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瑶姜绥(阮星瑶姜绥完整版)无弹窗免费阅读全文
“有乳母同行。”
玉箫狐疑地瞧了他一眼,眼神转到阮星瑶身上,见她已然跃跃欲试,不由叹了声气,默认了。
等到了莲池,阮星瑶被姜绥搀扶着,下了车,却不见乳母。
她环顾一圈,问:“赵婆婆呢?”
姜绥轻声答:“乳母嫌路上太热,不来了。”
阮星瑶并未多想,咯咯笑道:“家里不是一样热?真是老糊涂,路上热一阵,家里热一天,还不如来这里玩水呢。”
说罢,她下到莲塘用来泊船的石台阶,脱了绣鞋与罗袜,将脚埋进去荡了荡。
姜绥则跳上小舟,解开绳索。他站在船头,慢悠悠划着船桨,停到阮星瑶身旁。只听“咚”得一声,船舱撞上石阶。
“你竟然会划船?我还以为是找了个船家来呢。”阮星瑶起身,手里提着鞋袜,跟一头小鹿似的,轻盈地跃上扁舟。
姜绥低着头,轻声说:“嗯,我会的其实不比父亲少。”
可惜阮星瑶并没有在意他的一句嘀咕。
争渡,争渡。
泛舟从连绵的莲叶间荡过,荷花开得太满,以致于显得拥挤。
阮星瑶起先是坐着,可莲叶与莲花生得过于壮硕,穿梭其中,总感觉它们争着要压自己一头。见此情此景,方知何为“莲花过人头”。于是,她叫姜绥先停一停船橹,自己扶着木舟的边沿,小心地躺下来。
姜绥回眸,瞧见她仰躺在扁舟内,薄汗浸湿衫裙。为了遮蔽阳光,她抬起胳膊,挡在额头上,轻薄的袖管因这举动,一直掉到了咯吱窝,露出脆生生的臂膀。
他见了,不由回忆起之前在里屋见到的画面……朦胧绿意下,雪白的酥胸,两点微红,是鸡头米,或是粉桃。
姜绥咽了咽嗓子,蹙起眉,头转到一边。
他两脚踏住甲板,伸手勾到一个莲蓬,摘下来,抛到阮星瑶怀中。“你吃。”
阮星瑶举起莲蓬,放到鼻下使劲嗅一嗅,笑道:“你不吃?”
姜绥不吭声,猛地撑起船桨。
因他这一动,小舟猛然摇晃,险些要翻。
阮星瑶娇声惊叫:“小心,小心,你个坏东西。”
姜绥听闻,竟自顾自地吃吃发笑。
“你笑什么,我叫你小心点,别得意忘形,把船给掀了。”阮星瑶不服气,举起莲蓬砸他。
拨开了的莲蓬轻飘飘地扑到他的衣袖,顺着袍子滚落。
姜绥眼疾手快,一下握住莲蓬。莲蓬内,还留有几粒莲子,他望了一眼,不去剥莲子,反倒沿着她撕开的痕迹,叼住莲蓬。
他眯起眼,歪头一笑。
阮星瑶见了,心中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说不清楚,总之不大舒服。
她侧身,趴在小舟的边沿,拨弄起池水,也不作声。
姜绥见她不搭理自己,笑意逐渐褪去。
他握住莲蓬,使劲揉成一团,扔进池水。
小舟再度移动,不复刚启程时的平稳,船舱左摇右摆,阮星瑶戏水的手,也一下深一下浅。
“范复明,你小心点!”阮星瑶再度惊叫,完全是抱怨的口吻。
姜绥冷淡道:“我心里有数。”说着,他举起船桨,朝后使劲一划。小舟晃得更厉害了,在池塘中颤抖着,时刻有翻船的风险。
阮星瑶紧紧扒住船舱,生怕落水,说话的口气更不好。“你再这样,等启元回来了,我就跟他告状,说你故意捉弄我。我说话算话。”
姜绥嗤笑一声,突然变了脸。
他丢掉船桨,冷冷道:“那你去。”
话音方落,少年挪到右侧,猛得一踩甲板。
扁长的轻舟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摇晃,几下剧烈的震颤后,翻了过去。
扑通一声,双双坠入池塘。
阮星瑶识水性,四肢并用,挣扎着逃出了小舟的阴影。接着,她背往上弓,胸往上抬,令自己浮出水面。
疯子疯子,她在心里骂,这下说什么我都要跟启元告状,叫他好好管一管这个孽子!
不等她骂完,一团黑影潜到身侧。
姜绥浮上水面,望了她一眼,想要拉她游到岸边。阮星瑶避开他,生气地在水下踹他一脚,独自往岸边游去。幸而落水的地方离对岸不远,池塘也不算深,很快摸到了对岸的石阶。
两人就这样狼狈地爬上岸。
姜绥束发的网巾掉进了湖里,散乱的黑发贴在面颊,直往下滴水。阮星瑶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湿透,碎发偷溜出来,鞋袜不知所踪,鬓边的绢花也送给了莲花池。
阮星瑶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满肚子气。“满意了吗?”
姜绥抹了把脸,甩掉满脸的水。
他抬眸,怯怯地瞧她一眼,眉眼间显出一抹孱弱。
“娘亲,贞固知错了,”他哑着嗓子,“你莫要同爹爹说。”
“少求饶,晚了!”阮星瑶说着,便要起身。
姜绥抿唇,眼神一黯,突然扑到她的身上,紧紧搂住了她。
闷且热的夏季,汗水与池水混在一起,在身上织了一张水网,将两人困在其中。
阮星瑶试探性地挣了挣。
他却搂得更紧。
“别说,求你了。”他低语,掺杂着似真似假的哭腔。
少年的胸膛贴着她的,不留一丝缝隙,隔着湿透的纱衫,手臂环住腰肢,紧绷的大腿压着胭脂红的罗裙,横插进腿间,膝盖顶到了耻骨。
当时,阮星瑶脑袋一空,只想:兴许他只是吓坏了吧……
拔步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
阮星瑶一惊,慌忙折身去看。
红木的床围雕满了海棠花,白纱帐罩着床架,衬得那木头花更是娇艳欲滴。床中人侧卧着,两腿弯曲,胳膊垫在颈下,依稀可看出个形貌。
她觉得他醒了,又怕他是在装睡。
猫叫声再度响起,此番叫声响亮异常,简直像从床底传出来的。阮星瑶听着惨叫,心口突突直跳,分明是欢好的乐事,为何会发出如此凄厉的嚎叫?
她扶额,合上眼,突然,一个异常可怖的想法钻进了她的脑海——如果,就是如果……如果把姜绥杀了,那启元留下来的田产与铺子,包括他作为长兄的遗产,不就是都归乾儿了吗?
阮星瑶想着,缓步走到姜绥身旁。
屋内幽暗,他的面庞掩藏在纱帐后,看不清眉目。阮星瑶咬牙,在他的脖子上虚虚得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掐的动作。
如果他死,如果他死……
“汪!汪!”
窗外传来几声犬吠。
阮星瑶猛然转头,看向窗外,空空如也。
猫叫声停了,她如梦方醒,浑身虚软地坐在床畔。
再等等,再等等……她对自己说。
第二十二章陈年旧案 (上)
“女儿长大了要出嫁,就像被农夫牵走的一头羊。”
这句话落入姜月娥耳中,好似有一根绣花针飞快地扎过心尖。
她垂眸,手指头暗暗揪着裙衫,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样尴尬地沉默了好一阵,就在姜月娥快要坐不住的时候,跑去荡秋千的赵少夫人折回来,招呼她去玩双陆棋。
恰好同一时刻,身为东道主的商小姐也有事找阮星瑶,派嬷嬷来请她过去,这才算勉强化解了两人之间如鲠在喉的难堪。
姜月娥长长松了口气。
春草没过脚踝,她提起罗裙走过,见少女们围坐一起玩双陆棋。
邓夫人站在一旁,手里捏着折来的两条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