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识白径直走进去，视线没有闪避，也不管这些人裤子提没提起来，先把自动播放的设备关掉。

　　“哎哎你干嘛呢？！x 你他妈找死啊——”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面露凶相地扑上来，孟识白在动手和动手之间选择了动手，抓着他的肩膀顺势往旁边一掷，谁知道这地中海核心弱成那样，飞出去不说，连带着眼镜都掉了。

　　顾熙禾迈开腿走进来，绕开眼镜和地中海，走到茶几旁边，也不知是不是没看到，直接踩碎了那部停止播放的手机，面上却脾气很好地微微一笑，跟整个房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我时间不是很多，烦请各位回答我一下，陆总在哪里？”

　　得到回复后，顾熙禾转身就走。

　　本来是要从监控里看的，但是这一层监控一小时前被覆盖了。

　　在经过门口的柯柳然时，顾熙禾忽然停住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你们公司技术不错。”

　　他认识厉铖很久，厉铖的姐姐就是做这类安全产品起家的。

　　但厉害的黑客确实能做到，在赌场靠智能鱼缸攻破防线的情况都有，何况这种几年不更新的监控系统。

　　顾熙禾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那个暂停使用的标志，停都没停，直接进去了。

　　在外面时，声响其实已经很清晰。

　　顾熙禾走路没什么声音，看到一扇半开的门，就靠到对面，环臂饶有兴趣地看。

　　孟砚辰的背影明显正在兴头上，一句接一句地问，时不时伴随着威胁和重复问题。

　　非常专业的逼问，靠着反复确认某个问题的答案辨别真假。

　　在新问题上，她突然顿了下，才继续问到底。

　　孟砚辰的脑海里警铃大作，注意力已经不在陆竞的回答上。

　　她身后有人。

　　在陆竞颤颤巍巍答到一半时，孟砚辰冷不丁地撤走，掌心从腰沿滑过，一把小巧锋利的水果刀下一秒就抵到了男人喉结上。

　　顾熙禾没躲没避，垂着黑眸看她，甚至上前一步，任由刀锋抵深了一分，语气像是他们在多好的地方见了面。

　　“好巧。卫小姐。”

　　孟砚辰心里暗骂一声冤家路窄，反手收了刀，但依然没退，左手抓扣住男人的衬衫领子，中指发力顶进锁骨中间的凹陷处，这样会让人陷入呼吸困难，右手手肘顺势横在他脖颈间，神色微讽：“原来应董也喜欢来这种地方消遣？”

　　顾熙禾任她动作，没回答，视线从她肩上越过去。

　　“卫小姐如果问完了，可以借我几分钟吗？”

　　陆竞毕竟是个大活人，她也不可能拒绝。

　　但孟砚辰还没张口，眉头突然微蹙。

　　“不是，等一下。”

　　孟砚辰松了力，掰着指头低头沉思：“你要一次人情，所以答应了帮忙兜底且不参与，但其实你找陆竞也有事，你现在是——”

　　孟砚辰抬头，满头问号：“在捡我漏吗？”

　　她本来还打算等他把竞远解决了再美美捡漏，退一步至少让这人兜个底，毕竟她这公司也没啥用，现在对方什么也没帮上不说，还来掺和一脚，真是贯彻落实资本主义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血的真谛。

　　顾熙禾失笑，绅士地给她递了块手帕，点了点下巴，示意她擦掉。

　　孟砚辰在下颌边缘蹭了下，是血迹。

　　她回头看了眼陆竞，她没给他揍出血啊，就那么一拳，还特意避开了所有会有外伤的地方。

　　“手臂。”

　　顾熙禾出声提醒。

　　孟砚辰抬起来看了眼，小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伤了。

　　“噢。谢谢。”

　　在顾熙禾要往前走经过她时，孟砚辰头也没抬快速且低声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样捡漏还是不太好的毕竟他现在这个状态你也很好问出来东西。”

　　顾熙禾点头，没有犹豫：“辛苦，你可以开个价。我从卫小姐手上买下这个便利，可以吗？”

　　孟砚辰挠了挠后脑勺：“啊，这，不太好意思吧——”

　　在顾熙禾再度开口前，她下一句话已经恳切地跟上了：“来点辛苦费就行谢谢。”

　　顾熙禾垂下眼睫望着她，那是一双看似甜美天真的眼睛。

　　这双眼下含的狡黠和混不吝气质很明显，饱含着野蛮生长的肆意气息。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类人，惯于隐藏自己的人。

　　顾熙禾眉头微挑，唇边笑意弧度很淡。

　　“好。”

　　“那这个，我到时候洗洗还您这边？”

　　孟砚辰举起手帕问，顺便重新换回敬语。

　　顾熙禾：“不用，扔了就好。”

　　这彬彬有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很清晰。

　　“……哦。”

　　孟砚辰垂着头，发丝乖顺，声音也低了几分。

　　她揉着质地柔软高级的手帕，团成一团，又展开。

　　不过最后还是团在手心，朝外面走去，抬臂掷进最远的一个垃圾桶，稳中。

　　“耶！”

　　一声对自己投掷能力自信的惊呼。

　　孟砚辰呼完了才想起后面有要办事的人，赶紧看了顾熙禾一眼。

　　对方没有露出嘲笑或是不屑的神情，倒是轻笑了笑：“很准。你综合能力很强，不管是——”

　　顾熙禾顿了顿，视线若有所思从她线条有力修长的手臂划过，又很快收回。

　　“力量，还是准度。”

　　“你说话还蛮诚恳，主要是我有点小天分，又很努力。”

　　孟砚辰边说边猛地侧头，把耳朵里的蓝牙拿远。

　　频道里面有人忍受不了了，鬼吼鬼叫让她收敛一点。

10

　　【十】

　　在仇亦一叠声的‘雨姐你收敛点’中，孟砚辰摸了摸耳朵，把蓝牙重新挂回去，神情自然坦荡：“那你先忙。”

　　她出了洗手间，在门口撞见了柯柳然和孟识白。

　　“小卫，你今天怎么进来的？”

　　柯柳然凑过来悄悄问：“我花了好久，等会儿我们能顺利出去吗？”

　　“应该可以吧，再看看。”

　　孟砚辰认真敷衍着，视线在孟识白身上打量着，对方也转过头来：“有事吗？”

　　“没有没有。”

　　孟砚辰面上拉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微抬下巴示意：“你不去里面帮帮你老板吗？”

　　孟识白：“你挡路了。”

　　“噢。”

　　孟砚辰恍然大悟，给他让出一条道来：“您请。”

　　等孟识白进去了，柯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