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江星瑶领着沈砚舟回来家里吃饭，工作室进展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她笑着对梁国平讲：“我这想着还要再招两个舞蹈老师，现在人手不怎么够。”

“这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刚开始起步，还是要稳打稳扎，不要冒进。”梁国平说。

“我知道。”江星瑶低头咬了口蛋炒梭子蟹，刚吃进嘴里就赶忙离桌往垃圾桶那边跑，她“呸呸”将嘴里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梁国平心里一咯噔，作为过来人，他看女儿这个样子，瞬间就想歪了，扭头往沈砚舟身上看去：“江星瑶身体不舒服？”

他这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射过来，沈砚舟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想法，然而他冤枉得很，每次措施都做到位，再说，江星瑶经期也就刚走一天。他红着脸轻咳了声站起身，过去倒了杯水走到江星瑶身边，递到她唇边，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星瑶借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漱完口，这才扭头跟梁国平说：“爸，这梭子蟹买哪儿的，都臭了。”

全家就她最爱吃这个，其他人都没动过筷子。梁国平眉头皱了下，汤秀梅见了忙坐立不安站起来，慌张说：“怎么臭了？我下午去买的时候，老板告诉我这几只刚死没多久，吃起来跟活的一样，我听他这么说才买的，穗穗，回头我给你重新做吧。”

江星瑶有点受不了汤秀梅这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她实在怀疑梁国平的眼光，怎么着就喜欢这种柔弱，完全不自信的女人，ʝ每次跟她沟通都简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江星瑶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散了些，也不跟汤秀梅兜圈子，开口就说：“汤阿姨，活螃蟹和死螃蟹也不是一个价啊，你是不是让老板给骗了，老板把死的当成活的价格卖给你，你买的多少钱一斤？”

汤秀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梁国平望了望江星瑶，又看向汤秀梅，他蹙眉想了会儿，只是说：“有些水产店老板就是会欺客，你阿姨也不懂这些，这个别吃了，晚上我重新去买几只回来。”

梁国平到底还是给汤秀梅留了几分颜面。

等江星瑶和沈砚舟吃完晚饭回去，梁国平这才对汤秀梅说：“秀梅，我想了想还是不妥，我们结婚也不是让你忙里忙外操心。我还是请个人回来，这些买菜做饭的活儿就交给阿姨去做，你也能好好在家歇一歇。”

汤秀梅张张嘴，喊了声“老梁”，没好意思说出口。

番外4 那年的操场

江星瑶日子比先前忙碌许多，周末两天都不能好好休息，沈砚舟心疼她，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跟沈砚舟说：“这有什么，以前我不就这么过来的。”

沈砚舟还真不清楚，他没见过那个眼底有光，每天忙忙碌碌教导学生的江星瑶。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就这半年里她每周去老年大学上课，在旁人看来也属于无所事事。但沈砚舟知道她一路走来的艰辛。

四月份的时候，天似乎一下就开始变得暖和起来。这个周末好容易江星瑶能闲下来，沈砚舟忽然向江星瑶提起：“要不要出去转转？”

“去哪儿？”江星瑶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他眼，“不过我也有段时间没出去了，就两天的时间，附近走走。”

沈砚舟想了想问她：“茂平怎么样？”

那是沈砚舟的老家。

茂平县离东堰市不远也不近，开车大概四个小时的车程，江星瑶盯着沈砚舟看了会儿，说：“也行啊，我也十几年没去过那里。”

周六一早天还没完全大亮两人就驱车从家里出发，两人都已经开出十几公里，沈砚舟摸了摸自己的包，突然脸色骤变，对江星瑶说：“我们得回去一趟，我有东西忘在家里了。”

“什么东西？身份证和手机带着了就行，我刚还看你拿在手里的呢。”江星瑶注意着前面路况，车子还继续往前驶去。

沈砚舟却格外坚持，说：“还是要回去拿一下。”

江星瑶这才在前面路口掉头。

沈砚舟自己跑到楼上去拿了东西下来，江星瑶坐在车里等他，她看着男人火急火燎，这会儿又空着手上车，不免狐疑多看他两眼：“你不是说回家取东西的，东西呢？”

沈砚舟不自在地捂住裤子口袋，说：“拿好了，我们走吧。”

江星瑶有心要继续追问下去，不过转念一想，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难不成是什么奇怪的计生用品，说起来这个男人其实蛮有闷骚特质的。她笑了下，反正自己迟早都会知道。

到茂平县城的差不多正是午饭时间，两人吃完饭才过去提早订好的酒店放行李。沈砚舟问江星瑶：“开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你要不歇会儿？”

“还好，稍微有点儿。”江星瑶说，“那我眯会儿，过会儿你记得叫我。”

可沈砚舟自己都睡着了，江星瑶醒来时，外面夕阳都快落到地平线以下，即将消散。江星瑶推了一把身边睡得正香的男人，两人大老远驱车过来，可不是换个地方睡觉的。

沈砚舟这才迷迷糊糊坐起身，他望望窗外，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对江星瑶说：“时间还早，正好可以去吃晚饭。”

不知怎的，江星瑶总觉得沈砚舟今天有点怪。

吃过晚饭后，两人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走，据沈砚舟自己说，这些年县城变化很大。江星瑶没什么印象，她在这儿呆的一个月，就没怎么出校门过，哪里还记得清楚。

想到这里，她突然来了兴致，问沈砚舟：“要不要去茂平中学看看？”

沈砚舟愣了下，“噢，噢”两声，深吸口气，摸着裤子口袋说：“好。”

茂平中学这些年都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大门好像气派了些，围墙还是以前那个。这会儿学校里还有学生在上晚自习，门卫自然不可能放他们进校园。

要还是十六七岁的江星瑶，肯定不跟门卫多费唇舌，直接翻墙进去了，反正那个围墙也不算高，可现在作为校外人员，那可是违法行为。

最后还是沈砚舟打了个电话，门卫才肯放进去校园里头，又叮嘱：“逛一下就得出来，一会儿九点学生下晚自习，人多不好管理。”

四月的天，晚风吹来都带着点春意，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青草香。操场上只有两边路灯亮着，大部分地方都有些昏暗，江星瑶这么多年练舞，肢体灵活性比常人要强得多，没两下就爬上了围墙，坐在上头晃着脚冲沈砚舟说：“哎，你要不要也坐上来看看，像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