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苏念司徒赫小说(池苏念司徒赫)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池苏念司徒赫小说_笔趣阁
做又是另一回事,后半段车程里,池苏念非常识相地没有开口。
车子开了约半小时,终于下坡减速,离开高架。
比起刚刚单调狭窄的视野,此刻的车子进入了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路上几乎没有车,而道路边雪白的栏杆如一道素练直直拉开,远处的摩天轮和霓虹灯交错,架在尽头的大桥上,像是世俗的另一边。
司徒赫的车子停在了一处栏杆断开的地方。
池苏念下车,忽而觉得这里的风比市中心的要暖一点,当她走近栏杆时才发现,这下面竟然有一大片湖。
湖面倒映出浓稠的月色,风刮过湖面,几道褶皱轮番掀过,像是一匹墨绿色的绸缎。
池苏念扒在栏杆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肺里都舒服了不少。
她转头,语气里满是惊喜,“谈老师,你是怎么发现这片地方的?”
司徒赫难得弯下腰脊,胳膊搭在栏杆上,衬出几分慵懒。
“以前偶然来过,觉得清净。”
他凝视远方,目色沉沉,侧脸的线条如远山峰峦,肃穆宁静。
“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要逃跑了吗?”
池苏念扒着栏杆的手背不由僵了下。
湖面上的风卷来,她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顺势把头埋得更低。
“上次你在杂志社帮我的事被我堂姐添油加醋告诉我爸爸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女孩儿的声音秀气清丽,似一道涓涓细流,而语气像是细流碰到了坚硬的岩石,被迫冲刷。
“不止这一次,他在我读高三的时候也听信我堂姐的话,把我写的小说撕成几叠,丢进了垃圾桶。”
池苏念搓着手指,眸子的光暗下。
过往的事浮现眼前,如今想起还是锥心。
“我的东西被爸爸撕成几叠丢进了垃圾桶,当时情绪崩溃,也没考上自己梦寐以求的Q大文学院。”
她说话断断续续,仿佛要被湖畔温热的空气融化。
司徒赫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等她没了说辞,才浅浅嗯一声,表明自己在听。
池苏念看身边的男人没有什么反应,戳了戳自己的手腕,“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司徒赫终于在这样低落的语气中掀起眼皮。
他望着湖面,“任谁都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你是这样,你父亲也是。”
男人的声调平和,语气中难得有一点不同于往日冰凉的情绪,“从某种角度说,我倒很羡慕你。”
“起码,你的家里有以关心彼此为前提的争吵。”
池苏念闪着睫毛,只是后半句没有听太清。
风声吞没了司徒赫那句低声呢喃。
情绪越积越多,池苏念的头不知不觉埋进了臂弯中。
旧事重提,伤疤再揭,她难以忍受昔日的不甘。
“如果我吵到你,你可以让我闭嘴。”
耳畔的抽噎声大过风声,池苏念死死咬着嘴唇,一股淡淡的咸味弥漫开来。
原以为身边的男人会安慰她几句,可后者竟然走开了。
片刻后,那双笔直的腿再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栏杆每隔一米就有一块平铺的石板,池苏念手边这块色泽明亮,忽而,上面落下一小片影子,发出轻轻的响声。
池苏念的眼睛藏在头发后,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盒纸巾。
司徒赫立在旁侧,没有看她,把纸巾推到她手边。
“人应该学会哭泣,积累太多情绪在心里,是对短暂生命的不敬。”
他的唇角挑起一点点弧度,冰山有融雪般,他的古板无波中掺入一点难得笑意,“如果你不想我在旁边,我可以进车里。”
池苏念听出来,他在学她。
平淡如古井的男人,难得会像这样弹起一点水花。
可是笑意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紧紧闭锁的心扉。
长夜中,路灯下,湖水旁,两道影子一长一短,拓在白石子铺成的人行路上。
池苏念埋住双目,终于放肆地在自己建筑的小世界里哭出了声。
把自己的难受、委屈,尽数融化在会蒸发的眼泪里。
司徒赫没有说话,没有制止,只静静地听着。
风吹树动,叶子哗啦的响声在夜晚被裹上一层温柔的保护膜。
不知多了久,池苏念的哭声渐小。
她空出一只手,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擦了下眼睛,庆幸自己今天没有补妆,否则现在一定是一副鬼相。
等收拾干净后,池苏念才站起来,“谈老师,我哭好了,谢谢。这次是我欠你人情了。”
司徒赫偏头,视线落在池苏念哭肿的眼睛上,“不必,就当抵了许莹澜在背后鼓动你喝酒这件事。”
池苏念咬住唇,看着男人俊朗温和的脸,心底的温热慢慢攀升,直到炙不可挡。
司徒赫看到池苏念有些呆滞的目光,以为是她累了,提步朝车里走去,“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和司徒赫视线相交时,池苏念猛地收回了视线,心跳难以停下。
她甚至不敢多看司徒赫一眼,可心里的喜欢甚至比先前更加浓郁。
池苏念凭借着理智往前挪的时候,看到司徒赫放慢步子,站在车边望着她。
男人迎光而立,乌黑的发丝卷起,镜框下的眼瞳被光照得极亮,仿佛温润朝阳下的宁静雪山。
“与其做口舌之争,不如用行动证明。”
他笑了下,矜贵的气质难掩话语背后的意气风发,“做你认为对的事,用成绩让别人无话可说。”
池苏念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听见了耳畔清晰地心跳回声。
咚!
咚咚!
咚咚咚!
她阖住眼,认真感受了一下不久前那份涌起的冲动。
原来它早在无声无息间沉淀成一颗颗种子,埋在心底,盛开成一片灿烂璀璨的花海。
而花海深处,那个清冷自持的男人早已驻在她的心底。
—
司徒赫把池苏念送回大院,并未多言,只看着她进去后才驱车离去。
池苏念在楼下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挪着步子上楼,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旧式门房,探进去一个脑袋。
宽敞的房子里,没有往日电视播放的热闹,只有客厅留了一盏小灯。
池苏念小心翼翼地进去换了鞋,看到妈妈正在沙发上打着盹,身后的餐桌上用屉子扣着一份饭菜。
似是听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