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能得到结果，她就已经离开。

霍司爵看着短信内容，胸口淤堵地厉害。

重新看到这些消息她当然会难过，但她不会回头。

能怎么办呢？

口是心非的人本就更容易失去。

霍司爵放下手机，准备离开。

三年没用的手机多少还是有点问题，霍司爵拔下充电器的一瞬间就关了机。

之后再怎么按都按不开。

好像那一瞬间的屏幕亮起，只是给霍司爵过去时光的一个交代。

现在交代完了，也就退场。

霍司爵犹豫再三，还是将手机塞进行李包里，一起带走。

天气灰蒙蒙。

霍司爵拖着大包小包走到楼下，直起身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栩栩背对着她，正站在楼梯口。

霍司爵心头不由得一紧，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短信带给她的情绪残留还没消散，她朝温栩栩，声音有些走调的喊出一句：“季……言川。”

温栩栩闻声一怔。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霍司爵手里的行李，眸光微黯。

终于，他问出他们许久不见的第一句话：“你……要去哪里？”

第三十五章

霍司爵眼睫一颤。

她一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的回答：“我妈住院了……我拿点换洗衣物去医院而已。”

听到这句话，温栩栩脸上的神情似信非信。

但他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走到霍司爵身边，格外顺手的拎起包。

他大步往前走去：“我送你。”

霍司爵一愣，回过神温栩栩就已经走到车边。

她没有多的选择，只能赶紧跟上。

车内，淡淡佛手柑香萦绕。

霍司爵始终看着车窗外，玻璃上倒映着温栩栩认真开车的侧颜。

她用眸光描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听见温栩栩开口问：“伯母是因为最近的新闻才住院的吗？”

霍司爵一顿，点头答应：“是。”

除了这一个字，她就说不出别的话来。

温栩栩还不知道她为了躲避这场人祸，已经放弃自己坚持11年的东西。

霍司爵也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起这件事，好像这样就不会难过。

她有多么喜欢冰滑，这一刻就有多么痛苦。

冰滑给她新的期待和羁绊，让她能真正做自己。

可在现实面前，她根本没有做自己的资格。

沈冰动一动手指，她就得卖房子离开，才能保住一丝清白。

霍司爵思绪纷乱，脸上神情是藏不住的落寞。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温栩栩不断朝她看过来的眼神。

车内陷入一瞬寂静。

片刻后，温栩栩低沉的声音才又在耳边响起：“我知道这当中有问题，已经拜托人去查了。”

“你……等一等就好。”

最后那句等一等就好，他说得极其沉重。

霍司爵立即想起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她明白，温栩栩是将三年前因为别扭没有说出来的话，在此刻和盘托出。

他可能还以为等一等，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但是他不知道，霍司爵已经放弃了一切。

他又一次来晚了。

霍司爵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堵塞，眼眶微微发红。

她赶忙低下头去，颤声告诉温栩栩：“不用了，我已经……退出桐市冰滑队了。”

车猛地一个急刹，霍司爵猝不及防地往前倒去。

她吃痛的直起身子，就听见温栩栩问：“霍司爵，你放弃冰滑了吗？”

霍司爵的理智微微回笼。

她抑住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强笑着告诉温栩栩：“那怎么可能，我只是暂时退出。”

“教练只是希望我先避避风头，等到查明真相，他会放我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温栩栩紧绷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了点。

他重新启动车，这次开得又平又缓。

只是他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有些发白，格外镇重的告诉霍司爵：“我知道了。”

“你不用太担心，我这边调查很顺利，你马上就能回到冰滑队。”

话音落下，就被霍司爵接起。

她看着温栩栩这副模样，忍不住提醒：“你应该知道，就算我继续练冰滑也是去桐市队吧？”

如果温栩栩以为真相澄清后她会回帝都队，就有些太理想主义了。

她从前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她不会再更换搭档。

可温栩栩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她，却还不向她提出任何条件。

霍司爵心里不断猜测着。

半晌过去，她终于听见温栩栩再度开口——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有多热爱冰滑。”

“只要你能做你真正喜欢的事情，站在哪里，我都愿意。”

第三十六章

车内，不断回荡着温栩栩的那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声音太清晰，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向只看中荣誉的温栩栩，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霍司爵心里百味陈杂。

她攥紧手，还是将那句在喉头哽了许久的话说出：“温栩栩，这些话你三年前就想要和我说的，对吗？”

温栩栩抓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喉结来回滚动。

最后他也终于学会坦诚，说出一句：“是。”

三年里，无数个人日日夜夜他都在懊悔。

为什么当初要闹别扭，和霍司爵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分明他也很担心，只是希望霍司爵能爱惜自己的身体，然后再等一等他。

就因为他愚蠢的骄傲，让一句话百转千回都没能说出口。

让他们之间错过三年。

现在重来一次，他看到霍司爵重新陷入困局当中，怎么也不敢再和从前一样。

霍司爵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并没有说出真相。

她等到温栩栩的车在医院门口停稳，才说出那一句话：“谢谢你帮我调查，但你还是以训练为主吧。”

“后年你就复赛了，我预祝你……”

无数句祝福的话从霍司爵脑中闪过，可最后她还是说出那一句：“早日登上我不能在攀的顶峰。”

温栩栩的眸光骤然一凛。

他心底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猛烈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去什么了。

他转头，神色焦急的看向霍司爵：“你只是来医院照顾伯母的，对吗？”

话落，他又莫名觉得不该这样问。

又突然的转口问出一句：“霍司爵，你还会回家的，对吗？”

霍司爵忽然朝她露出个笑。

时隔多年，她笑得明媚又灿烂，让温栩栩看晃了神。

恍惚间，他听见霍司爵答应他：“当然会。”

留下这句话，霍司爵就下了车。

等到温栩栩回过神，她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想要去找霍司爵，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半晌都没有动作。

温栩栩像是自我麻痹一般，在心底不断安慰着自己。

霍司爵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冬天将要过去，帝都迎来最后一场大雪。

……

医院内。

霍司爵踏入病房，桑父正为时母凉着药。

瞧见霍司爵，桑父赶紧放下药碗问：“小桑回来了，房子处理得怎么样？”

“中介答应30万帮我们出手，等爸你回去处理一下家具就好。”霍司爵如实告知。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看向桑父和时母：“等妈出院，我们就走。”

得到这个预想中的答案，桑父和时母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