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封晔完整版最新小说大结局-十一封晔免费章节试读
揉搓一边道:“这不能吧。我跟她素来不错的。她总说要赎身出去,不肯做通房的。这次回乡,听说就是她出钱买了些地,搁在她弟弟名下,要去看看,在为以后打算呢。”
“还有这样的事?”姚姑娘不禁坐直了身体。
“我就说嘛……她……咝……你轻点儿!”秦泓呲牙咧嘴骂魏紫。
魏紫懒得理他,便往手帕上倒了些酒,又要去揉。
秦泓忙推开她,道:“别揉了,你只说说看,她到底怎么个打算?”
魏紫白他一眼,冲玉禾道:“你们可是瞧见了!亏得当初信信是去了银鞍院,要是到了我们宝蕉院,我们怕是也没地儿站了。我偏不说,您想知道,只管自己问去。”
姚姑娘便捂着嘴笑道:“真是该!好魏紫,他这种人,就该这般对付着!来来,你悄悄说与我知便是。”
众人顿时都哈哈笑个不停。
秦泓便笑指着众人道:“一会子歇脚,我便也去骑马,省得受你们的闲气。”
魏紫凑到姚姑娘身边,不搭理他。
姚黄也挤了过去。
倒把秦泓从后座挤到了前面。
一路欢声笑语,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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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坐在车里,晃荡晃荡,一开始还想着事,可没一会儿,便晃得昏昏欲睡。
眼见着已经出了城,反正也无事,她便索性拉出一条靛青绣白鹤大褥子,往车厢地上一铺,正想睡下,妩儿拉了她一把,不解道:“姐姐怎么不睡到那座儿上?”
信信往地上侧着一躺,道:“爷虽不在车里,咱们也得守着主仆分际,别回头爷真上了车,一看,座儿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妩儿听了,便也随着她躺在地上,也侧躺着,两人脸对脸。
妩儿见信信合着眼眸,漆黑浓密的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雪白的眼下投下一道新月般的淡影。挺直的鼻梁,好像玉雕出来的一般,淡淡发着柔润的光。
她轻轻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
信信自从来了月信,这小半年,长得飞快,颜色越来越水灵秀丽。爷天天对着,要不动心都难呀。
偏偏信信还一副无所知觉的模样。
就说这会子,若是爷在车里,哪里会舍得叫信信睡在地上。
正感叹,却听得车外马蹄声响,有人轻道:“信信,好容易出来一趟,一直憋在车里,不觉得闷么?”
这声音清爽如风过翠竹,她一个轱辘爬起来。
“二爷,信信姐姐睡着了。”
一边见信信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她顿了顿。
若是信信正想跟二爷说话呢?叫她这一搅合,不成了怎么办?
“这秋天风凉,又是在车里,可盖好了被子?”
妩儿心里一惊。她们伺候人惯的,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只垫了厚褥子,倒没给身上搭被子。她一时语塞,欠着身子,想去拉一条被子出来,胳膊却被拉了一下,她一转头,就见信信亮着大眼睛,冲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忙道:“盖……盖好了。二……二爷,咱们还是别说话了,再吵醒了她。”
“这车轱辘咕咚咕咚响得厉害,都吵不醒她。咱们说两句话,怎么会就吵醒了她?”
不想秦池竟然道。
妩儿忙去看信信,就见她粉红的舌尖像扶桑花的花蕊,飞快吐了一下,做了个怪样。
“二爷,这车轱辘声跟人说话声却是不一样。想来信信姑娘,每天伺候世子爷,日夜不停,实在辛苦,这才一上车就睡着了。”
不想横刀竟多了一句话。
初听着没毛病,可细一想,哪里又不太对劲。
半天,信信回过神来,顿时胀红了脸,翻身坐起,大声道:“我不过是赶路有些无聊才歪着的!哪里真睡着了呢?”
妩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你何不掀了帘子,看看外头的风景?”秦池在外头道。
信信想了想,爬起来,坐到锦凳上,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就见外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亮晃晃的,天空水磨般蓝。
官道两旁的柳树槐树枫树五颜六色,秋意融融。
秦池一件大红缂丝披风,藏青色的对襟排褂箭袖,容色俊雅,身姿如竹,骑在一匹高大的黄骠马上,与她乘坐的马车并排而行。
见她开了帘子,他便低眸看过来,眼睛里莹光如波:“瞧瞧,外头风景不错罢。”
说话间,正好穿过一株枫树,那枫树垂下的叶片,一枚枚红如夏花,他伸手摘下一枝,递给信信:“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信信见那枫叶红艳欲滴,伸出手去,正待接过,就听得马蹄急响,有人朗声道:“二弟这诗却不应景。一来,此时正是清晨,二来,哪里有什么江桥,船帆?”
信信心中一凛,却并没看见封晔。
正疑惑间,就看见腾银那张长长的马脸从前头窜了出来,剪得整整齐齐的黑留海因为来势甚急,齐齐飞扬。
“哎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眼看着腾银就要撞上秦池的银杏,信信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这要两匹马撞上可要出大事。
就听“唷”的一声,腾银两只雪白修长的前腿一齐翘起,止住了去势。
秦池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狠拨马头,横着一纵,往道旁避开。
错身之间,腾银竟然已经转过头来,占据了黄骠马原来的位置,与她的车厢并行。好像刚才差点儿相撞的惊险,根本没有发生过。
再看秦池,已经落到车尾,正在发怔。
封晔板着高大的身躯坐在马上,也不看她。
信信压住心头的惊骇,勉强笑问:“爷,您怎么突然掉头回来了?”
封晔微偏了头,琥珀色的眸子,冒着寒光。
坏了名声
信信立刻明白, 他又又又生气了。
不过她现在大概明白是为什么。
之前秦池下场,她因答应了要给他做考篮的,便用柳条编了一个。
本来秦池还让她送一管红色管子的笔。
她想着《静女》里那句“彤管有炜, 说怿女美”, 多少有些不自在。
只推脱说找不到, 托仗剑从天启阁买了枝乌木杆的紫毫小楷湖笔,放进考篮。
准备好了,就叫妩儿送去了。
本来这事, 她没张扬。
想着玉姨娘和秦沼, 甚至秦浅, 秦漾都可能会给秦池准备考篮。
什么好的没有, 她那用柳条编的, 极为简陋,多半是用不上的。
不想入场那日,大家都去送秦池。
秦池偏就用了她编的, 说是轻省简单, 一目了然, 不会有夹带作弊的嫌疑。
封晔回来便问,是不是她送的。
她自然也不能否认。
听她说只是得了秦池吩咐, 封晔当时便冷笑了几声,道:“你到底是我的丫头呢?还是昌烈侯府的竹篾匠人?以后他要再让你编东西, 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他找全京里最手巧的手艺人。”
她自然不敢跟他拧着来。
可也因为这个, 后来秦池考中,庆祝, 她也没去凑热闹,只随了绿霞她们的份子, 一起道贺,有心慢慢疏远一些。
倒是秦池从一堆贺礼中,捡出一个比目鱼的小玉磬,并一对朱管羊毫小楷湖笔,叫云珠送给她,说是答谢她给编了考篮。
可那一对朱管羊毫小楷笔却同是天启阁所出,暗暗戳穿了她找不到红管笔的谎言。
她便厚着脸皮装糊涂。
好在之后,秦池一直忙着用功,她也有意回避。两人倒是一直没见着。直到今天。
若不是横刀莫名其妙说了那句话,她本来也准备装睡到底的。
认想叫封晔杀个回马枪,抓个正着。
她见封晔目光不善,久久不语,只得张着大眼装无辜,与他对视。
封晔凝视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道:“早起吃咸了,想喝杯热茶。”
信信噎了噎,也不好多说,想了想,在车里煮茶,弄个杯子,从窗口递过去,怎么想怎么奇怪。
便问道:“那爷是进来喝,还是……”
谁知话音未落,就见封晔一扯缰绳,腾银往前一纵,已经越过马车半个身去,封晔双手一按马鞍,竟跳下马来,脚不点地,左手一探,握住车辕,纵身而上,马车往下轻轻一沉,他已经上了车。
信信揉了揉眼睛,看看空着的马背,直到封晔都进了车厢,她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他……他竟然就这样跳过来了。
封晔身材高大,一进车厢,就把信信跟妩儿都挤在了角落里。
他见地上辅着褥子,眉心竖起一道纹:“谁想休息?”
信信忙道:“我才摇得有点儿睏,便想躺躺,才躺下,二爷便在外头说话。”
说着便跪在地上,准备把那褥子卷起来,想腾出地方来。
妩儿也跪在地上,一起帮忙。
封晔坐到后排罗汉床般的座位上,看了她一眼:“要歇也别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回头到这座上来。”
她见他似乎也没生气,便顺从地点点头。
与妩儿两个拔开火,准备烧水。
那铜壶锃亮,上面刻着万寿菊的图案,细长如鹤。
她还是头一回在马车上烧水,不免有些怕烫着,便只注了三分之一壶的水,小心翼翼地要往火上挂,却听封晔道:“罢了。只倒杯水来我喝便是。”
信信如释重负,忙把壶放回槽内。用细长的竹筒杯,给封晔倒了半杯水。
心里却明白,他突然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