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晴陆砚南(盛书晴陆砚南)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盛书晴陆砚南阅读无弹窗)盛书晴陆砚南最新章节列表
盛书晴到时,陆砚南刚送完关枝华进手术室。
隔着远远的长廊,就见她一人独坐发愣,两眼垂垂望着地面。
他拉开外套拉链,提前取出护在怀里的食物,手指漫不经心勾着,走到陆砚南面前,随手扔进她怀里。
陆砚南昨晚睡得浅,她认床,加上担心关枝华的状态,神经愈加紧绷,稍有一点声响,她都会惊醒。
如此往复,一直到天亮。
一早上强打的精神,这时才卸了下来,她正恹恹地放着空。
突然砸来的食物,把她吓得一懵。
她下意识去捞滚落欲坠的食物,确定它安全后,这才去找始作俑者。
抬眼的一瞬,她手一颤,膝上的食物又滚了两下,还好,小指尖勾住了塑料袋,没掉下去。
她十指紧攥,目光闪躲,不自觉回避了注视。
平静须臾,她才试着重新看过去。
盛书晴背光而站,雨后清晨的日光格外明朗,在他周身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耳廓垂尖,几近透明。
他穿衣喜好如一,身上颜色不过三种,冷调为主。
这件做旧夹克,她就似曾相识。
多少年了?
陆砚南望着眼前这人,暗自想。
时间不经算,最后见他,已是六年前。
她从未设想过两人还会重逢,更没想过两人重逢场景会在此。
而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陆砚南盯着他脸,脑袋里这时窜出个人名,打量的目光,逐渐变得明锐。
这一眼,让盛书晴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是个冬去春来的午后,春寒乍暖,融融的日光催人眠。下午两点的数学课,总能睡倒一片,包括她。
数学老师对这盛况早习以为常,他卷起教案一个个敲打过去,走到她课桌前却脚步停顿,他俯下身,朝陆砚南后脑猛一声大喊,期待她惊慌失措。
陆砚南的反应却大失他所望,她轻缓地抬起头,翻阅课本,波澜不惊。
数学老师见她这般镇定自若,直点头夸赞:“从容不迫,必成大器!”
只有同桌的盛书晴见到她抬头侧目时的眼神,像把刀子,要杀了他似的。
正如此刻,看着他,不说话直瘆人。
盛书晴扬扬下巴,瞥着她怀里的油墩子和豆腐脑说:“二中后门那家的。”
陆砚南这才转移视线,油墩子还热着,豆腐脑也烫手。
郢城的油墩子不是江浙沪那种。郢城的没馅儿,就一团老面里夹点葱花抻成小段,首尾相连成个圈,油炸成型后像贝果,胖乎乎、金灿灿的。吃在嘴里和武汉面窝类似,外面那层油壳咬着酥脆,内里的蜂窝组织要比面窝更松软。
陆砚南每逢大事就吃不进去东西,水也喝不了两口。这时空着肚子闻到这久违的碳水油香,顿时生了不少食欲,她拔开塑料袋就送至唇边,没半分忸怩。
二中后门的油墩子和豆腐脑,是陆砚南高中早餐的标配。盛书晴每日早训完回教室,就能见她一人坐在那儿,咬着油墩子刷题。空荡荡的教室就她一人,油腻腻的东西却被她吃出几分清爽干净,小口小口,唇瓣若沾上点油花,她舌尖一挑,就给带了去。
陆砚南大学就出了省,如今郢城卖油墩子的也越来越少,有卖的也只营业早上那两个钟头。回家犯懒,只想多睡会儿,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东西了,不过她咬下第一口就察觉到不对,她眉头微皱,正要说话…
“别浪费。”
盛书晴托住她下巴,强迫她咽下去。
才不是二中后门的那家,他就在医院对面那菜场,随便寻了个早餐摊儿买的。
陆砚南斜了眼下巴上那手,抬手正要打上去,就给撤走了,扑了个空。
那人抱着双臂,倚墙站去了对面。
陆砚南本想问那家店是不是换老板了,看来是不用问了。
她也没打算浪费,味道虽不如那家,但也还行。
陆砚南吃过两口,想问他怎么会来,正说着话,声量却被另一道洪亮的呼喊压了下去。
“歆果儿!”
陆砚南外公关黎晖是北方人,南下在武汉大学讲学时给关进了“牛棚”,后来下放到郢城下面改造劳动,一待就待到了现在。外公家乡唤女孩“果儿”,家里人随外公习惯,都称呼陆砚南“歆果儿”。
出声的是舅舅关之遥,他一人赶在前面,外公外婆年迈,落了几步。
“来迟了…来迟了…”舅舅嘴里重复,解释说来的路上遇到个新手司机给追尾了,耽误了会儿。
陆砚南忙拉住外婆手,问他们人有没有事。
舅舅摆摆手,答:“就蹭了下,走保险就行。”
外婆手捂胸口,张嘴吐长气,像是还没缓过来劲。
三人一时讨论热烈,三张嘴此起彼伏,声道各异的话语传进关黎晖耳里,混沌不清。
他右耳是聋的,一人一句还行,说话人一多,杂糅成一团,就听不大清了。
他插话打断他们,问陆砚南:“你妈进去多久了?”
“刚进去不到十分钟。”陆砚南扫了眼时间答,和他们简单复述医生的话,让他们不用担心。
安抚完他们,陆砚南才想起盛书晴,想接着刚刚的话问他,转过身,前后找了个遍,都不见他踪影。
【3】楼上楼下
微创手术的“微创”二字太具迷惑性,容易误导人们以为创面小便是个简单的小手术。
毫无手术经验的陆砚南,在今天之前,也是这样误以为的。
头两个钟头,陆砚南还甚轻松地关心舅舅今年的稻谷收成如何。中秋和家里联系时,听说因为今年没雨水,舅舅田里收上来的黄豆大多是空壳。这时空等着没事,便问问稻谷的情况。
舅舅和外公外婆住在郢城下面的南县,就是外公当初被下放劳动的乡下,距郢城四十多公里,驱车约一个钟头。
“今年旱得厉害,稻谷还没到收割的时候,头茬谷都还得等一周后。”舅舅叹了口气,已经预料到今年绝不会是个丰收年。
陆砚南也聊这两年全国整体经济下行,今年泥巴地里难收,来年恐又是艰难的一年。
“田里收的少,市面上能流通的就少,你们买到就贵。”外婆言语朴素地跟了两句,她握着陆砚南胳膊掂量,嘴里咕哝:“这手腕子太细了…”
舅舅和外公也见她比上次回来又瘦了些,顺带问了问她这次能在家待多久。
“差不多能待一个月。”陆砚南摸摸鼻子说。
“能待一个月?!”
一旁三人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惊讶。
陆砚南大学在北京,毕业后也就顺势留在了那儿。她工作向来忙碌,有时节假日也会加班,前年春节因为封控问题,都放弃了回家过年。
“年假加上调休差不多能休这么久。”陆砚南垂下眼,作势收到了信息,移开眼去看手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外公定定看了她会儿,没言语。舅舅和外婆则惊喜她能在家待这么久,忙说让她一定要回南县住上几天。
几人又聊了会儿,把能聊的都聊了个底儿掉,还是不见关枝华出来。
进出的护士换了几波,皆神色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