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寿宴之时，她听见素瑜在同其他宫女说自己倒贴慕子晏。

心高气傲的白清叙怎么可能忍的下这口气，当即就甩出皮鞭打了素瑜。

“我已经知道错了，陛下，求您饶了我吧，我已经流放了五年，已经付出代价了，只要您放过我，我此生定不会再出现您面前。”

白清叙只是求饶，全然看不到素瑜惊骇复杂的眼神，更看不到慕子晏骤然变冷的神情。

不再出现？

慕子晏冷笑一声缓缓从殿门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的看向白清叙。

“你想活命？”

白清叙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愣，但立即点了点头。

正当她以为事情终于有转机之时，耳边又传来慕子晏冷寒的声音

“想活命就按朕说的去做。”

话音落下，白清叙双眸失去神采。

落在素瑜手里，无疑是将自己的命压了上去，她根本就不会原谅自己。

慕子晏这哪里是给她机会，这分明就是故意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白清叙什么都懂，但最后她还是妥协了下来。

因为她根本毫无选择。

站在慕子晏背后的素瑜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但视线却一直停在白清叙身上。

五年，如果不是慕子晏刚刚叫白清叙的名字，她都完全认不出面前的人就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白清叙了。

一想到白清叙今后要在自己手中过活，素瑜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狠毒的笑意。

翌日。

白清叙就被带到了紫云殿。

“娘娘吩咐，以后殿中所有的粗活都由你要干。”

还没见到素瑜，她手里就被人塞了把扫帚。

女官原以为白清叙会反抗，正想着怎么教训她，没想到她问都不问拿起扫帚就开始扫了起来。女官皱眉回到殿内，将事情同素瑜说了一遍。

素瑜坐在梨花塌上，手上把玩着一支如意，眉眼里尽是嘲讽。

“没想到五年就把白清叙从一把傲骨变成现在的贱骨头，还真是可笑。”

女官连忙谄媚附和：“娘娘此言极是。”

“罢了，你去被其他宫里几个妃子传信，就说让她们来紫云殿赏秋菊。”

素瑜一声令下，女官便退了下去。

当白清叙将紫云殿里里外外都打扫好后，突然听见宫门口传来声音。

几个衣装白贵的女子走了进来。

白清叙当即就拿着扫帚准备赶紧离开，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素瑜的声音。

“白清叙，你不上前伺候跑什么？”

白清叙僵直了身体，随后转过身拿着扫帚走到素瑜和各位妃子的面前。

素瑜见她像块木头一般，顿时不悦呵斥：“不会跪下行礼吗？”

白清叙瞳孔一缩，她自幼在宫中长大，只听过跪拜皇帝还没听过跪拜妃子的。

素瑜此举摆明了就是要在众妃羞辱她一番。

跪还是不跪？

突然白清叙脑海中又响起了慕子晏的话。

“想活命，那就求到素瑜原谅你为止”

为了活命，她可以做任何事。

白清叙垂下头，身体僵硬地在素浅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头顶上传来素浅和其他宫妃嬉笑的声音。

“淑妃娘娘调教女官倒是一把好手。”

素瑜勾起嘴角：“她可不是本宫调出来的，是殿下特意赏给本宫的，这说出来各位姐妹都认识。”

白清叙抬起头，面色惨白，阻拦不及，便听素瑜冷冷一笑。

“这可是我们的灼白郡主，大家不会不记得吧？”

素瑜明着要将白清叙的尊严踩碎在脚下。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曾敢直接在宫宴上给自己耳光的白清叙还敢不敢放抗。

只要白清叙得罪她半分，她就势必直接将其杖毙。

白清叙浑身动弹不得。

耳边那些刺耳的声音像把把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撕开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叫她认清自己如今不过是所有人都可以唾弃辱骂的存在！

灼白郡主早死了，如今在这里的，是低贱的奴婢白清叙！

明明她早该习惯，可为什么……心还是隐隐作痛呢？

第六章 慕殿下夸奖

  

几个宫妃嬉笑着围坐在庭院中喝茶。

“愣着干什么？上来伺候。”素瑜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昔日之仇她要加倍让白清叙偿还。

白清叙正准备起身，却又听到素瑜的怒声传来。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爬过来！”

白清叙彻底僵在原地。

爬，是对畜生用的词。

在场的几个宫妃面色各异，她们了解的白清叙怎么会忍受这样的羞辱。

白清叙攥紧了拳，久久僵持着。

她想拒绝，她想说‘不’。

再怎么样，她白清叙也是个人啊，可是……她得活着，她必须离开这座皇宫。

至于尊严……她早就没有了，不是吗？

现在的她不过是河流上的一叶孤舟，除了她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还不快滚过来，是想本宫亲自请吗？”素瑜眼里暗藏寒芒。

其他宫妃也开始奚落起白清叙来。

“淑妃你何必跟一个贱奴置气？”

“可不就是嘛，既然不听话主子话送到审刑监就好了。”

素瑜阴冷一笑，她倒是忘了宫里还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终于，白清叙低着头咬着唇，一步一步，向淑妃她们饮茶的位置爬去。

嘲笑戏弄声此起披伏，她只能狠狠咬紧牙关，不断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别在意，假装听不见就好了。

这些跟五年的流放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跟那些北漠人的凶残比起来，这些宫妃已经算心善了。

突然！白清叙面前出现了一双烫金龙纹黑靴，拦住了她的去路。

宫里能用龙纹的，只有天子。

一瞬间，白清叙的心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她缓缓抬头，慕子晏高大挺拔的身姿就站在她的面前，刺目阳光下，她看不清慕子晏的神情。

只能听见他冰冷质问：“你就这么喜欢给人下跪？”

白清叙惨白的唇轻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素瑜见情况不妙，立即起身走上前，声音柔弱下来：“陛下，臣妾不过说她两句，她就这样了，搞得臣妾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这颠倒黑白的话，无人敢开口澄清。

慕子晏冰冷的视线落在白清叙的脸上，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你怎么这么下贱？”

白清叙身体一震，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之中。

她缓缓抬起头，只用一眼，脸色就变得毫无血色。

白清叙急忙垂下头，从喉咙口逼出几个字。

“慕陛下……夸奖。”

没人知道，这短短一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是硬生生从牙关中硬挤出来的。

慕子晏冷目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他骂她下贱，她慕他夸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