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姜知窈楚璟完整版阅读 姜知窈楚璟全文在线赏析
“丁子香要你杀了小郡主,制造昊王府和烨国公府的矛盾么?”姜知窈继续问。
窦氏缓了几口气儿方接下去道,“是。”
姜知窈大方地给她喂了一瓶提神醒脑的药水,“阴思堂幕后的主脑是谁?”
窦氏舒服了许多,话也利索了一些,“萧昌和周晋滨。”
竟是昌王和周融的四叔。
姜知窈眼角余光触及盛瑟,见他并没有一丝惊讶,便料定盛瑟此行绝非收账路过那么简单了,“你们今夜这般大阵仗,瞧着像是针对我来的,可其实打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十二公主和楚璟吧?”
窦氏忍不住佩服眼前女子的聪颖和细腻了,“没错。”
姜知窈又问,“你以杭四太太的身份潜伏在十二公主身边多久了?”
窦氏精准地道,“一个月十四日。”
“为什么此行只有你们这些女眷孩子和婢仆护卫来了驿馆?”
窦氏道,“还未进城便听闻南城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乱,危机四伏,还聚集众多江湖野人,杭南(安铉伯)怕惊了一众妻儿女眷,便要我们且到驿馆歇歇脚,杭南则进城拜访师长和旧友。”
“那你可知南城除了药人烧杀捣毁,还发生了什么事么?”
窦氏摇头道,“我只收到今夜在驿馆行动的消息。”
姜知窈转头问盛瑟,“你呢?”
盛瑟道,“南城百姓群情汹涌地聚集在县衙门前叫嚣,质疑沧歌,要赶走江湖门派,还他们平和安宁,县衙和几位掌门与民愤民怨讲道理拉扯时,镐山派掌门丽川郡主的夫君被刺杀在洞庭湖布施点附近的客栈。”
姜知窈沉吟问,“这郡马爷是官府和武林此番联合清剿行动的牵头人吗?”
盛瑟颌首,“没错。”
姜知窈看向窦氏撇嘴道,“丁子香真是打了燕帝好大一个耳光。”
窦氏茫然不解道,“什么意思?”
“此番合作是燕帝特批的,丁子香大张旗鼓杀了牵头人,分明警告燕帝朝廷少插手武林的事。”姜知窈道,“否则便不是只杀一个郡马爷那般简单轻巧的了。”刺杀郡马爷,掳劫十二公主,诱捕亲王之子,公然挑衅皇权。
姜知窈问窦氏,“夺魂门跟丁子香是什么关系。?”
窦氏摇头表示不知详情,“或许是顾客吧?阴思堂的药品和药人买卖做得很大,不止我们东燕,连他国也有不少往来,整个江湖能叫人数得出名堂的邪魔歪道,都是大雇主。”
“名单,你把相关名单列出来,我便放你自由,任你天高海阔。”姜知窈忍下药效散去后身子的不适感道,窦氏早就被丁子香视为弃子了,她所知有限,又或者于丁子香而言已经不重要,但真相总能从蛛丝马迹中一一勾出轮廓。
滂沱大雨悠悠转小。
如线的雨丝不多会儿便停了。
直至窦氏背着一包袱药跌跌撞撞地离去,盛瑟还是觉得惊讶:“你真放了她?”
“丁子香也没想过我会放了她。”姜知窈把窦氏所写的名单塞进空间,抱过小肉团问暗卫,“楚璟先前是如何嘱咐你们的——”这些暗卫是楚璟魂穿到她身上时唤来的,所以魂穿前他一定做了安排。
暗卫们毕恭毕敬地拱手,其中一人像是领头那般道:“无论如何,誓死保护云川郡主和香朗郡主!谨遵云川郡主差遣!”
“行。”好歹还有人能用。
姜知窈看向斗笠蓑衣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一胡茬中年男子抱拳作应道,“我等是周小公子的护卫,事发突然,受周小公子吩咐阻拦怪人,此番谢过云川郡主施医赠药。”便是缺胳膊少腿,也最大限度地保下性命了。
姜知窈早已经猜到他们是那个贵气男孩的人了,“你们也是出于好意救人,不需客气,此处大抵不会有刺客光顾了,你们随意寻个空厢房歇着便是。”
“谢郡主。”斗笠蓑衣人们齐齐抱拳感激。
姜知窈嘱咐暗卫们各归其位,便抱着小肉团上楼。
盛瑟跟在她身后问,“这一次,你不追着楚璟去了吗?”
“春枭楼主能从丁子香手上捡回一条命儿,堂堂东燕战神应该也可以。”姜知窈勾勾嘴角道,“你来这儿是寻楚璟的吧?打算跟他做什么买卖呢?”
盛瑟看着她腰间摇曳的发丝道,“可我六十二去,只有四人活下来。”干涩的声音是掩不住的沉重,“若没有此番误打误撞,我们四人也无一生还,他们与我一同回来,理应也中了同一种毒。”
“未必。”姜知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盛瑟。
第116章 熟悉与怀念
第116章 熟悉与怀念
姜知窈慢条斯理道,“你中的毒叫金银蓓,想要此毒无色无味叫人难以察觉,起码需要沉淀四十年,而金银蓓菇原就是植物界最稀罕脆弱的东西,只生在尸棺老腐木上,沾了雾水便会枯萎无用——”
“丁子香就是再有手段再富可敌国,也寻不到那般多金银蓓菇,整成四颗药当糖果撒出去。”姜知窈叹道,“而且这毒需要在胃部消化潜伏,你反省一下,这毒究竟是怎么进嘴巴的?”
盛瑟一怔,未语,姜知窈已然回身继续往上走。
刚踏上最后一层木梯,姜知窈便听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亲生父母另有他人?”
“……”姜知窈心口沉沉晃晃地漏跳一拍,压下翻涌的惊疑,回头看着盛瑟那张跟姜正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身上甚至有姜正安同款胎记,半是嘲弄地打趣:“楼主不会是要告诉我,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盛瑟于怀中荷包抽出一条古旧别致的藤蔓细枝银项链,“这是你的奶嬷嬷当年从你身上摘下来的,足以证明你身份的信物,主母命令奶嬷嬷扔掉,但她到底不忍心,便把它偷偷藏起来了。”
藤蔓细枝勾勒成细长的项链,坠着一颗尾指甲大小的泪滴形血玉,色泽喑哑,质感却光润,不像是名贵物品,然而奇怪的是,只一眼便令人莫名其妙地觉得熟悉与怀念。
姜知窈敢肯定两世记忆里都从未见过这样的项链,更没接触过有这样项链的人,“儿时,身份,于我而言已是遥远的事,楼主突然与我说这些想干什么?”
盛瑟抓住项链的手指微紧,“你不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自己又是谁吗?我能干什么?我会对自己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干什么?我只是怕万一我也——”顿了顿又无力地苦笑,“那这个世界上知道你是谁的人,便没有了。”
姜知窈问他,“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刚刚还会救我吗?”
盛瑟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一问,但还是认真地颌首道,“会。”
“那不就得了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凭血缘去证明什么了。”姜知窈暗暗一叹,多一层身份多一份责任,还是忽悠过去吧,“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于你而言,比你当下所认识的这一个人还重要吗?”
“……”盛瑟拧眉,“这是两码子事。”
姜知窈没想到盛瑟不好忽悠,“刚历经辛苦,楼下还一地狼藉,你便告诉我这么出人意表的事儿,你叫我如何反应过来?好歹给我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儿吧?我又不会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坏人哥哥,就抱着女儿连夜跑路了。”
前不久刚怀疑平阳侯夫妇不是原主的亲生父母,这会儿便成真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怀疑盛瑟是姜正安身体穿越后失忆所致,结果这人就巴巴地跑过来告诉她,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儿呀喂?
盛瑟道,“我不是坏人。”
姜知窈挑眉,“春枭楼不是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吗?”
盛瑟绷着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不全是。”
“哦~”姜知窈拖长了语调道,“坏但又不全坏的人。”
“一定要纠结这个吗?”
“不是你在纠结吗?”
“……”
姜知窈看到盛瑟吃瘪便满意地笑了,“上来歇着吧。”
二楼也是一地狼藉,处处可见黑衣人或斗笠蓑衣人的尸首和血迹,连门墙也都布满打斗的痕迹,损坏得严重,如今却是一片安静。
姜知窈推开破门虚掩的甲号房,辰月还安然躺在床榻上,凤争受了内伤,正盘腿坐在地上运功调息,瞧得她便要起身来,她忙阻止道,“坐着吧,伸手,我把脉看看——”
“辰月怎么会在这?”盛瑟惊疑地问道。
“路上捡的——”姜知窈随口应着,走近了方察觉凤争露在黑面巾外的半张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额际还浮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花,而他身上湿漉漉的,坐着的地方连带旁边的窗台都落了一大摊水绩,跟来来回回淋过几次雨似的。
把脉一看,姜知窈哭笑不得地掏了药给凤争解毒,“你该早些叫我的,幸而先前给你们吃的解毒丸有清心平脉一效,否则你这淋雨和运功压制的法子双管齐下也得七孔流血。”
凤争于黑面巾下方掀起一角吞下解药,运功调息片刻,淡漠间又难掩一丝纯情的羞燥,“小郡主再三叮嘱卑职,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辰公子。”
年轻妇人(窦氏)挟持十二公主威逼他服下十香软筋散,结果这毒与他先前服的解毒丸相冲,莫名其妙成了难缠的媚药。
姜知窈道,“她叫你寸步不离,没叫你因此搭上小命儿,下去换身干爽的衣服歇一会吧。”秋季的雨沾了身熬一夜肯定得病。
凤争自然察觉到有其他同僚在暗中护着姜知窈,便也没有逞强,感激应下闪身而退。
待人一离开,姜知窈把小肉团放到床边,想顺势给辰月也探个脉时,便头晕目眩得厉害,喉咙因一时急促的呼吸而瘙痒,就知道药效快散尽了,脱力间忙扶住床柱。
姜知窈忍住从小腹直窜四肢的刺骨冰冷和僵麻不适,把小肉团挪到床里侧后,随意地缩在辰月的臂弯里躺下,近乎呢喃地朝盛瑟道,“我要睡一会儿,你帮忙看着他们——”话音未落,人就像是失去意识那般了。
盛瑟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