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清还想上前去，却被一旁的祁柏笙拉住，冷声警告，“她不想让人过去。”

“走开，小妹伤着了。”

宋正清还想去推开祁柏笙，这人却是纹丝不动地挡在林佳曼背后，“宋公子自重。”

人流熙攘的大街，一个背身沉默的俏媚女子，两个拉扯争执的男子。

如何想，都是一段纠葛不清，见不得光的俗事。

有胆子壮的，看热闹嫌不过瘾。扯着嗓子朝着几人喊：“宋二公子多年不娶亲，今晚这是，铁树开花了呀？”

“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一阵骚动，哄笑着，议论着，人群中有人打着口哨朝着这边挑逗。

祁柏笙阴着脸色，甩开宋正清的胳膊，挺直身板挡住后面的人。

第60章男人与女人？

第60章男人与女人？

三人站在桥边的柳树下，被人群包围到河边，没有可以退让的地步。

祁柏笙的背挺得更直，不时还回头兼顾一下身后的人，怕她有什么动作自己注意不到。

祁柏笙很清楚，林佳曼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尽管她时常要面对许多人，喜欢的讨厌的，各色各样。但她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静静坐着。

他曾在许多个夜晚，偷偷推开西厢房的窗户，看着她打开窗趴在窗框上。白皙的手指伸出描摹着天空的月，墙边的树，远处的山……

有时候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做，偶尔会偷偷喝两杯酒。

娴静淡然，仿若一幅九天之上的画。

他像个躲在暗处的小偷，偷窃着独属于她一人的安宁。

他会躲在虚掩的窗户后，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指描摹她的轮廓，一笔一划画进自己心里。

祁柏笙想回身询问林佳曼的指示，只要她同意，他可以立即带她离开。

但是她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林佳曼背对着人群，月色被水面的波光粼粼切割成一层层的碎片，在她眼底投下一片冰冷。

身后那些对着她吹口哨的，出言不逊的。甚至有些她还有印象，曾经她路过街道，偶尔他们还会陪她玩闹一会儿。

她喊他们“叔叔”“伯伯”，他们喊她“桐丫头，又跑哪儿去野了。”

现在呢？

他们围着她，满嘴的污言秽语，低俗下流。

她还是她，他们也还是他们。

这其中唯一改变了的，是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在道德范围内可供他们肆意意，淫的女人。

他们肆意笑着……

“哈哈哈，宋家二郎，这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幸运被你给相中了呀？”

“别乱说，你没看那女的跟那个男人不清不楚么？宋家家世清白，怎么会要这种女人。”

“呦，还真是。宋家二郎，你们读书人，心思单纯，心眼少。别被人给骗了，娶了不明不白的女人回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

……

周遭的叫嚣声愈发刺耳，宋正清也察觉氛围异常。

宋正清回头想看看林佳曼，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却只能看到祁柏笙阴沉似罗刹的脸。

他自小都是听着林佳曼的指挥行动，她叫他做什么，他便去做什么。

现在他不知道林佳曼的意思，面对的又都是熟面孔，不好折了谁的面子。

宋正清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陪着笑看着众人，“各位莫要再围观了，都是误会，误会。”

也许是圣贤书糊了心智，这时候，宋正清还是一副温润的样子。

“误会？大家伙儿误会什么了？那宋家二郎，你多年不娶，图什么？”

“我……”宋正清哑言，紧张地往身后看，看不到，又慌张地解释：“娶妻自然是要娶意中人的。没有你们说的什么铁树开花，也没有别的什么。”

“那你就说这姑娘是不是你的意中人嘛，还是……也是，谁家好人家的姑娘大晚上跟着两个男人出来逛夜市。宋家二郎，你可得小心啊，你宋家家大业大，别被个女人给骗了。”

又是一阵哄笑。

宋正清极少独自处理事情，又是这样的场面，更是慌乱得话都说不利落，“你胡说。胡说。小妹是很好的人，才不是你们……”

耳边糟乱一片，吵闹极了。

林佳曼紧紧掐着自己的胳膊，不住地打着颤。她好像明白他们为何这么对她，又好像想不明白，为什么？

许久，她才在一阵颤栗后回过神来，从过往的种种回忆中回过神来。

“宋二公子。”林佳曼悠长的声音似是淬了寒冰利刃，突破一片混乱，让场面静了下来。

她扭着腰肢，勾着笑意看向宋正清，一双眸子似是在盯着一个陌生人，拒人千里之外，“宋二公子怕是对我有些误会。”

“小妹……”宋正清听到林佳曼对他称呼的改变，神色慌张起来，想凑近一些，又不敢。

林佳曼的眼神实在冷漠。

看得他似万箭穿心，退缩着，躲闪着，“小妹，我不会……”

林佳曼冷笑一声，讥讽道：“宋二公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自然要寻个中意的姑娘才配得上。我寡居多年，自然不会是宋二公子的意中人。麻烦宋二公子讲话的时候讲清楚，莫要给人造成什么误会。”

“原来是个寡妇啊……”

“怪不得呢，大晚上出来跟人勾勾搭搭的。哦呦~”

“才不是。”宋正清似是被林佳曼的冷漠刺激到了，忽地大喊一声，震慑了所有人看过来，“小妹的丈夫拜过堂就去了战场，两人连面都没见过。那不算。小妹，那不算。”

天知道他听说林佳曼嫁人的消息时失落难过成什么样子，足足在床上躺了半月才勉强活了过来。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手。

宋正清转头看向林佳曼，带着哭腔的声音重复着，“那不算。小妹，那都不算。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林佳曼眼底的寒冰最终化作失望，原来口口声声对过往的回忆，都抵不过她这副处子之身。儿时的那点情谊，终究还是只剩下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审视。

“哼。”林佳曼从骨子里呼出一口鄙夷的冷哼，悠长的声音慵懒生冷，“宋二公子真是误会我看。我虽未见过我的丈夫，但京城之内，四海之下。身边围的转的都是……嗯……”

未等说完。

嘴上落下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林佳曼整个人被打横抱着，腾空跃起，脱离人群而去。

“嗯~~”

林佳曼挣扎着，那人却抱得更紧。

“放我回去，肖路，听到没，松开我。”

这人却似没有听到，放她下来还紧紧搂着她，任由她撕扯着他的领口，推搡着他的身体。

只紧紧搂着她，一只大手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他心口。仿佛是要让她知道，那颗心已快要停止跳动，挣扎的每一下都是在血泊刀刃间斡旋。

林佳曼挣扎累了，不再有力气捶打身边的人。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泪，涌上眼眶，便再也没有停下来。

她开始哭出声来，无力地，懦弱地，用她曾最不齿的方式，趴在一个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