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言情小说江夏明砚又名江夏明砚 江夏明砚后续
下冒昧公主今日跃入杏池,是为何故?”说完见她凝着自己,续道,“我看殿下在池边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跳进去,似是思量了良久,想来,定不会是追忆往昔,想像儿时一般在池中戏水。”
滕玉看着他轻叹,“你真的是个聪明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说完,她又望了一眼墙那头开得正盛的杏花,轻声道,“我是在找季妫,她是卿士大人季昌的女儿,也是我的挚友。半月前,她来孙府找我哥哥孙少卿,可是一去不返。”
她略略一顿顿,“随行的婢女亲眼见她进了孙府,可她在车上一直待到黄昏,都没有等到自家小姐。”
“那殿下为何要来杏池?难道那位小姐的失踪与这池子有关?”申奢蹙眉望她。
滕玉抿抿唇,瞥了申奢一眼,“这件事我未告诉过别人,你是第一个。申奢,我前日在杏树的一根枝丫上,发现了季妫的玉镯。它就挂在那里,被杏花掩映着,若不是我走过去的时候,它忽然被一阵风掀到前面的草地上,我是断断发觉不了的。”
“公主的意思是,季妫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杏池?”
第六十六章 明砚
滕玉凝着他,“那镯子是季妫过世的母亲留给她的,她分外珍惜,虽然有些大,却从不离身。”
申奢拱了拱手,“恕在下直言,公主的胆子着实是大了些,即便怀疑季妫的失踪或与杏池有关,也不该随随便便就跳进去......”
说罢,见滕玉一语不发斜睨着自己,眸光被眼睫下洇出的两片阴影盖住,忽然舌头打结,“我没有......在责备殿下......”
“不是责备,那便是关心?申奢,你我第一次相见,你为何对我如此上心?还是说,你仁民爱物,对每一个人都关心备至?”
“我......”他被这一连串问题逼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夺路而逃,但终于,还是稳住了阵脚,冲滕玉拱拱手,慢道,“我虽与殿下第一次相见,但殿下在我心里,已经被描绘了千千万万遍。”
“你,”滕玉红了脸,轻喝一声后,清清嗓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这话被我父王和哥哥听见,你肩上就算扛着几个脑袋,也是一个都留不得的。”
申奢退后一步,垂着头不看她,小声道,“我不怕掉脑袋,更不怕被谁人知道,只想公主明白,此话绝非亵渎,而是一句实言。”
滕玉闻言怔住,过了片晌,垂头拧着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我母亲常说,痴情的人,下场总归是不大好的。”她顿一顿,“我以前不明白,现在看到季妫,多少算是懂了一些。”
申奢听到前一句话,心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悲凉攫住,震颤不已,好半天才接道,“殿下方才说,季妫来孙府是为了找孙少卿?”
“什么都瞒不住你,是不是?”她凄然一笑,“全闵国人都知道卿士大人家的二女儿爱慕着孙府的大公子,为了等他,一直拖到二十岁都没有嫁人。”
申奢略一沉吟,“孙少卿是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十六岁那年,初次征战即率领五百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敌兵杀得四散逃窜。后来三凉山一战,击败四路反王大军,关口活捉王僚,力擒天锡,横扫千军,救大王和储君脱困。而当时,他也不过二十岁。大家都说孙府的后起之秀大有青出于蓝之势,可惜后来的长岸之战中,他遭遇伏兵,双股中箭,只能回家养伤。”
他皱眉,“此一战之后,便再未听到他的消息,就连方才的宴席上,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他现下怎么样了,伤势有没有恢复?”
滕玉闻言眉心浮起愁云,轻叹一声道,“大哥当时虽然伤势严重,大腿面全部溃烂,但父王念起英勇,张榜天下,遍寻名医为他疗伤,故而半载后便也能起床走路了。不过郎中说他需要好好将养,不能再入战场,否则或许会留下后患。”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渍,目露哀色,“让一个将军不上战场,无异于折断了雄鹰的翅膀,所以自此后,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醉生梦死,纵情于酒色的浪荡公子。今日他没来赴宴,你当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昨晚的酒还未醒,起不来罢了。”
申奢苦笑,“我曾想过与孙少卿在战场上兵戎相戈,没曾想这第一次相见,我乃丧家之犬,他,则成了膏粱子弟。”
“大哥常说起你的,”滕玉抬头冲他一笑,眸光熠熠,“他说啊,最好不要在战场上遇到那申奢,否则,便有一场麻烦仗要打咯。”
申奢听这话垂眸一笑,片晌后又道,“孙小将军性情大变后,季妫姑娘还如以前一般对他吗?”
“是,大哥养伤时,她便不顾闲言碎语,常来孙府探视照顾。后来他堕落沉沦,她却还是不放弃,多番鼓励安慰,希望他能重新振作。可是我大哥呢,却从始至终没有将季妫放在眼中,甚至,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与歌妓们喝酒调笑,还拉了一帮子纨绔,写些不知所谓的淫词,做成曲子唱于季妫听,嘲她骂她。”
“此事被弄得街知巷闻,日子久了,人们便笑话卿士大人家里出了个痴女,不要自己的脸面,也不管家族父辈的脸面。风言风语传到季大人耳中,他气得火冒三丈,将季妫关在家中,不许她再到孙府去。可是半月前,她还是偷偷跑了出来......”
“据大哥讲,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恍惚间,好似看到季妫坐在榻边哭来着,可是他当时实在醉得太厉害,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那晚发生了什么,是半点也记不得的了。所以后季家来要人,大哥自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她心甘情愿找上门来的,便是死了也与自己无关。季大人当时气得差点拔剑,若不是二哥拦着劝着,还不知要闹出些什么来。”
说完,滕玉看了一眼浮在墙那头的暮色:残阳如血,朦胧渐渐笼罩住整个孙宅,天边只剩下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晚霞。
“就是这样不算大的一爿宅院,她能到哪里去呢?今日我潜下杏池,也没有发现她,想来,也并非像我先前想的那般,她是失足跌进这池中的。”
申奢踟蹰了片晌,慢道,“当年,公主可是亲眼看到那龙吞食掉自己的同类的。”
滕玉快速地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皱着眉摇头,“不可能,我虽从那天起对龙有所忌惮,可它终究是我们闵国的神物。每年春耕前,它都会攀至神树上面,接受万民的祭拜。而且这么多年,它也只是吞食掉了自己的同族,怎么到了你口中,它倒成了一个嗜血食人的......”
她忽然收住口,不再往下说。
“怪物,是吗?”申奢帮她把话说完,后平缓了语气,“殿下若非心中存疑,又怎会在池畔坐了这么久?又怎会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