又回来了，跟在宋茹后面出现，说：“姐和谁出去吃饭吃一个下午啊？中午就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他一番话让甄钰瑶将要出口的劣质谎言咽回去了。

宋茹当即转移了注意力，"大学生了，寒假回来从前的朋友肯定都要见一见的。也是，你没上过大学，还不懂罢？"

许泽丰以一声嗤笑回应宋茹。

等宋茹去花园，甄钰瑶犹犹豫豫，但还是真诚地跟许泽丰说了声谢谢。

没有他帮着圆谎，妈妈大概率会发现她夜不归宿的事情。

第十五章 满脑子都是她

大学以来，寅霆做过很多兼职。

酒吧营销、健身房教练……到现在给一个培训机构做篮球老师，平时教小朋友打打篮球。

这是他干得最久的一份兼职，和老板熟了，心里也渐渐有了点想法，这年头最赚钱的行业就是教育培训，家长最舍得砸钱给孩子辅导文化培养兴趣。

他独立早，知道攒钱的重要性，手上有点积蓄，机构的老板也有开分店的意思，好几次透露过想让寅霆大学毕业后直接跟他合作当合伙人。

寅霆还没想好，回宁州还是荞市。其实也就是等甄钰瑶一个发展规划而已，可是甄钰瑶从来没跟他聊过这些。

他们俩这些年，说是床伴吧，又比床伴亲昵许多，甚至平时生活习惯已经熟稔到近似老夫老妻的模式了。但从来没有人提过“恋爱”这样的字眼。

寅霆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这也是一段很纠结的心路历程。

在床上的时候他会想他们都这么亲密了，她不和他在一起还要和谁？

白日清醒时候又为自己那点僭越的想法感到可悲可笑。

他们的阶层一个天一个地，他凭什么为了自己自私的欲望让甄钰瑶跟着他一起走下神台过平凡甚至艰苦的日子？

所以甄钰瑶越来越觉得寅霆床上放荡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因为只有情欲浓时他的理智暂时退场，才会显出一些黑暗的人格。

边上的小屁孩红着眼过来喊教练，说谁谁谁抢了他的球自己玩。

寅霆不喜欢男生哭鼻子，思绪从甄钰瑶那里暂时抽回来， 眉一皱训斥道：“哭什么？羞不羞？”

也不知道是谁最喜欢看甄钰瑶在床上哭鼻子的样子。

甄钰瑶，甄钰瑶。

又想到她。脑袋里全是她。

她去上海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也许他赖皮贪来的这段时光也快要结束了。

寅霆想起许泽丰前几天给他发来的消息。

许泽丰追着喜欢的女生也考上了荞大，他是许家人，ʝƨɢ当然知道叶行远。

叶行远和陈耳分手了。

不仅如此——甄钰瑶还和叶行远见了一面。

所以寅霆前几晚在床上比往常还要失控。

寅霆知道自己当初能赖上甄钰瑶，是在她灰心失意的时候捡的空子。

现在呢？

甄钰瑶没想到会在回去的飞机上遇到学姐。

老师和同门还在上海游玩，但她结束了表演后立马就回来了。因为寅霆生日就在隔日。

寅霆从小没过过几次生日，可在甄钰瑶看来这是很重要的日子——小时候每次生日妈妈都会为她举办一个生日宴会，生日当天，也是她朋友最多的一天。

甄钰瑶之前不知道，前段时间无意间看到寅霆的身份证才记下的。问他，他也只说不过生日。

怎么会有人不过生日呢？这明明是一个接受大家祝福和收获快乐的日子。

甄钰瑶今年想帮他过一个。

甄钰瑶如果一个人出行，都是坐头等舱的。

头等舱私密性好，她快下飞机才看见陈耳和她身边的男人。

年纪看着不算年轻，容貌出色，但比容貌更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周身气度。

他西装革履，下飞机后亲昵地挽着陈耳的腰，甄钰瑶跟了他们一段路，想证明是自己看错，学姐不是才和行远哥分的手吗？这么快……

她忽地回忆起学校里那些谣言，都说民族舞的陈耳被人包了。

甄钰瑶当时是不信的，可是现在……

许是甄钰瑶跟得太近，被男人的助理发现，到男人耳边耳语了一阵，接着那个男人和陈耳齐齐朝甄钰瑶看过来。

甄钰瑶尴尬，学姐也愣了一下，但她回过神后却是大大方方的，跟身边男人说了什么，然后朝甄钰瑶走来。

“清佳。”

“学姐。”

甄钰瑶不知道除了叫她还能说什么。

陈耳已经毕业，实习期就搬出宿舍了，说起来她们不见数月有余。

“没想到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