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主播说的真有可能！」

「沃日！这位姐姐在哪！方不方便出来，我有车，我去接你！」

「我现在就去警局报案！」

「不能让人民公仆的家人受到伤害！我马上到！」

也有人质疑并提醒。

「不行，小姐姐千万别说，万一被有心之人看到呢。」

「带着父母赶紧去警局，这才是最安全的。」

11

重金酬谢从地上坐起来，手机的连麦没关。

她喊上父母，因为思念儿子，这对夫妻看起来面色苍老。

简单收拾了点证件。

趁着夜色，重金酬谢带着父母很快离开。

我隐约看到门牌标识，1-101。

她并没说收鬼一事，而在连麦关上之前，我看见那个叫肖毅的，冲我敬了个礼。

我并不知道重金酬谢后来怎么样了。

不过看新闻里报道民宅起火，消防员灭火。

那个门牌号就是 1-101。

经此一事。

我的直播间人气直线上升。

弹幕已经从全是质疑变成了一半质疑一半相信。

人的运气不常有。

我以为今天一个嘉年华就已经是撞大运了。

没到十点。

我这边的屏幕上突然又弹出个嘉年华。

看名字还是个熟人。

12

封心锁爱的摄像头一片漆黑。

「大师，救救我！有个鬼要杀我！」

人家给了钱。

我点燃手里的符咒，所见之处干干净净。

「你现在在哪。」

封心锁爱压低声音，「我、我在柜子里，啊啊啊啊啊啊啊！」

柜门被猛烈撞击。

他惨叫一声，「大师，就我一个人住啊大师！是鬼！是鬼！」

弹幕里质疑的那群人还在。

「主播捉鬼不都是看不见的吗，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对啊，会不会家里进人了。」

「别是杀人犯吧，要不还是报警吧。」

……

我并未回应，重新拿了一张符咒。

「封心锁爱，我让你开门的时候，你就推开左边的柜子门，听到了吗。」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摄像头晃了晃。

「三，二，一。」

「开。」

灯光斑驳，滋啦滋啦摇晃不定。

封心锁爱推门的一瞬间，我双手结印，对准那个红色的身影。

「定。」Ƴʐ

电灯恢复正常。

封心锁爱脸色惨白，整个直播间里，只有我和他能看见鬼在哪。

可能蹲的时间长了。

他下来的时候绊了一下，正好跪在色鬼前边。

我捏了下鼻梁，「恶鬼入煞，你对他做了什么。」

13

天塌下来有封心锁爱的嘴顶着。

「我、我啥也没做，他突然发疯，要把我给掐死。

「大师快！快收了他！」

他指着的方向一片空白，至少在摄像头里看是这样。

相信的观众也有点嘀咕。

「鬼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大师，一会儿还能看见鬼吗，我今天就蹲在这不走了。」

「什么叫恶鬼入煞，求科普。」

我手上点燃第三张符咒。

「色鬼属恶鬼，并不因为他本性色，而是根据你自身的因果对算。

「恶鬼不会无缘无故入煞，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是收了他。在因果没有还完之前，还会有别的鬼来找你。」

看我说得严重。

封心锁爱动了动嘴，不情不愿。

原来因为我的一番话，封心锁爱从网上学了招鬼见鬼的办法。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竟然真的看到了一直跟着他的色鬼。

好在色鬼存在只是为了影响封心锁爱的欲念，并未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也因为如此。

封心锁爱淫欲上头，跟未成年小女朋友视频的时候说了不少下流话。

正好被对方的父母听见。

对方把他骂了一顿，扬言要找人弄死他，并把封心锁爱拉黑了。

封心锁爱一气之下，认为都是色鬼的错。

「我就把这只色鬼睡了。」

14

不仅我傻眼了。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直接突破三千。

弹幕一水的。

「老哥 666。」

「靠，以前听说睡蛇的，头一回听说睡鬼的。」

「6 翻了我的哥。」

「睡色鬼是啥滋味啊，我充个会员，老哥细说。」

我并未封住色鬼的五识，所以封心锁爱说这些话的时候。

色鬼浑身黑气凝成实雾，整个屋顶上方黑色缭绕。

封心锁爱还没认识到错误。

「你看看她，黑长直，红裙子，一个女的这种打扮，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

「再说，我睡了她，她也舒服了，又不亏。」

我实在没忍住，「色鬼是男的。」

原本以为是人鬼情未了。

这下成了人鬼基未了。

我沉默了。

封心锁爱也沉默了。

直播间的观众沸腾了。

已经突破五千人。

「够了，我不想看鬼了，今天已经够精彩了。」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总觉着不给主播打赏实在过意不去。」

礼物占了满屏。

我清清嗓子，「封心锁爱，你想怎么办。」

「收了他。」

15

我点起今天的第五张符咒。

虽然这东西是从某多多上九块九买的一千张。

但烧多了还是心疼。

我利落点头，「行，折你二十年寿命。」

在我即将动手时，封心锁爱啊了一声。

「凭什么啊。」

他还不服气。

我有点不耐烦，「大哥，人家没有惹你，你把人家害了。

「恶鬼入煞，是要下十三层地狱的。

「用你二十年寿命送他轮回，这已经很便宜你了。」

封心锁爱不说话。

我手搭在摄像头上的符纸，「你要不愿意也可以，煞鬼又称厉鬼。

「符咒一揭，你会立刻没命。」

我故意撕下一半，就看着屋子里电灯闪烁，色鬼脸色苍白，唯独一双眼睛漆黑。

十根手指的指甲暴涨三四米，恶狠狠掐着封心锁爱的脖子。

手机甩到一边，从这个角度，直播间正好能看到红色衣袍和若隐若现的黑色布鞋。

封心锁爱被掐得翻白眼，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我、愿、意。」

我把符咒重新贴回去。

色鬼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

我结了个手印，色鬼被锁进符咒，我随手塞进泡面盒子。

「回头一块送你们走。」

16

屋子里恢复安静。

封心锁爱直接挂断连麦。

他身上的因果太重，以后不会有好下场。

时针指到十一点半。

直播间的观众没困，我已经困了。

「主播好牛，我信了。」

「原来真的有鬼，还有没有观众连麦，主播再收几只。」

「这可比看恐怖片刺激多了。」

「我宣布，这个直播间我粉了。」

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冲着镜头摆摆手。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下次见。」

后台收入得到明天才能看。

不过今天有两个嘉年华，再加上七七八八的礼物。

明天吃泡面应该能奢侈地加根火腿肠。

晚上做梦我当了首富。

整个山头拿金子铺的路。

早上给我乐醒了。

白天没开直播，把昨天晚上收的两只鬼送走。

不然总是关在泡面盒子里，味道不好闻。

山上有接引桥。

折腾完已经快中午了。

火腿肠还是师姐之前买的，只要我不看日期，那它就没有过期。

主打的就是心诚则灵。

一碗泡面还没吃完，我接到师姐的电话。

原以为是她出差回来了。

「阿玄，叽里咕噜……恶鬼……身……叽里咕噜……快来。」

山上的信号中断。

我只能听见师姐语气急躁。

「师姐，喂，什么恶鬼，你在哪呢！」

不说地址，我怎么过去。

师父走后，整个山头就我跟师姐相依为命。

眼下火腿肠都对我没有吸引力了。

「请问，王玄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17

突然出现的黑色衬衫男。

我把泡面叉子紧紧握在手里，「你是谁。」

他站在离我三步远的距离，「别误会，是王道小姐让我来接您。

「她好像遇到一些没法解决的麻烦。」

王道是师姐的名字。

想到师姐刚刚的电话。

我放下戒心，「师姐现在在哪。」

衬衫男开车来的，我拉上安全带，据他所说。

他是师姐签约机构的负责人，沈凡。

有个神秘客人不方便在直播间露面，邀请师姐线下算算气运。

食宿来回机票全包。

师姐到那第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私下跟沈凡说让他来山头接我。

师姐都解决不了的事。

怕是跟恶鬼有关。

我摸了下包里装着的符咒，心里微微有了底气。

辗转大半天。

直到晚上才来到那位神秘客人的省份。

手机收到好几条私信。

都是问我几点开直播的，说等了好久。

看今天这个情况，我怕是不能直播了。

好在后台的收入出来了。

昨天那一场，我挣了小一万。

一万啊！

在车上，我突然问沈凡。

「有钱吗。

「我是说，来这帮忙，给我钱吗。」

沈凡笑笑，「这位客人出价三百万，你若是能解决，可以分出给你百分之三十。」

那就是小十万了。

比直播挣钱。

我立刻回复私信，「今天不直播了哦，挣大钱去了。」

18

车子停在靠山的别墅前。

我刚下来，今天是十五，圆月藏于云朵后边，轮廓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

红月泣血，厉鬼嘶鸣，大凶之兆。

沈凡肉眼凡胎，他搓了下胳膊，「别墅空调开得足，在外边都挺凉，走，进去吧。」

我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折成六芒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