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宇文啸连忙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紧紧握着，低声说：“嗯，我是来找你的，找了你一个月。”

莫茜终于安心了。

覃宇文啸不怎么安心，他叫来了医生，说她醒了，医生为她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你有想吃什么吗？”

莫茜看到他一身戎装，心里在想他可能一直守在她旁边没出去过。

他确实和她一样没洗漱也没吃东西。

她“嗯”了一声，说：“你去吧。”

覃宇文啸点点头，出去了一个小时，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对他投来目光。

于是，他走进旁边的超市迅速买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换上，之后去买吃食的。

回来时，莫茜又睡着了，她似乎比以前更爱睡。

他放下从外面打包回来的饭盒和换下来的衣服，静静走到床尾为她摇起了床头，即使他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她。

莫茜掀开眼皮，看到了他朴实又全新的沙滩裤和短袖，以及露出外面的结实手臂，她上下打量，轻笑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覃宇文啸语气平静地说：“那套衣服太显眼。”

莫茜“噢”了一声，随后说：“我喜欢。”

覃宇文啸看向她：“那套衣服沾了很多汗，味道有些重。”

“我喜欢看。”莫茜说。

覃宇文啸挑了挑眉：“那我穿着，然后离你远点不让你闻到汗味？”

“不要……”莫茜摇头，笑得有些诚实道：“比起衣服，我更喜欢人。”

覃宇文啸忽然觉得此话有些耳熟，他很快想起，在那个下着雨的阴天，他将她接到自己的小屋。

那日他扫地，她半躺在沙发上，也是这般调侃他。

不同的是，那时的她活力满满。

他忆起以前，心情复杂地拿着勺子和碗直接坐到病床上。

“喝粥。”他言简意赅道。

莫茜看着他，嘟囔：“不想喝。”

覃宇文啸抬眼：“为什么？”

莫茜小声嘀咕着：“没有胃口。”

覃宇文啸沉声说：“你要是不喝，人也不让你见了。”

莫茜挣扎：“你这是欺负我……”她想起什么，又说：“何况我还戴着面罩，不方便喝。”

她情绪起伏大了，面罩上的雾气就浓重一些。

覃宇文啸抬手帮她拿开面罩，确认了一下：“呼吸困难吗？”

莫茜垂眸，依旧是低声说：“还行。”

覃宇文啸见她眼神闪躲，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反常出在哪里。他无声看她半响，拇指不知不觉放在她嘴唇上细细摩挲，最后停留在唇珠那里。

“牙齿是谁拔的？”

“……佧支。”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可怜，把前因后果也说了：“我把他的脖子咬出血，他记恨我。”

覃宇文啸一直没有说话，探身过去温柔地亲她，从额头开始，一路亲到嘴唇。

莫茜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他的气息。

他亲了一会，呼吸渐促，紧要关头微微松开。

“先喝粥。”他抿了抿唇，盯着面红耳赤的她说。

莫茜别过脸，小声嘟囔：“你这人怎么这样子……”

正文完结

莫茜住院的几天，平静无波。

稍微让人惊喜的是，彭煜带来了佧支的消息。

原来警方根据岑古打钱过去的账户，寻藤摸瓜找到了佧支的窝藏点。

佧支原本在找人办假护照想逃到其他国家，没办下来之前一直窝藏在溙国和佤国边境，也没再招兵买马。

有了线索后，当地警方很快出动人马把他给抓住了。

覃宇文啸点了点头：“他会在哪里审讯？”

“在我们国家，和岑古一起。”彭煜说着，犹豫看他：“还有一件事……”

“怎么了？”覃宇文啸知道他没说完。

“岑古给莫茜吃的药是精神病药，现在确定不了对她的身体和心理会有什么后遗症。”彭煜用陈述的语气说完。

接着是沉默。

他们两人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并排站着。

覃宇文啸虽有预感，真正听到时还是一阵惊惧，莫茜在前两天已详细和他说了她在那一个月经历了什么，其中就有说到吃药。

当时，莫茜安慰他说：“说不定只是抗炎药，当时我被拔了牙后，有些发炎，后来还发烧感冒了……”

说着说着，心中沉闷无比，自然而然说不下去了。

她知道是不可能的，岑古这个人，比她想象中心狠手辣，她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他。

彭煜忽然叹了一口气，提醒道：“最好让她做个全身检查。”

覃宇文啸沉默半响，说：“嗯，我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走廊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喊：“56 号病床！56 号病人家属在哪里？！”

覃宇文啸听不懂，可看到那人后，脸色一变，紧接着猛然拔腿跑回病房。

他赶回病房时，莫茜不在床上，而是缩在病床和墙壁一角，胸口起伏着，脸面向墙壁。

覃宇文啸有一种感觉，如果墙是泥土，她怕不是会立即将头埋进去，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

他走过去，深深弯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莫茜感受到腰上那条有力的手臂，身体僵硬着，却不反抗。

“莫茜，是我，是我，没事的。”覃宇文啸在她身后轻轻地说。

她知道是他，却莫名陷入了一种哀伤的情绪中。

她茫然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我没病我没病……我不吃药不吃药……”

彭煜跟在身后进了病房，看了眼他们，又看向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

病房是双人间，前天住进了一位女病人，有一位男家属在旁护理着。

现在，女病人躺在病床上，男家属不知所措看着屋里的一切。

彭煜走了过去，露出一个笑容问情况：“你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男人咽了下口水，说：“我就让我老婆吃药，谁想到她突然发疯，自己拔下面罩，躲到床底下。”

女人也帮衬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的。”说着，眼睛睨向莫茜：“她脑子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

彭煜不知道说什么，回头。

覃宇文啸已经打横抱起莫茜，他将她放在病床上，重新带上面罩。

过了会，医生过来为莫茜检查，确认她呼吸频率方面逐渐归于稳定后，又例行询问了一番：“她前几天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有没有不想吃药？”

覃宇文啸连忙说：“没有，她偶尔会说胃口不好不想进食，但我让她吃药的时候她都没有表现出抗拒。”

“身体应该是没有大问题。”

“那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精神、心理方面的问题 ，等她冷静后家属可以和她详细聊情绪激动的原因，或者找相关的医生检查。”

医生平静对他说了这段话后就走了。

旁边的病床担心莫茜精神问题，当即向护士提了转病房的要求。

医生走了，彭煜也走了，莫茜睡着了。

两人间的病房重新只剩下她和他，安静又沉重。

覃宇文啸坐在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