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吗？方才听那阿越念的，似乎更为亲切些。”

乔言抿唇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直唤我璟玉。”

乔言有些诧异：“啊？可你……不是……皇上吗？会不会有些太冒犯了？”

顾烨霆满不在乎地笑：“不会，一个人的名字，若没有人愿叫，才是对它的冒犯。”

乔言又呆呆地点头。

……

与顾烨霆同行后，乔言的赶路便快了许多。

本还需七八日的路程，短短三天便回到了京城。

那时乔言还在车上沉沉睡着。

被喊醒时，她已经在皇城之内，四周是红墙绿瓦，身披胄甲的侍卫走来走去。

乔言还未完全清醒，这下更是满目茫然，她怎么就到这了？

第33章

这时，行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将乔言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参见贵妃娘娘！”

乔言看过去，就见一身穿华贵衣裳的女子坐在轿上，被人抬着缓缓走来。

她下意识地就把帘子又放了下来。

难怪姐姐要走，顾烨霆这个狗男人竟然娶了别的女人！？

苗疆女子最在意这些，她们大都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能从一而终，那就干脆不要！

顾烨霆活该！后悔一辈子去吧！

乔言愤愤地想着，却还是掀开了一角窗户，偷偷去看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看给乔言吓了一跳，那女人竟径直朝她走来！

乔言忙送开掀帘子的手，紧张不已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她该不会是来捉奸的吧？可自己和顾烨霆什么都没有……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姐姐回来了，要与她争宠了？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吧！

都怪顾烨霆一声不吭把她带进皇宫之中做什么！？她就在京城下马车不就好了嘛！

乔言过去看了些宫内女人之间相互斗争的话本，那里边的人下手可是一个比一个狠，乔言很有自知之明，她那点脑子根本不够用的。

脚步声在马车前停下了，乔言掌心都捏出了汗。

女人的声音像是强压着怒意，佯装平静的语调。

“出来。”

乔言当然是不敢的，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就能拖一会是一会。

见马车内毫无动静，女人便与身边侍女说：“把人带下来。”

“是。”

下一瞬，眼看着有人将手搭上了马车的门帘，灼热的阳光已经淌了进来，乔言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陆婉银！”

顾烨霆的声音忽地传来，冰凉的语调，却令乔言骤然松了一口气。

乔言也得知了，原来这个贵妃娘娘名为陆婉银。

听闻这个名字，乔言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她却并未多在意。

仆人纷纷扑通下跪，向顾烨霆请安。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却没有听见女人下轿的声音，她只是轻笑一声：“陛下万安。”

顾烨霆的声音并不似平日里与乔言说话那般轻柔，而是冷淡无比，透着警告的意味。

“这是我的客人，你越距了。”

陆婉银声音隐隐发着颤，强装笑意：“是臣妾未能妥善，请陛下责罚。”

她分明是顾烨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得妻子，众人皆以为她有消息称夫妻和睦感情深厚，背后又是丞相府，此番定能坐上皇后之位。

谁知顾烨霆竟只许给她一个贵妃之位。

陆婉银知道其中原因，无非就是那个死去的乔言。

即便群臣皆上奏，作为丞相的父亲也多番相逼，顾烨霆却丝毫不动摇。

甚至，默不作声地在暗中掏空了父亲不少势力，如今陆婉银身后的丞相府已经威胁不了他，陆婉银对顾烨霆的情感已经快要消磨殆尽，只得与顾烨霆维持着最后的一份体面。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因为顾烨霆到了如今的境地，父亲被架空了权利，她被困于这皇城，所爱之人心中装着一个死人。

陆婉银颔首，目中却是讥讽与恶毒。

她在心中默念：“顾烨霆，愿你此生此世都活在悔意与愧疚之中，永生所爱。”

第34章

听闻陆婉银离开后，乔言才从轿中探出头来。

她小声说：“顾烨霆，我怎么进皇宫来了？你把我丢外面就好！”

在旁人讶异的目光中，顾烨霆竟亲自下马，向她探出手。

“不可，独自在外十分危险。”

乔言也就把手搭上去，任由他将自己扶下去。

顾烨霆却倏然一愣，他没有扶她下去，反而自行上了乔言的马车。

“你将这个带上。”

顾烨霆不知从哪拿出一张面纱，系到了乔言耳后。

肌肤相触的感觉令乔言微微一颤，偏生顾烨霆又凑得进，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窝上。

乔言悄悄掩面，却不知自己发红的耳朵早已将她暴露。

乔言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在心中唾弃自己。

她为什么会对顾烨霆感到羞涩啊！这个人喜欢的是姐姐啊！而且还娶了其他女人！

顾烨霆却不知她在作何想法，只是看到她红了的耳朵，心口发痒。

乔言弱弱开口：“戴好了吗？”

顾烨霆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单音节。

“嗯。”

乔言摸了摸面纱：“那就下去吧。”

她多少也明白为何要戴这面纱，不用以本来面目见人，她倒也乐得轻松，免得碰见一些人将她认错，多生事端。

反正她也待不了几日，便会离开。

乔言是这么想的。

却不曾想，这一待，竟是一下过了一个半月，转眼已是除夕新年。

这些日子，顾烨霆常常来，每回都会带上一些新鲜玩意儿，亦或是一些她未曾吃过的点心。

乔言提出要走，顾烨霆便说：“我派人去查看了，你姐姐暂且不在京城，待她回来了我再给你送去，你就暂且在此歇息一阵。”

“以免介时她回来找你，你却去了其他地域，便又与你错过了。”

乔言也就觉有理，恰好她也感应到姐姐平安无事，否则她会夜夜心悸，便打算在此停留一时半会。

这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乔言披着大红的披风，将脸埋在白色的绒毛里。

未出院门，乔言便就没有戴上面纱。

她伸手扒落梅枝上厚重的雪，让垂下的枝头又抬起，却被那骤然上抬的枝溅了半张脸的雪沫。

乔言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喃喃道。

“快要除夕了，姐姐该要回来了吧。”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从红墙的另一边传来。

平日里来这里的人也不多，除了一两个侍女，便只有顾烨霆。

乔言也并未在意，只是蹲下身去，捡起一只被吹落的梅花，所有花之中这一朵是开得最为艳丽的，却也会被埋进雪中，被路过的人碾做花泥。

脚步声停在了院门前。

乔言抬头望去，就对上了陆婉银的一双眼。

她还有几分错愕，下意识便站起身来准备进屋。

还未迈开脚，却见陆婉银的反应比她更大。

陆婉银见到她的模样时，霎时瞪大了眼睛，宛如见了鬼一般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在侍女的搀扶下才站稳了身子。

“云、乔言！？”

第35章

乔言也有些懵。

陆婉银为何喊的是她的名字？不应该是叫姐姐的名字“云浅紫”吗？

毕竟，顾烨霆喜欢的是姐姐，她又从没来过这里，也从不认识陆婉银呀……

乔言疑惑道：“你认识我？”

陆婉银又定睛看了乔言半晌，更是惊魂未定，端庄的仪表也出现了裂痕。

“怎么可能！？她分明就死了啊！”

她有些语无伦次，攥紧身旁侍女的手臂，长长的指甲划破侍女的皮肤，血一下子染红了衣裳。

侍女吃痛地蹙紧眉头，却不敢吱声，咬紧了牙关隐忍。

乔言见状，眼眸刺痛了一瞬。

她从小就最怕见血，这也是她蛊术不好的原因之一。

乔言皱起眉头，捏紧了掌心，鼓起勇气向她走近：“你冷静些，不要伤了旁人。”

“可能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说……”

陆婉银完全听不进她的话，手上力道更大，浑身皆在发着抖。

看着她的靠近，目中的恐惧又添了几分怨恨。

“乔言！你为什么死了还不安分！还要和我抢顾烨霆！”

在乔言走到院门旁时，陆婉银猛然推了乔言一把，转身仓皇而逃。

近些日子，自那日在城门口的那一遭过后，陆婉银总会梦见乔言。

梦见乔言回来了，满面的鲜血，厉鬼一般抓住她的脚。

她怎么都挣不开，一边哭喊一边疯狂想要将她甩开。

“又不是我害得你！是你自己自杀的！我只是拿回自己本来的东西有什么错！”

其实一切都只是她的梦魇，根本无人怪罪于她。

只是陆婉银满心的怨恨找不到源头，她处心积虑地走到今天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全部归咎于乔言。

久而久之，乔言成了她眼中的恶鬼。

陆婉银的精神已经恍惚不已，再这么下去恐会真正成为他人口中的疯子。

乔言被她推得猝不及防，猛地便往后栽去……

从阶梯上滚落，脑袋重重磕在了院门两侧的花坛之上。

乔言疼得龇牙咧嘴，头晕目眩，偏生又没有昏迷。

她到宁愿自己直接昏过去，就不用这么痛了！

“嘶——”

乔言倒一一口凉气。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头皮流至脖颈，乔言身子一僵，用手去摸，摸得一手鲜红。

乔言顿时便傻了眼。

匆忙的脚步声又从墙外传了过来。

乔言心一惊，不会是陆婉银那个疯女人又来了吧？她可遭不住再被推一次了！

这么想着，乔言强撑着站起身来，踉跄了一下，差点又摔下去。

顾烨霆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快步走到乔言身前。

“月月！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