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意识到什么不妙的事情，便听女孩子像是发现了宝藏般。

“耳朵？”

顾清尘瞳孔蓦然震颤，糟糕，显现出妖耳了。

他素来讨厌这对妖耳。

自从有能力将其掩盖起来后，便从未显出妖耳过，可是作为灵妖，一旦动情，便会忍不住显出妖耳。

他一向控制的很好，可是她刚刚......

竟是让他失控了。

他刚要收回耳朵便听凡诗凌道：

“好像长大了。

跟小时候，和斗兽场见到的都不一样。”

顾清尘眸色竟肉眼可见地暗沉了下来，他自嘲道：“很丑吧......”

忽然，凡诗凌小肉手一把抓住那毛茸茸的猫耳朵。

顾清尘微微颤抖了下，脸上红晕更甚。

凡诗凌惊呼：“好软，好可爱，好喜欢。”

她小时候见到的是他被自己切掉的断耳，斗兽场见到的似乎更为小巧稚嫩。

现在，这对妖耳，更为蓬松，毛色洁白，又有一缕枫红点缀在耳尖。

而且手感十分柔软，比凡诗凌撸过得任何一只小猫咪都要软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揉他的耳朵......

可是她再这么摸下去，他怕是会受不了。

终于，凡诗凌发现了身下顾清尘的不对劲。

她手没从他耳朵上放下来，只是停下了rua的动作。

“阿夜，你怎么一直在发抖？”

顾清尘紧紧抿着唇，脸转向一侧：“没，没什么......”

嗓音低沉，带着些隐忍。

“哦。”

凡诗凌小手不受控制，又凑了上去，挼来挼去。

顾清尘的双肩微微颤抖，连眼尾都泛着红。

片刻，他终于忍不住祈求：“师尊，别再摸徒儿的耳朵了。”

因为，他已经快舒服得受不了了。

他快控制不住了。

凡诗凌以为顾清尘是身体不舒服，赶紧把顾清尘扶到了床上。

顾清尘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任由凡诗凌给他盖被子。

凡诗凌见一切收拾妥当，就要起身，才发现顾清尘手指勾着她的裙摆，不舍地看着她。

“怎么了？”

顾清尘有些委屈：“师尊要走了吗？”

凡诗凌愣了一下，她只是想去倒杯水喝。

顾清尘眸光微闪，道：“是不是阿夜不让师尊摸耳朵，师尊生气了。”

凡诗凌：？？？？这是什么奇怪想法？

不过她还是很乐意逗一逗顾清尘。

女子支颐，青丝从肩后滑至胸前，蹭到顾清尘的手臂，他头顶的白耳莫名有些绯红。

凡诗凌故作难办的模样：“是啊，我喜欢，可是你不喜欢啊。”

闻言，顾清尘长眉微拧，似在纠结。

终于，他抬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凡诗凌，然后将收回去的耳朵又露了出来。

少年把头扭到一侧，紧紧抓着被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喜-喜欢——师尊继续摸吧。”

送上门的小猫咪，哪有不rua的道理。

凡诗凌喜滋滋再度上手，感慨之前灵音峰时在没发现这乐趣。

手就要伸到那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上，又止住了。

“我还是先帮你疗伤吧。”

顾清尘赶忙道：“这.....内伤......嗯......”

这一刻他用尽半生智慧，道：“是中毒了，不过师尊不要担心，灵妖可自行解毒，只要......”

凡诗凌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只要？”

他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微微动了下，有些泛红。

“只要师尊陪着阿夜，就，就好了......”

凡诗凌了然，又想起纵横的话。

隐疾。

需要用心照顾。

帮助顾清尘克服病痛，绝对不能让他觉得身边没人陪，没人守着。

凡诗凌道：“你不说，我也是要陪着你的。毕竟，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顾清尘脸颊微红，竟是没想到师尊对他的态度，竟是这么快有了转变。

两人之间似乎亦是回到了从前。

第153章 我跟你娘亲掉河里，你救谁？

顾清尘试探性问道：“师尊可还喜欢万妖谷？”

之前的万妖谷，阴森如鬼魅所居，民不聊生，全无生机。

他那老父亲成天研究如何将灵妖效用发挥到极致，压根没空搭理整个万妖谷的族人。

一波又一波的饥荒，流离失所，逃难的逃难，投奔的投奔。

顾清尘便花了半年多的时间，使万妖谷恢复了生机。

族人栖居之地，不该是地牢那般阴暗绝望的。

幼时逃出万妖谷，同一群妖怪被抓，除了他，那群小妖都死在仙门手下。

而那群小妖临死前还念着万妖谷，他们觉得只要到了万妖谷，就能过上平稳的生活。

如今，他做到了。

凡诗凌专心给他喂水，听到他问自己是否喜欢万妖谷，便脱口而出：

“看花朝倒是喜欢的很，赶都赶不走。”

“他喜不喜欢，关我何事！”

顾清尘的声音忽然冷了八分。

凡诗凌道：“是你不放他走，还是他自己不想走？”

顾清尘垂眸：“他不愿走，我亦不愿放他走。”

不等凡诗凌再问，他又道：“师尊，我且问你，若有一天，我与他只能活一人，你选谁活？”

凡诗凌眸光微闪，反问道：“那我也问你，我跟你娘亲掉河里，你救谁？”

顾清尘：？？？？感觉这个问题有点难。

凡诗凌轻笑，心道：能不难吗，世纪难题。

等下，她这么问，是不是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想到这，凡诗凌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恨不得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她大脑飞速旋转，道：“花朝由来可是与你有关？”

见顾清尘忽得顿住，凡诗凌方才了然，她蒙对了。

花朝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他真身为魂草，可是魂草可盛魂，不可生魂。

所以花朝并不是花朝，只能是其他的人。

从第一次见面便对她极其感兴趣，正常人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明明没有什么交集。

而且，生死关头，几乎保护她是花朝的下意识反应。

除非，这种情感，是源自某个她至亲之人。

若是说，她重回这个世界，时晏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那么还有一个就是顾清尘。

虽然之前顾清尘曾对她痛下杀手，但是误会解开之后。

在她被仙门百家追杀，是顾清尘一直在暗中保护，不计得失。

正如同紫月要她时，花朝那般奋不顾身。

否则，她实在无法解释，花朝对一个仅仅认识几天朋友的保护。

在凡诗凌犹疑的眼神中，顾清尘终于开口：“他是我的一缕生魂。”

凡诗凌不解：“何为生魂？”

顾清尘道：“灵妖有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生魂。

在诛妖阵中，徒儿肉身于诛妖阵下消散，七魄尽毁，师尊炼制的魂草玉护住了我三魂，附着于于魂草中。

而后颜沁雪打碎魂草玉。

彼时，我的魂魄亦于魂草玉中凝结新生，方死而复生，但是那一缕生魂却阴错阳差，附着魂草不知所踪。”

凡诗凌若有所思：“正好被我遇到？”

正因为花朝就是灵妖的一部分，所以凡诗凌身上的气息和半颗内丹会吸引着他。

他的目的便是取那半颗内丹......

却又因为心底那份不知是谁的感情，让他屡屡克制想要取内丹的冲动，变得想要保护她，想要在每个时间段，一有可能，就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

顾清尘自嘲道：“我.....可真是嫉妒他。”

不仅是他，还有时晏，放眼千余年，却未曾敢于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哪怕是已然身死魂消，残留在浮生镜里的一抹神识，在与小鱼儿相遇时，亦是只敢说上一句：“司命殿中，先动情的，不是你。”

凡诗凌垂眸，心道：若是顾清尘没有经过黑暗的人生，若是童年便是幸福美好的，那他也会活成花朝这般洒脱的模样吧。

她思忖片刻，总觉得不对，道：“人之主体才会吸引魂魄，怎会离开其他二魂七魄？反而到了我的身边？”

顾清尘注意到凡诗凌眼底的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