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笙裴砚臣正版小说全文阅读 阮汐笙裴砚臣无删减版
子又问:“吃东西了吗?胃出血出院后还是只能吃流食吧?”
裴砚臣垂眸盯着脚上那双原本就属于他的拖鞋,半晌才嗫嚅着开口:“喝了一点鸡汤。”
阮汐笙闻言叹了口气,轻轻推他:“你自己去客厅坐着,我给你热点东西吃。”
裴砚臣在客厅意外看见一组拼到一半的乐高,是那幅“梵高星月夜”,进度已经完成了 3/4,很快就要完工了。
他凝视着那组半成品,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离婚的那晚,噩梦一般的回忆袭来,瞬间感觉背脊都发凉,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阮汐笙准备招呼他到餐厅用餐的时候,就看见他这副垂眸失神的样子:“你那幅不是带走了吗?这个我后面买了很多组重新拼,拼完就送人了,这是最后一幅了。”
她没说的是,只有想起他的时候,她才会去拼乐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吃饭吧。”她轻声道。
阮汐笙并没有只让裴砚臣一个人吃,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她拿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小米粥,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和这碗粥一样混沌,那一丝丝清明打着旋儿消失在水面。
也许阮汐笙潜意识里就根本没有放下过他,她今晚晚饭熬的是南瓜小米粥,再配上煎蛋和青菜,都是那种热一热病人就能吃的食物。
她也是刚刚热东西的时候,才惊觉这一点的,她望着蒸腾的热气,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所有心意。
她根本就没有放下过这个人啊,哪怕他令她再痛苦再难过,哪怕她缺乏重新开始的勇气,她也没有忘记过他。
俩人就这样平静的各怀心事,安静地用完了一顿十分清淡的夜宵。
夜已经深了,用完饭自然要洗漱就寝,阮汐笙从柜子里翻出新的牙刷给他,示意他自己去洗漱。
裴砚臣却问她,有没有能换的衣服,他之前穿着睡衣坐在楼梯间的地上,觉得衣服很脏。
阮汐笙又去衣帽间翻了半天,找出之前买的 oversize 的 T 恤,另外找了条对她来说很是肥大的短裤,递给他的时候语气有些别扭:“能穿就穿,不能穿你就自己想办法。”
等裴砚臣洗漱出来的时候,阮汐笙也从主卧的卫生间里刷完牙出来了。
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裴砚臣,发现衣服虽然是不太合身,但也算勉强能穿,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然她真翻不出衣服了。
“我睡哪?”裴砚臣望向这个家里唯一的主人,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该来的问题终于来了,她叹了口气,很为难的样子:“你介意睡床板或者睡沙发吗?”
“什么?”裴砚臣一晚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表情出现了裂痕。
阮汐笙挣扎了一会,才继续往下说:“其他房间的床垫被我卖了,当时看上了一款包包比较贵,我想反正床垫也用不上,卖了刚好够买那个包包。”
饶是裴砚臣觉得自己社会阅历丰富,也被她的言论震惊到了,一脸微妙地盯着她。
当年那个因为十万块和他吵架的女孩已经不复存在,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他在心底轻轻叹息,不知道说什么好。
阮汐笙似乎也觉得让病人睡沙发很过分,又补充:“你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起睡,反正床够大,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局面顺理成章地变成俩人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相隔着很远背对躺着,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俩人中间的空隙宛若一道漫长的不可跨越的银河。
阮汐笙本来以为他们会聊天,别的不说,最起码聊一聊上次不欢而散的那件事。但裴砚臣似乎困倦极了,一沾床马上就睡着了,发出均匀又悠长的呼吸声。
无果,阮汐笙也只好催眠自己尽快睡着。
很奇怪,明明出门之前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现在只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甚至酿造了一个更大的隐患摆在她身旁。阮汐笙却莫名感到放松,四肢舒展,很容易就睡着了。
裴砚臣半夜被一场诡谲的噩梦惊醒,睁眼发现依然是一片黑暗。他在一片朦胧的困意中既疲倦又后怕,内心一片荒芜的空洞,伸手一摸额头满是汗水,心慌又难受。
或许是同处一片空间的人容易同频。
阮汐笙在这时候也挣扎在半梦半醒间,无意识地喃喃着他的名字,她的手也无意识地往旁边摸索,发出挣扎的动静。
尽管黑暗中并看不清,裴砚臣也没有犹豫地朝她所在的一边靠近,慢慢摸索到她的手臂,顺着握住她的手心,轻声安抚她:“没事的,别害怕。”
抓到可以抓住的东西似乎让惊慌的阮汐笙安心了一些,她很快又再次安静下来,重新坠入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梦境之中。
见阮汐笙被成功安抚,裴砚臣也放心下来。
时隔很久再次牵着她的手,裴砚臣感觉到一阵窝心的熨帖,内心那片无垠的空洞奇异地被填补,他在一片温暖中再次沉沉睡去。
后半夜俩人都睡得出奇的安稳,翌日醒来的时候,俩人都没有忘记昨晚半夜那场奇怪的噩梦,对视的时候都发现了彼此眼里的深意。
阮汐笙发了一会呆,擦去眼角凝结的固体物,掏出手机给领导发信息请假,然后转头问他:“我们聊一聊吗?”
“好。”裴砚臣没有拒绝,准备爬起身来,却被阮汐笙按住了手臂。
“就这样吧,随意一点。”阮汐笙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的半张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这会让她感觉到被包围的安全感。
“你想聊什么?”裴砚臣也换了个姿势,将一只手枕在头后,目光望向天花板。
“还是老规矩,轮流问答。”阮汐笙马上抛出了她准备好的问题,“你昨晚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在那里?”
裴砚臣松散地笑了:“不是很明显吗?出院了睡不着,死缠烂打又不太道德,就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待着呗。”
阮汐笙以为他会顺势问她为什么半夜不睡去楼梯间,想不到他语气意味深长地问她:“家里的床垫真的卖了吗?”
谎言被戳穿,阮汐笙慌乱了几瞬,才又恢复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卖了又怎么样?没卖又怎么样?我家我说了算!”
“哦。”裴砚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应词,表明他已经知道了。
阮汐笙也学聪明了,循循善诱:“如果我昨晚没有去楼梯间捡到你,你要怎么办?”
“我给花店订了花,现在应该已经到时间可以去拿了。”裴砚臣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声音也不太正经,“没道德就没道德,人要那么多道德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却变得严肃,又透着一种不安和迷茫:“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
阮汐笙也学他那副散漫的样子,语气里带着调笑:“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啊!哦,你是那个追人的那个。”
“那什么时候能追到啊?”好奇宝宝裴砚臣忍不住偏过头发问。
阮汐笙却笑了,语气里带着俏皮的得意:“轮到我问了哦!”然而她眼轱辘一转,又改变主意,“好吧,我破例回答你吧。”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一辈子那么长。”
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沉静,像是终于吐露出重要的决定一样慎重:“裴砚臣,也许我们会再次分开,再次重蹈覆辙。”
“但是人生漫漫,我们应该享受的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我不想自己以后后悔,所以我们就一起再试一次吧。”
裴砚臣闻言有些怔愣,随后将手从脑后抽出,转而去牵住她的手,两只手紧紧地十指紧扣,密不可分:“好,这一次我们不要再有隔阂和误解了,我不会给自己留退路,我会毫无保留地爱你。”
“好,我也是。”阮汐笙郑重其事,像是要补偿那年他们没有求婚,没有说出的那句“我愿意”。
(全文完)
番外
在一个不用加班的放松周末,阮汐笙被裴砚臣从被子里像拔萝卜一样揪出来。
她不情不愿地抬头,迷迷蒙蒙地看他一眼,又再次把自己往松软的被子里埋,试图蒙