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欢呼雀跃，几个蛋糕光速被孩子们分完，孩子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坐在草地上野餐晒太阳。

夏倾歌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打火机，在夜天绝面前的那块小蛋糕上插上一支蜡烛，点上火，“许个生日愿望吧，我亲爱的男朋友。”

夜天绝眸色一深，他原以为自己等得及，但好像不太能，趁着孩子们的注意力还在蛋糕上，夜天绝把夏倾歌拽进了草地后面的小树林里。

太过于猝不及防，夏倾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夜天绝距离咫尺ʝƨɢ的唇便向她压了过来，仿佛工笔画一般细微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她的嘴唇比刚刚吃的慕斯蛋糕还要软还要甜，事实上夜天绝早就想这么干了。

轻微的喘息声混杂着脚踩树叶的轻响，显得格外明显。明明不是学生，却莫名有一种被教导主任抓早恋的紧张和刺激。夏倾歌紧绷着脊背，有点怕被秋游的同学看到，毕竟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人突然钻进树林。

夏倾歌的神经紧绷着，自然各处都敏感起来。夜天绝的鼻息喷在她脸侧，让她无端有些燥热。夏倾歌有些喘不过气地往后躲，却不小心撞到了树干上，形成了一个自然的支撑点，夜天绝把头埋在夏倾歌颈窝，唇部在她耳边轻轻碾过，勾起一阵酥酥麻麻。

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在问“温老师人呢”，夏倾歌哆嗦了一下，连忙推开夜天绝，舒了一口气。

夏倾歌用手试图给脸颊降温，“不是许愿的吗？你突然拽我来这干什么？”

“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了。”夜天绝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回答得毫无负担。

“这叫什么生日愿望？”夏倾歌被亲懵了，“不算，换一个正常的。”

夜天绝垂眸思索了几秒，“那我想带你去见我外祖父外祖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今天嘛？这么突然。”

夜天绝摇了摇头，“不是，中秋节的时候。”

“那当然没什么不行。”夏倾歌答应下来。

消失了太久，夏倾歌担心孩子们真的过来小树林找他们，她刚准备走出树林回到草地，却被夜天绝拽住了，“你要不要补个口红？”

夏倾歌觉得奇怪，这又不是参加宴会，哪里还需要补妆的。

夜天绝垂着眼轻笑，把手机屏幕给她当镜子——屏幕里夏倾歌之前涂的口红几乎掉光了，她的嘴唇有些肿，而且红润得实在是太过明显。

夏倾歌又气又笑，“都怪你。”

“嗯。”夜天绝也不否认。

小剧场:

夏倾歌:衣冠禽兽！

夜天绝:脖子以上，我是正人君子

夏倾歌:别太荒谬了

第三十六章 桂花载酒

中秋节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中秋节的云城人流量比往常还大，有的路段堵得水泄不通，这次夏倾歌没有自己开车，毕竟夜天绝家的老宅他熟门熟路，而自己却根本不认识，夜天绝开起来也更顺畅一些。

因为天色已暗，一开始夏倾歌没注意窗外的风景，等抬了头才发现眼前的路意外地眼熟，夏倾歌只当是巧合，直到车子停了下来。

夏倾歌有些惊愕，“你外祖父不会是钟涛老爷子吧。”

夜天绝笑而不答，带着夏倾歌进了院子。院子里每走几步就挂着老爷子亲手做的宫灯，宫灯的下垂着翠色的流苏穗子，宫灯上是诗词和水墨画，灯光透过米黄色的纸页，照得庭院灯火通明。

上次来时还是春天，现在却已是秋天。虽温度相似，但景致却大相径庭。庭院里的桂花香气四溢、绵长细密，走动间就有桂花落在肩头。

钟涛坐在庭院里的藤编躺椅上，一眼就瞧见了两人。夏倾歌的头发用木簪随意盘着，身着一件天青色的蝴蝶云肩旗袍，袖口是黄色的，绣着花蝶，里头是毛绒绒的，看着清新大方。而夜天绝也配了一只青色的领带，一看就是商量好的。

夏倾歌跟着夜天绝后面打招呼，却一时不知道要叫什么，是按之前的叫，还是和夜天绝一样叫外祖父呢。

“你就跟着夜天绝叫外祖父吧。”钟涛似乎看穿了夏倾歌的内心，招呼二人坐下。

庭院里放着桌椅，饭菜还在准备，桌子上只有一只花瓶，粉青釉花瓶里折了几枝桂花，除此以外，只放了月饼、茯苓饼、竹筒饭一些赏月的点心还有一壶茶，桌腿旁放着一台收音机，收音机里头放着花鼓戏，咿咿呀呀地唱着。

钟涛笑了笑，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小叙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参加家宴，没想到竟然是你。”

钟老爷子想起之前那个玉洗，又觉得有迹可循，“小温啊，你还不知道那个玉洗本来就是我的吧。”

夏倾歌不太明白，“可是那是我自己买的啊。”

夏倾歌话音刚落，钟老爷子就解释道:“那玉洗确实别致，所以被夜天绝去年过年时顺走了。”

原来钟老爷子当初收到东西那么诧异，原来不是诧异她刚好送了他心仪的宝贝，而是诧异自己外孙子费劲嘴皮从他这里讨来的东西怎么轻而易举就卖给了别人，而且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钟老爷子笑着，“还真是缘分啊。”

钟老爷子当初认识夏倾歌是在一列火车上，因为火车的行驶时间很长，不怎么就搭起了话，还聊得很投缘，钟老爷子得知夏倾歌在创办缺乏流动资金就随手帮她一把，这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了，钟老爷子也并非是撒钱的大冤种，夏倾歌在火车上的言行举止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他那个联姻后坚定反抗跑到国外很久没再见面的女儿。钟老爷子后面明说不会插手小辈的婚姻也是由此而来，他的的确确后悔，但也无法弥补了，夏倾歌让他想到自己女儿二十出头的模样，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这却促成了她和夜天绝的相知相爱。

夏倾歌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她之前还感叹江南和万秋霜居然在三四年前就见过面，没想到自己和夜天绝之前的缘分居然也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了，只是身在其中不觉罢了。

不过钟老爷子的怀疑也并非没有道理，夜天绝费了好大功夫从钟老爷子讨来的玉洗，怎么这么容易就卖给了她？钟老爷子好像以为他们两早就认识，可是买玉洗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那时候和夜天绝并没有什么交情啊。夏倾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猜想，却又抓不住。

夜天绝看着桌子，“今天怎么没有点线香？”

钟老爷子指了指花瓶里的桂花，“满院子的桂花还不够香吗？再点线香反倒俗了。”

钟老夫人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也从屋里走出来，钟老夫人穿着香云纱的长袍，气质典雅极了。

“钟意这丫头，本来说要回来的，不知怎么又不回来了。”钟老夫人埋怨道。

夏倾歌听夜天绝谈起过他这个妹妹，据说是古灵精怪一丫头，今年才上了大学。

钟老爷子笑了笑，“刚上大学一个月，新鲜着呢，你就由着她吧。”

钟老夫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夏倾歌身上，让她莫名的有些紧张，她连忙起身打了招呼。

钟老夫人:“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可以嘛？”

夏倾歌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能够从容应对，“当然可以。”

“说来惭愧，但普通朋友和女朋友必然是不一样，所以有些事情你需要提前知道的。”

钟老夫人回忆起那些陈年旧事——钟老爷子和老夫人从小也是门当户对，一辈子相濡以沫，便觉得女儿也能如此。父母问她有没有心仪之人，她又说没有，那时候钟老爷子还不像现在这样佛系，也是个老顽固，只当她是情窦未开，硬要和家里对着干，两人都相貌堂堂又门当户对，又是双方父母看着长大的，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是大家眼里再好不过的婚姻了，便这样稀里糊涂地让两人成了婚。结果婚后生活并不和睦，两人各玩各的，甚至连夜天绝的出生都是一个意外。

钟老夫人垂眸低叹，“小叙从小并不顺遂，两边的孙辈都是他第一个出生，所以家族给他的压力又大，他还小的时候曾经哭着问我是不是他就不应该出生，如果他没有出生，是不是他父母就不用互相折磨、早早一拍两散。就是因为这个，我们一直怕小叙受了父母婚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