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殿下已经失踪了两三月，至今下落不明。”

小小脚步一顿，她记得那时谢靖河就被成为靖王……

若他失踪了，那姐姐是不是也一同……

小小倏然探出头去：“靖王叫什么名字？”

那不过是两名闲谈的婢女，吓得直接跪下，说：“靖王的名讳为谢靖河！”

第38章

小小霎时便脸色一白。

真的是谢靖河！

他失踪了？姐姐也一同不知所踪？

那萧默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还跟她说他们只是暂时离了京，不在京中。

小小焦急地去寻萧默，来到了大殿之外。

“陛下正与丞相大人交谈，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护卫不让她进去，小小只得在四周来回踱步。

忽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小只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路，便往一旁让了让。

谁知，下一瞬，左胸膛处传来剧烈的痛意，小小一时失了力气跪倒在地。

小小满面错愕地低头去看，就见一把刀刺穿了自己的心口，白刀子染了她的血化作了红刀子。

血液似流水一般不停渗出，胸膛前后一片温热，可身体里温度却渐渐被抽离。

小小不禁自嘲道，早知这会儿血流得更多，方才就不该撞到后脑勺的。

两息之间，小小视线逐渐模糊不清，似眼前生出了一层白雾。

她听见周围乱糟糟的声音。

有人焦急地喊：“来人！有人行凶！”

有人拔剑出鞘。

有人惊呼：“贵妃娘娘！？”

有人大声呼喊：“陛下！陛下！云姑娘遇刺！”

在小小就要陷入混沌意识之时，她听见萧默惶恐不已的声音。

“灵溪！”

“快宣太医！无论如何都要快点赶过来！”

小小奋力撑开一丝眼皮，看着萧默哭得像个失了宝物的孩子。

他抱着她，温热的温度渐渐温暖了小小，她听见萧默一遍一遍说。

“灵溪！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

小小没死。

睁开眼时，正躺在床上，视线中是暗红色的窗幔。

太医跪在萧默脚下，说：“云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那柄剑未伤及心脉，这些日子多加休养，一月后便可下床走动。”

小小却知，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姐姐留在小小左臂的蛊虫护住了她的心脉。

她能感觉到的，那时左臂传来了刺痛感。

如今，在那只蛊虫已经死了。

小小体内已经没有了姐姐的蛊，她在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十八岁那年，在苗疆捡到了奄奄一息的萧默。

那天是她的生辰，她特地上街买了几块自己喜欢的糕点。

却为了焦急要将萧默背回去，都没来得及吃就掉地上了。

那可是她采了半月的草药才换来的！可是事关人命，小小明白不能耽搁，就只是撇了撇嘴，然后用小小的身体背着他回了自己家中。

小小也不知要如何救人，只是熬了常用的草药喂给他喝，却没有丝毫好转。

小小急得快要哭了，却听见那奄奄一息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圣……蛊……”

小小一愣，拿出姐姐留下的蛊虫，他们苗疆根本没有什么圣蛊。

能救下萧默的，唯有同心蛊。

小小一咬牙，心说大不了等姐姐回来再帮他解蛊，便为他种了蛊。

命运的红线，就此开始纠缠不清。

第39章

萧默留在苗疆的那些日子，小小真的很开心。

她一开始还有些提防这个陌生人，可相处不过几日，她便与他熟了起来。

萧默待人温柔，会安静地倾听她的话语，再笑着给予她回应。

会不辞辛苦，与她一同上山采药，在毒蛇窜过来时，将她护在身后。

小小在月中那天，爬上屋顶看那白如安盘的满月。

她攥了攥掌心，试探性问他：“萧默，你是不是就要回中原了？”

萧默温声说：“约莫再过一月，放心，我会回来找你的。”

两人凑的很近，萧默的声音就在耳畔，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小小一颗心怦怦跳，她小心翼翼地触碰萧默的手。

“萧默，我可能……喜欢你。”

下一瞬，小小的手便被萧默反手牵住，十指紧扣。

萧默扭过头，明眸如星：“灵溪，我会娶你的。”

小小霎时愣住，闹了个面红耳赤。

她在寨中长大，未出过远门，心性还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可小小没有等到姐姐回来解蛊。

她也真正喜欢上了萧默，因他是除了姐姐以外，第二个对她好的人。

萧默离开之时，小小心中十分不舍。

她想，萧默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否则同心蛊在他身上，他从没痛过。

他也说过，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她说：“萧默，一年以内，你要回来娶我。”

小小又想起昨日遇见了另一个姐姐，她说中原人言而无信，不仅要利诱，还要威逼。

虽小小不太明白，但她捏紧了掌心，学着那姐姐所教给她的话，补充道：“否则蛊虫无血喂养，你必死无疑。”

其实她也不算骗他，子蛊离了母蛊太久，的确会暴走，会无差别的攻击宿主，虽不致死，但也极其痛苦。

萧默答应了。

在他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小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

独自一人的生活。

她最喜欢的两个人都没有在她身边了，她就只能一直等，一直等他们回来。

谁都好，期盼着把她从这片死水中拉出来。

后来。

便是萧默带她回了中原，他对她很好，有求必应，嘘寒问暖，从未落下过一日。

小小成为了萧默的妻子，她十分开心。

至少曾经是那样认为的。

“承安，不是说中原人娶妻需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吗？”

“灵溪，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你结为了夫妻。”

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身上毒素蔓延。

“承安，我好疼……”

“没事的，没事的，灵溪，我在呢，我会为你治好的。”

再后来，萧默娶了陆婉银。

小小才知原来她从不是萧默的妻，她根本上不了台面。

萧默与陆婉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互相陪伴得更久，链接的更深。

最后的最后。

小小才知，原来萧默从不爱他。

原来日夜折磨她的剧毒，是萧默亲手所下。

原来她耗费半条命拯救他的同心蛊，在他眼中不过是要挟他的毒蛊。

第40章

小小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一双眼通红。

她那么怕见血的人，最后却选择了那般死法。

流不尽的血，就像她拼命隐忍，咬牙硬撑，始终未曾流出的泪。

太医留下一纸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