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牵连到沈家。

一方面萧廷宴已经死了，另一方面，沈家一直克己守礼，没有逾距过。

至于顾楠奕……

云鸾在此时才想起来，顾楠奕后来的七年一直驻守在边疆，没有回过京城，也没有娶妻。

直到某一天，皇帝心中的猜忌终于到了顶峰，以他有谋反之心革去了他的将军之位，夺去了兵权。

回忆结束，云鸾看向沈母，神情严肃。

“母亲，感情不可替代的，我喜欢萧廷宴，便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赵承此人心思重，他想把赵意绵嫁过来，无非是想和沈家攀关系，我们断不能顺遂他的心意。”

沈母怔了怔，没想到云鸾对萧廷宴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深的地步。

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对一个姑娘动了情，春心萌芽罢了。

却不想……

沈母看着云鸾眼底难言的疯狂，心中无尽担忧。

最后她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来问问你的想法，既然你不喜欢，我和你爹自然不会逼着你娶一个你不爱的人，只是尔笙姑娘她……她如今身有婚约，你再喜欢她，也要为了她的名声考虑，不要太过执着才好。”

云鸾的心又酸又疼。

“我知道的，母亲，我不会让她为难。”

沈母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云鸾不知道在书房里坐了多久，他喊来萧蔺：“明日替我约见顾小将军。”

……

赵府。

灵衣讲完了在上一世七年里经历的一切，萧廷宴久久没能回神。

七年，她的小梦凉在沈府安然无恙的长大，是真正被宠着长大的小千金。

而这一切竟然是云鸾做的。

她不敢相信。

可她知道，谁都会骗她，灵衣也不会骗她。

灵衣知道云鸾是如何对待她的，她不会偏向云鸾帮他说一句话。

但为什么？

萧廷宴比谁都清楚云鸾想要娶赵意绵的迫切，她无法向灵衣解释自己曾经听到的一切。

什么系统，什么任务，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云鸾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才要娶赵意绵的。

他只差一步，就能完全所谓的任务离开这个他厌恶的世界，为什么他放弃了？

灵衣没有再流眼泪，但眼睛还红着：“沈公子每日都会去灵堂，给小姐您的牌位擦拭干净，我亲眼看见的。”

一日两日可能是伪装的，可七年如一日，论谁也没有伪装这么久的毅力。

况且他这样做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是为了一个好名声，那他当初就不会顶着所有人的异样非要娶赵意绵。

灵衣看着萧廷宴的神情，小心的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小姐，我觉得沈公子……大抵是真的爱上您了。”

第31章

话音落下，萧廷宴想也不想就出声否认：“不可能。”

云鸾爱她？

她用生命的代价彻底看清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漠。

她无数次哀求他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愿意自降为妾，只为了陪在他的身边。

可他对她只有厌烦，无尽的厌烦。

如果他爱她，她生孩子的时候他在哪里？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他甚至还说过他们的孩子是一个错误！

赵尔jsg笙摇头，失神低喃：“这绝对不可能，灵衣，这是你的错觉。”

灵衣不敢说话。

她当初留在沈家完全是为了小小姐，生怕小小姐在沈家受了欺负。

而如果没有云鸾的允许，她没办法留在沈家。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亲眼所见。

灵衣还想再说些什么，萧廷宴起身打断她张口的动作：“不要再说了……梦凉她能平平安安长大我已经很满足，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云鸾不过是愧疚罢了。”

如果她没死，他会突然醒悟吗？

萧廷宴觉得不会。

她的痛苦持续了一年，这一年里云鸾对她视而不见，他怎么可能爱她？

爱？

这个字说出来萧廷宴都觉得可笑。

她回了自己的卧房，灵衣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忍，觉得心痛。

她在沈府照顾赵梦凉七年，虽然眼看着云鸾的痛苦和自责，却也明白，她不能代替萧廷宴原谅他。

灵衣最在乎的人只有萧廷宴，所以无论萧廷宴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她。

……

翌日，素林酒馆。

云鸾坐在二楼的包间里，不多时，门被推开，顾楠奕携夹着寒风走进。

他穿着银甲，腰间配着长剑，冷漠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与他相比，一身白衣的云鸾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

儒雅书生和冷血将军，赫然两种不同的气质。

但云鸾没有半点惧怕，他伸出手请顾楠奕坐下：“坐吧，顾小将军。”

顾楠奕坐下，将佩剑搁在桌上，没有笑意：“没想到沈公子会约我出来闲聊，我记得我与沈公子总共没见过几面，关系还没好到如此地步。”

“不知道沈公子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云鸾拿起面前的热茶喝了口：“顾小将军与赵二姑娘也不曾见过，不也无端上门提亲？”

顾楠奕眼底划过抹寒光：“沈公子怎么知道我与尔笙没见过？其实很早之前我们就见过了，只不过那时候还小。算起来，我应该比沈公子更早认识尔笙。”

“等我与尔笙成婚，沈公子记得来喝一杯喜酒。”

他的话无异刺痛了云鸾。

云鸾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是吗？但我怎么听说，其实她不想嫁给你呢？”

顾楠奕哼笑：“偷听这种有悖名声的人沈公子也做的出来。”

“不过是碰巧听到，不必把我想的太龌龊。”云鸾反击，“顾小将军这样光明磊落的人，何必强迫别人？”

顾楠奕像听到什么笑话：“强迫？沈公子，我这人没别的，我认定一个人就绝不改。我能保证我娶尔笙为妻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更不会有二心纳妾。”

“这一点，沈公子做不到。”

第32章

云鸾一瞬变了脸色。

他眸光变冷，紧盯着顾楠奕的脸：“你什么意思？”

顾楠奕不以为然：“云鸾，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没人记得是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这种人，上天才不会垂怜。”

“上一次你害死萧廷宴，我无计可施无法挽回，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伤害她的机会。”

“但凡你还对她有一点愧疚，都该离她远一点，而不是恬不知耻的凑在她身边。”

话已至此，云鸾怎么还会听不懂。

怪不得所有事情都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原来上天早已给了每个人改写结局的机会。

萧廷宴、顾楠奕、还有他自己。

他的确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也更不是能获得幸福结局的那一个。

云鸾深吸了口气，掐住手心，试图维持住理智和冷静。

但顾楠奕的话真的让他又回想起曾经的一切，逼他面对他犯下的那些无法弥补的错误。

半晌，顾楠奕拿起剑起身：“我和萧廷宴之间，不管这门亲事能不能成，都和你无关，你没资格对她的事指手画脚。”

“说句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