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的秘密——我于百世轮回都记得你

“谢谢你们帮我守着他。”朝暮哽咽道，“我不虚此行。”

尘世的情劫历练，从来不止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她此刻恍然顿悟了。

“你要嫁给他？”方慕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是，既是我命定的劫难，我自该去面对，我要替他解了万世轮回的凄苦宿命。”

“那便交给我们吧。”众人离去后，方慕星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朝暮，你比我执着得多了。”毕竟他自己连回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司命，谢谢你陪我人间走这一遭。”

“不必和我道谢，我会回去解决所有麻烦的事情，在天界等你。不管前路如何艰险，我会陪着你和帝尊一起面对，至于他们几个，就留下来助你吧。”苏南星自十五年前便不知所踪，他要回去与司星做个了断。

聂潇潇也将一切告诉了他们，她的主人是阡岑。

神族一脉不仅有造物之法，阡岑也承袭了䇸歌窥望先机的本事，在大战后临消亡前，她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强行开启圣兽五转之力，将自己曾在神族中救下的一只小云雀送到了千年后，要聂潇潇带着苏南星试图找回初心，一为司星，二为琴陌，不过却都失败了。

眼下只能靠在人间渡劫的神魂扭转局面。

聂潇潇不属于这个时代，任务失败后，残余的力量侵蚀了她的肉身，死在了杜思稚的怀里。

他本是山精野怪，因为受得后卿一股仙力化形，修为最多也只能到太虚之境，待肉身消亡后，才会变回原来的自己。

***

有几位国师助阵，婚事便定在了下月初。

楚南辞却一直不肯松口，直言自己早已有了心上人。

那天，右相卿府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陆家嫡女陆清川嫁进了瑶华宫。

红烛摇曳，满室喜庆。

楚南辞被五ᴊsɢ花大绑在陆清川身旁，隔着喜帕，看不清新娘的模样。

宫里的下人对他时常冷眼相待，并不曾将这位皇子放到心上，相卿府的嫡女嫁给他，是天大的荣幸，他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芙蓉帐暖，灯火阑珊。

朝暮坐在床头久久未动，直到身旁一身喜服的少年冷声开口：“我不会娶你，我早已心有所属！”

仍旧是熟悉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感情。

她掀起盖头，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直直地望着坐在身旁的少年，将他口中未尽的话语淹没。

“你喜欢的是谁？”

他却别过脸，眼中有几分隐忍：“总之不是你！”

“那我非要做这个恶人呢？”

“随你，反正我不会娶你！”他对她恶语相向，却引来身旁少女的轻笑。

“你我已行了大礼，拜过天地，自然就是夫妻了。”

他并不答话，靠着床沿边闭目睡了过去，这一夜，比以往很多年都睡得舒坦。

洞房花烛，她守在他身旁，替他松了绑，看了一夜。

***

翌日一早，楚南辞便不见了人影，朝暮换下喜服，绾起长发，带上金簪，又将同心锁悬在胸前。

一出门，就看到院中被宫女推过来一人。

那人年逾四十，头发花白，手脚筋骨寸断，躺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却穿着一袭大红华服，一双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我当是谁要嫁给我这似曾相识的侄儿，原来是你。”楚凌雁嗤笑一声，目光却紧紧盯着朝暮。

她之前满心想要报复，却误入歧途，走上了邪修之路，吸取婴儿魂魄，没想到最后遭到反噬和同门相残，浑身筋骨尽数被废，凄惨狼狈地回了玉皇城。

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仇人，却发现哥哥的小儿子越长大，越眼熟。

可她废人一个，早就再没有报仇的心思。

听闻他要娶亲，便好奇地来观望一番，没想到却见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人，苏南鸢那张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是她如今却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让她心里不由地生出疑惑来。

“师姐，多年不见怎么把自己作成这副样子？”当年饶她一命，不过是自己于心不忍罢了，眼下她境况如此凄惨，更没有心思想对她做什么了。

“你...你真是苏南鸢？”楚凌雁似乎不可置信，颤抖着发问。

“是，也不是。”毕竟她也重活了一世。

“翠萍，推我回去。”楚凌雁不想再看见她，如今自己废人一个，她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师姐，多多保重。”

楚凌雁一顿，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难道自己从一开始便走错路了么。

***

一连好些时日，楚南辞都故意躲着不来见她，朝暮也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忙着其他东西。

夜晚，她打开房门，就看到他身着玄衣立在院中，正望着一旁的芙蓉花树发呆。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花。”少年语气极轻。

“花有什么好看？”朝暮指着那株芙蓉花树问道。

“爱花常为花留住。”他低下头看她，眸中闪着异样神采，像变了个人。

朝暮不疑有他，毕竟他的秘密，她已经猜到了大半，他既不想认她，她不妨陪着他多闹腾些时日。

***

婚后的几个月，他不曾碰过她半分。

有时会写几首诗念给她听，有时又会送她新奇的小玩意儿，可有的时候看到他又是清冷的样子。

直到那夜，二人站在院中，望着夜风中芙蓉花落，挽着清香铺面而来。

他认真地望着她的眼，捧着她的脸将欲吻上，朝暮才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她一把推开了他，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落尘余光撇到了角落里攥拳的人影，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嫁与谁都一样，你何苦非要探究明白呢？”

“他眼中从不曾藏着如你那一般的情绪。”

“哦？是什么样的情绪？”落尘不解。

“我在以前看到过，面对倾心之人，不该是你这般模样。”

落尘附耳小声与她道：“那你可愿与我一起，试探他的真心？”

“不愿意。”朝暮转身就想离去，却被落尘一把拉住，拥入了怀里。

“我与他是一体，我也想体会爱一个人的情绪。”

朝暮挣脱不开，便垫脚与他说道：“那也不该来找我。”

“可是他喜欢你，以后注定，我会跟他一起，你也不愿意么？”

朝暮无从反驳。

自那天起，落尘便像个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了她身后，为她采花舞剑，也为她亲手做羹汤。

楚南辞将一切看在眼里，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是啊，他记得所有的一切，从一千五百年前坠崖开始，往后的每一世他都记得。

毛球降到落泽山的那天，他被山中碎石击中了脑袋，是朝暮那一缕仙力护住了他，让他保留了此后所有的记忆。

前一千年，他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