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是声含着极细颤音的应声。

真是教人听了发紧。

程星野是没做过这些事的，但此时做起来，却格外轻车熟路。

他将双氧水缓缓浇到杨北茉手背，随后用干净棉签替她一点点去腐肉，消毒，。

换工具的间隙，程星野抬起的眼神被烫了下。

眼前的小家伙分明已经痛到颤抖，却还是单手捂着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双漂亮玻璃珠更是氤氲到模糊，直叫人看了胸口发紧。

“棠棠。”

程星野开口。

“痛了可以喊哥哥。”

程星野的眼神侵略性很强，在这般强势的压迫感下，杨北茉的嘴巴被撬开。

她抽了抽鼻子，“哥哥，痛……”

“那我慢些。”

程星野心很细，动作更细，生怕她又觉得痛，于是每处理一下，便冲着伤口轻轻吹凉气。

“这样呢？”

“不疼了。

“陆总。”

微合的ᴶˢᴳ门口缝隙处传来程星野特助周时的声音。

杨北茉看着程星野过去说了几句，随后程星野黑着脸，走过来，“人找到了。”

偌大的宴会厅静谧无声，如此死寂的氛围和方才的歌舞升平形容明显对比。

杨北茉紧跟在程星野身后，回到一楼。

大厅正中间，一名身着褐色礼服的女子振振有词，“你们说是我推的，你们有证据么，那楼梯间压根就没有监控！今天若是你们拿不出证据，我是会向

你们追究法律责任的！”

那女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杨北茉盯着她，觉得她有些眼熟。

她想凑近看看，却被程星野单手护到身后。

程星野的宽厚肩膀，瞬间帮她挡住所有打量的目光。

他的女孩，不容忍别人觊觎。

那女子见程星野来了，面上一紧，却仍硬着头皮道，“不是我推的！我和她无冤无仇，我推她做什么！”

杨北茉看不真切，只见程星野挥了挥手。

随后，周时上前道，“我们在楼梯间一侧最近的摄像记录里，发现了罪证。”

周时手举屏幕，清晰的片段映入众人眼眶。

那隐秘角落是死角不假，但是这女人的裙摆大太，在杨北茉跌下来的瞬间，和杨北茉裙摆重合。

铁证如山，那女人瞬间脸色刷白。

她张了张口，似是想挣扎两句。

“送去公安局。”

冷冰冰五个字落下，全场一嘶。

向来周身不沾凡尘的程星野，这是替人出头了么。

“哥哥。”杨北茉拽了拽程星野的衣角，“是不是……”

程星野知道杨北茉心思软，未卜先知摁住杨北茉的手，温柔调子和刚刚判若两人，“这是她应得的。”

第11章 月光

转眼间保安就已经将女人团团围住，此时，门口忽地传来道清透的调子，刮得人耳朵痒痒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杨北茉同众人一起望去。

门口出现的人儿着了身乖巧的纯白色礼服，头发半扎，白皙脖颈在灯光下泛着粉嘟嘟的光泽，引人想入非非。

几乎是瞬间，杨北茉紧了紧抓着程星野的手，别样的情绪在胸口漾开。

她见过这人的照片，这就是先前总是陪着程星野哥哥出席各种聚会的白月光——郁梓宁。

转眼间，那抹纯白就走到眼前来。

郁梓宁语气很甜，又松又软，“程星野哥哥，这是怎么了，知月是我邀请来的。”

视线中，郁梓宁说这话时，那双美眸一直紧紧盯着程星野，这是杨北茉不曾有过的勇敢。

深知自己在白月光面前黯然失色，杨北茉往程星野身后躲了躲。

“郁小姐。”周时开口，“这位小姐刚刚在楼梯处出手伤人，让我们陆总的女伴受了伤。”

“原来是这样。”郁梓宁故作讶异，将眼神探到程星野身后去，“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杨北茉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着面前如白天鹅一样耀眼的女孩，局促道，“我没事了。”

“那知月也不必送到公安局吧？单小姐。”

郁梓宁轻轻一笑，面色甜美，说出来的话却透着锋利，“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何必因为一点小伤就把人搞进公安局呢？”

突然被指为视线的中心

点，杨北茉面色瞬间烫起来，她实在不善于应付这种场合。

“那就算了……”

杨北茉咬着字刚开口，便感觉一道力气将她冲身后的方向带了带。

下一秒，威严低沉的冷音响起。

“与她无关。”

程星野漆眸如刃，极冷地落在宋知月身上。

“今日棠棠只是伤了指甲，我才将人送进去。若非危机到性命，我会让这人出不了门！”

程星野字字如锤，在杨北茉胸口敲击出一片波纹。

她脸色缓缓变红，变烫，最后小手揪住左胸口处的礼服。

这是什么滋味。

好奇妙。

空气静止，郁梓宁美眸流转。

半晌，郁梓宁莞尔，“程星野哥哥一向大度，既然程星野哥哥都这么说了，就说明事情很严重了。”

郁梓宁笑眯眯看向人群正中央，“知月，成年人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好好配合调查吧。”

程星野一挥手，宋知月就在保安的裹挟下被带走。

指尖还在隐隐作痛，杨北茉扯了扯程星野衣角，声音很浅，“程星野哥哥，我身体不适，就先回休息室了。”

“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好了。”

“程星野哥哥。”郁梓宁打断杨北茉，语气笑盈盈的，“既然这位小姐身体不舒服，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我们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的。”

“这位小姐，比起待在程星野哥哥身边，你现在更想自己回休息室，是吧？”

杨北茉对上那双璀璨的玻璃珠，下意识低了头，声音发怯，“嗯。”

生怕给人添

麻烦，杨北茉不等程星野开口，小跑着就离开众人视线。

第12章 失眠

当晚杨北茉是自己打车回去的。

因为喝了酒有些燥，杨北茉摁下车窗，手臂交叠趴在窗边。

冷风一吹，杨北茉满脑子都是离开时看到的那一幕。

舞会聚光灯下，程星野和郁梓宁翩翩起舞，他们之间距离礼貌，互相钩住的眼神却含情脉脉。任谁看了，都会感慨真是对佳偶。

左胸口像是被剖开，谁撒了一小把盐粒上去，呲呲啦啦地疼。

忽地，杨北茉手机响了。

昏暗的出租车后座，除却时不时会照映进的路灯灯光外，便仅有亮光的一小方屏幕。这条短信很短，但足以看出来信人的温柔和涵养。

“单小姐，我朋友今晚无意撞了你，虽然已经解决，但作为邀请人，我还是非常愧疚，希望今晚没有给你添太多麻烦。我已经向阿域询了你的地址，买了些小礼物，请务必收下，这是我代表我自己和我朋友向你表示的一点心意。”

短信里，她喊他阿域。

郁梓宁那样美好的女孩子，确实拥有喊这个名字的资格。

杨北茉熄了屏幕，一种强烈的背德感包裹住她，那种抢了别人男朋友脸上火辣辣的背德感。

出租车泊入单家门口后，杨北茉在贴身口袋里拿出零零散散的一把零钱。

司机将她打量一眼，似乎觉得这女孩财力和穿着完全相悖。

杨北茉不在乎司机的眼神，很有涵养说了句谢谢。

蹑手蹑脚回了家，杨北茉站在玄关，一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周玉。

“回来啦？”周玉

笑盈盈上来，“程星野那边怎么说？”

杨北茉没说话，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玉看懂了杨北茉，笑容凝固后开始喋喋不休。

“杨北茉，你应该知道咱们家现在就指着你了吧？先不说你从小到大家里养你花了那么多钱，就说我如今身体不好，你爸爸天天因为这些事睡不着觉，你应该不会看不见吧？做人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