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许琬小说(江宴许琬)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江宴许琬小说_笔趣阁(江宴许琬)
光、她的耳朵、她的皮肤确实捕捉到了一些讯号。几乎是下意识地,江宴紧接着便转过身,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前桌的嘴巴。
很好,很及时。
热气儿错愕地喷在江宴掌心里。小姑娘从她手下抬起眼睛,一脸“你最好有事”的表情。
“嘘。”
江宴先是比划了半天,感觉对方差不多用眼神骂完一套并且冷静下来了,才放开手,指一指远处张贴的规则,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拇指悄悄从隔板前方伸出来,朝她鞠躬似的弯一弯。
江宴想笑,忍了又忍,把笑声憋回去,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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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下还有许多问号等待探究,但这么一来,江宴至少能够确定一件事:如果座位上出现虚影,就表示那里有玩家快要登入了。
为了缓解带宽压力,自习舱规模通常不会很大,比如 2117 号舱就是 6x6 的布局。她扫了一眼,看到大部分座位都还空着,其中只有寥寥几个没显出虚影。
崩坏发生之前,她也趁休息看过周围,依稀记得有三四个人是没来的。事发时用户如果不在线上,自然就不会被 bug 困住;这么算来,人头大致对得上数。她按照铆钉姐的做法,守在即将成形的虚影边,挨个都提醒了一遍。
被她提醒过的人也不是傻子,有好几个都加入了这一互帮互助的行列。没过多久,座位上的光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室内的人多了起来,却始终保持着落针可闻的寂静。
而漂浮在人群之间的雾,不知何时起,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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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摁住鸡冠头的时候,已经快要看不到自己伸出去的手了。
同样地,她也看不清这人的脸,只能望见一头鸡冠似的红毛,从雾气里横七竖八地支出来。
水雾偏冷,贴在她的手背上,有种近似于霜的感觉。这感觉实在太过复杂:视觉与触觉分离开来,明明看着是雾,可却让人觉得,手像是贴着砖缝,伸进什么冰封已久的窖里,冷森森不藏一丝人气儿,却又无比黏腻地缭绕过来,一点点、一寸寸,几乎要渗进毛孔里。
江宴感觉自己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还好,还好这就是最后一位新玩家了。江宴实在不想久留,一边默念着“姐祝你平安”,一边摸摸索索,把抄着规则要点的纸条塞进对方手里。然后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放轻脚步,快速溜回书桌边,还特意确认了一下这是不是自己原来的位置。
按照她的猜想,玩家到齐,游戏现在应该可以开始了才对。
只是不论江宴怎么竖着耳朵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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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许久。久得大约有谁坐不住了,从静默中擦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又过一会儿,有台灯的光从大雾深处渐次亮起,被浸成一团团暖色的光晕,像孢子般漂浮着。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许是因为视线受阻,又或者是因为周遭实在静到极致,人的听力反而格外敏锐起来:呼吸声、翻书声、电容笔尖划过类纸膜的摩擦声,此起彼伏传来,在寻常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
江宴犹豫片刻,手指轻轻点向书桌边上画着小灯泡的电钮。
柔和的光线从头顶洒落下来,照亮她下线之前刚抄写完的、关于正始之音的名词解释。
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得反而叫人觉得异常。她点开系统面板,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和管理员对话(0/1)”之类的任务栏,可谁曾想,系统看起来比从前还更空旷了些——整套 UI 都变了,颜色恰如登录界面,闪烁着森冷光泽,只瞧一眼便让她想起那种将手伸入雾气时的透骨寒意;而更大的改变在于,【我的】、【通讯】、【地图】、【背包】、【商城】、【系统】几个按钮都已经灰了,好像生怕用户看不懂,还在按键上挂了一把小小的锁。
得,这下想将读者证收进【背包】里保存都不行了。这道具不能离身,江宴将它紧紧攥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划拉着,试图理清思路。刚才一串变故接二连三地打下来,她只能见招拆招,几乎没什么思考的空间。现在想想,简直是有无数个疑点……
【自习舱】先是发生崩坏,锁死了用户退出的通道;然后,这些溢出的数据和云端九库融合,变异成为【上岸游戏】。
她们被困在了游戏里。
虽然名为游戏,但场景却又回到了原来的自习室;不仅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游戏”,还看不出玩家的任务是什么,只是自动发放了“读者”这个身份,又多了几条规则而已。
*
目前看来,图书馆规则对于“能做”和“不能做”都已经界定得极为清晰,形成闭环,找不到矛盾之处。
没有矛盾,没有指令,就没有突破口。按照规则,读者现在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学习。
大家原本就都是奔着学习来的,只要遵守规则,一直坐在座位上自习,等待民安局来消除异常,似乎也未尝不可。江宴象征性地翻了两页书,想来想去,终究觉得这样不合逻辑——不是规则的内部逻辑,而是游戏的叙事逻辑。
云端九库,浩如烟海。她没玩过以图书馆为背景的游戏,不知道眼下这个游戏是融合了哪种玩法设定。但是做了这么多年代练,江宴深知,既然是游戏,就会有玩法;既然有玩法,就包含行动。不论是什么类型的游戏,也不论游戏画风有多么轻松、治愈,总得有一套驱使玩家行动起来的机制才行。
什么能让玩家行动起来呢?
一个要求、一个问题、一个指令。
也就是说,游戏设计出来,本就是通过“问题”——“解决”这个叙事模式推进的。
开局就被大反派一掌打落凡间也好、身为凡人却在悬崖边上捡到秘籍也好;通过签到领取奖励也好、成为战场上存活到最后的小队也好,如果拆解来看,都是“一个问题”、“一个行动”和“一个奖励”的搭配组合,从而达成“让玩家用符合要求的玩法解决问题”这个目标。外壳千变万化,内核大抵如是,她不认为这个图书馆偏能例外。
书桌上悄悄多了一张纸条:“我觉得,这些书,有点怪。”
江宴脑子都快转成螺旋桨了,感觉下一秒就能原地飞起来。眼见能多一个商量的人,她微微舒了口气,提笔飞快写道:“有可能。规则对书架区诸多限制,会不会是那里出了问题?一起去看看吧?”
将手探进雾里的时候,她却忽然愣住了。
……等等。这么大的雾,对方是怎么把纸条扔到她桌上的?
下一秒,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合成音,忽然贴着每个人耳边响起:
【淘汰玩家数:1】
【存活玩家数:31】
Vol.1|04 不打不相识
长期处于黑暗环境中的人,如果突然见到光,就会出现短暂的失明现象。
而对于一直处在极度寂静中的江宴来说,骤然听到如此响亮的声音,只觉得从耳膜到脑壳都嗡嗡乱炸,如雷如鼓,震得她有一瞬间晃神。还来不及分辨这其中突如其来的信息与一闪而过的恐惧,江宴就已经顺着上一个念头所留的推断反应过来,急忙忙要从雾里抽回手。
但是太迟了。
她的手被一把抓住。
紧紧地。
*
“放开我吧。”
江宴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道。
她踮起脚尖,把纸条在对面的人眼前抖了抖,生怕人家看不清楚。
穿着铆钉皮衣的女生愣了一下,好像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还牵着手。她摸一摸鼻子,神色八风不动,视线却咻地移开,从江宴举起的那只手里抽过纸条。
“所以,关于淘汰的那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她们此刻站在书架区门口,没桌子可以落笔,只能将就着在柜板上写。这人前几个字写得还有风骨,到后面又冒出那股敲架子鼓的气势,落笔处简直要飞起来。江宴努力辨认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她甚至不知道被淘汰的那个人是谁。
在刚才那惊雷般的一秒里,她也曾想过许多事情。从“这纸条莫非是游戏设下的陷阱”“救命”“上当了”“被淘汰的人是她吗?被淘汰后变成‘鬼’,用这种方式让其他玩家也淘汰?”,到“但是播报的先后顺序不对”“体温不对”“触感也不对”,再到“咦鬼刷牙也用留兰香味牙膏吗”——想到这里,她立刻反应过来,于是没有声张,静静地跟着浓雾中那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