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眨卷翘的睫毛勾动心魄，淡然笑道：“别紧张，我没有要开枪的意思。”

许尊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手已经伸到腰间，准备拿枪。

陆怀砚见众人一脸沉重，便拿着枪对准自己的脑门。

江瑟惊悚不已：“你要干嘛？”

陆怀砚瞧见了她眼底的慌乱，一丝丝得意至心间攀升，毅然扣下扳机。

放了个空枪，众人才松口气。

陆怀砚不羁地笑着，将手枪朝江瑟丢去。

她单手接住手枪，垂眸，看着这把令自己失去手臂的枪，心情沉重复杂。

“老爷子生前就逼我答应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要了你江瑟的命，不然你不会只是失去一条手臂这么简单。”

说着，他指了指江瑟手里的枪，又指了指自己：“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杀我的机会，就用你手里的那把枪。”

江瑟微微惊诧，看不透他想要做什么，抬眸望着他。

黑色的轻纱，无法主档她璀璨的眸光，抬眸的刹那间，叫人心头一震。

陆怀砚别过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得有些难以置信。

深吸一口气，他继续说：“三个月内，我会亲手夺回白家的一切，如果我做不到，你就用这把枪，杀了我！”

江瑟握着手枪，忽然觉得分量重了许多，沉声问：“如果你做到了呢？”

陆怀砚勾唇，朝她凑近，耳边轻声说：“如果我做到了，那就是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日子到了。”

江瑟眼眸转动几下，像是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似的。

“那就要看看白少，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陆怀砚想不到她竟然也能狂妄到这种地步，淡然从容得令人发指，这不该是女人应有的从容淡定。

第19章 狂妄至极

他不悦地眯了眯眼，想要从她的眼底看出一丝慌乱。

奈何，这双眼，清澈得除了沉静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在害怕的。

“女人，过份狂妄不是什么好事。”陆怀砚不悦地警告她。

江瑟非但没有反省，反而愈发坚定，反驳道：“我有这个狂妄的资本不是？你看满城的人都在说我杀死了白老爷，如今我光明正大大张旗鼓地替老爷下葬，而那些人却只能在背地里说三道四，根本就不敢站出来说话。白少觉得我说的对吗？”

陆怀砚无法反驳，事实如此。

江瑟冷笑：“既然白少给了我一个机会，那我也给白少一个机会，三个月内，我会找出如芳，并且亲手杀掉她。”

陆怀砚的痛处登时被挑了起来，面容立即燃起一丝怒意：“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找得到她，又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杀死她？”

这个女人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语气狂妄至此。

江瑟知道他开始发怒了，笑得恣意：“那白少可以拭目以待，看看我能不能做找出她，并且杀了她！”

陆怀砚怔住，被她嘴角绽放的姿彩惊艳到了。

那抹惊艳的神色稍纵即逝，陆怀砚恢复冷清：“你还是好好替自己想想后路吧！我的女人，不容你来操心。”

语罢，陆怀砚撞开她的肩膀，大步朝白老爷的墓碑走去，身后一帮弟兄也随着他的鞠躬弯下腰。

江瑟眉头一紧，肩头被撞得伤口裂开，有鲜血涌出的感觉。

温热的液体在玄色的布料上缓缓晕开，无人得知。

她却如无事人般，淡然地举步离开。

许尊的伞一直撑在她身边，自己却被雨淋了一身。

身后，忽然传来陆怀砚的声音：“江瑟，我陆怀砚会用这双手，将白家的产业全部夺回。”

江瑟眸子微不可见地闪烁了片刻，没有回头带着众人下山。

夜里，书房。

江瑟让许尊将白家的所以账本拿过来审阅。

许尊不解：“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瑟只有一只手，轻轻翻阅账本：“白家的产业，终归是要回到他的手里，他如今肯出手了，是个难得的好时机，等他彻底成长了，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原本，她打算将白家的产业交到陆怀砚手里，是死是活，从此与她无关。

可白老爷太精明了，算得太准。

早在三年前，白老爷患病后无法打理偌大的家业，她与陆怀砚成亲后正式接管白家基业。

想不到那时候，白老爷就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天出现，所以提前做了准备，那封信，一直压在房契下，就是为了等她有朝一日承受不住了，准备放弃的时候给她看的。

昨晚那封信，对江瑟而言，无疑就是一支强心针。

一支足以支撑她继续飞蛾扑火前去送死的勇气。

许尊惊诧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柳泉，要出国去治疗，为什么突然……”

反悔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江瑟就打断他：“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些事是必须去完成的，这是老爷对我的最后一个要求，我不能拒绝，也不会退缩的。”

第20章 义无反顾的女人

白老爷猜到了她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住，会将白家的产业交换给陆怀砚，奈何，却还是考虑到了一个心智不成熟的浪子，无法担任这个白家，就算是交到他手里，也承不住这个基业。

白老爷要她等到陆怀砚彻底完全成长，变成一个真正足以承担这个担子的时候，才可以放手离开。

江瑟很清楚，要陆怀砚自己成长起来太难了。

唯有跟她对着干，才会让他迅速成长。

再者是……她死了吧！

后面的话，江瑟没有说，将剩下的账本都标记号，放回箱子里锁上金锁。

次日，京城的各大街巷都贴满了如芳的画像，重金寻人的告示从街头贴到了结尾。

陆怀砚气急败坏，从人群中走出来，将报栏上的画像全部撕毁，揉成团丢在地上。

胸膛起伏不定，额头上的青筋跳得突突不停。

“该死的女人，真的要赶尽杀绝不成！”

陆怀砚跟她对着干次数多了，一直都知道江瑟对他还是有这几分退让的，从来没有像这样过。

白家的事已经成为京城人人津津乐道的事儿。

这头，陆怀砚撕了画像，那头就已经得到了风声。

房内，江瑟侧着身子躺在榻上，露出断臂的伤口让柳泉换药。

柳泉见伤口无法愈合，替她扎了几针，又给她包扎上。

江瑟坐起身，没有因为柳泉而感到忌讳，单手系着盘扣，淡然问道：“有什么就直说吧，我都接受。”

柳泉叹息，愁眉苦脸的：“你还是快点出国治疗吧，这伤口难以愈合，只怕到时候细菌蔓延至全身，就麻烦了，而且你肚子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